小睡一會的李桃杏揉著眼眉問道:“現(xiàn)在幾時了?”
“酉時了,外面人都已經(jīng)準備差不多了?!被üf完伺候姑娘梳洗。
“青樓里估計不大冷,你去拿件高領的過來,少不得在里面要脫外衣?!?/p>
“是?!?/p>
李桃杏收拾好后,就見隔壁屋出來一個衣著較為騷氣的男子,衣服是碧綠加粉色鑲嵌的長袖式,他的臉上被抹的很白,嘴唇很紅。
李桃杏乍一看沒認出來這就是那個樊木,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這個男人,還不如不化妝呢。
她指著樊木一臉不解地對元斌問:“這什么情況?”
“這是九哥姑娘吩咐的,說是要符合當下的面飾。”
李桃杏嘴角一抽表示就這樣吧。
李桃杏越看樊木這裝扮越好笑,但好在憋住了沒笑出來,這的確是粉頭該有的,不過裝扮有些過了,倒像唱戲的。
她看的出來樊木現(xiàn)在很不高興,于是抱歉一說:“委屈你了?!?/p>
樊木不發(fā)一語,因為他現(xiàn)在沒什么可說的,他說了也不算數(shù)。
坐在馬車里,九哥對桃杏說:“屬下打聽到一些有關黃啟的消息,此人好色也愛賭,為人大方也講義氣,生的一副俊秀的樣貌。”
李桃杏輕聲嗯了一下,然后對一旁沉默的樊木說:“等會你就跟在本公子身邊,你把胸前領子拉拉大,等會無論我做什么,你只要把嘴閉牢就可。”
樊木他這輩子都沒想到他也有當小白臉的那天,對指使他的人還沒有辦法,至少現(xiàn)在是沒有辦法。
他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掩藏在袖口下的緊緊握住的拳頭顯示他一直在忍耐中。
青樓到了。
李桃杏整理好心緒先下了馬車,就看見不遠處一個黃字馬車里也鉆出來一個年輕的公子哥,難道這就是三公子黃啟?她用眼神向九哥求證,看到九哥朝她輕微點頭后,她轉(zhuǎn)身去牽還未下馬車的樊木的手。
樊木看到伸過來的手后眼神微斂隨即又恢復原狀,他把手放在了李桃杏的手里。
李桃杏乍然一握感覺像冰塊不似正常人的手,她關切地問道:“是冷了些么?咳咳…本公子讓人給你添些衣…衣物吧!咳咳…”
“不用?!?/p>
真有這么好心?他瞥了一眼黃字馬車和那個公子,心中了然。
“這哪行,咳咳…凍壞了,本公子可…可,咳咳…會心疼的?!?/p>
李桃杏擔心地看著樊木,她讓九哥去拿見厚的披風過來。
眼角有顆淚痣的黃啟注意到這邊起了興趣,這組合著實有趣。
黃啟這么想著就搖著一把不符合這個季節(jié)的扇子走來,他拱手說道:“在下黃啟,不知兄臺高姓?”
李桃杏不曾想這么容易就上鉤了,她轉(zhuǎn)身用手握拳咳嗽了幾聲說道:“在下元春,幸會?!?/p>
黃啟揶揄道:“元春?是外地來的吧?這個季節(jié)來此對兄臺身子不友好啊,元兄怎么也想來逛花樓?”
“是的,本公子來自春城,我這是老毛病了,咳咳,不礙事,遇冷風就…就容易咳嗽,聽…咳咳…聞安平鎮(zhèn)的青樓是一絕,所以來見識下…咳咳。”
“元公子這是身殘志堅啊,嘖嘖.....牛!”
黃啟說到最后豎起了大拇指。
對上黃啟充滿興致的眼神,李桃杏也笑意般的問他:“咳咳…不知公子貴…貴姓?”
“在下黃啟。”
“可是安平鎮(zhèn)最大拍賣閣黃家的公子?咳咳…”
“正是,人稱黃三公子?!?/p>
“黃三公子幸會。”
“幸會,我朋友還在等我呢,再會?!?/p>
黃啟說完拱手一禮先進去。
李桃杏見此也帶著眾人進去。
她一眼就看見花樓中央大圓臺上有五名美姬露著小蠻腰在表演舞蹈,外面的人貂裘棉襖裹身,里面的人只著單衣薄紗,不可否認是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她一個女子看的都有點口干。
大廳舞臺邊的男子時不時輕薄于舞女,那些舞女好似也都心甘情愿,有人付錢直接抱著舞女離開,這里的歡聲笑語似乎就像個極樂世界。
李桃杏想到她身后跟著的男人,于是回頭好奇查看元彪三妯娌的反應,發(fā)現(xiàn)他們都認真的把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做好一個侍衛(wèi)的責任。
為什么說是元彪三妯娌呢?因為老大元彪和一個白姓女子定了親,老二元斌看上了準嫂子的表妹,正在相看中,老三元虎則正和準嫂子家的堂妹說項,所以李桃杏就簡稱妯娌三兄弟。
元彪見主子回頭看他們,便眼神詢問可是有事?
李桃杏微微笑著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往前走,找了大廳的一處空桌子上剛坐下,花樓的管事花娘就笑著咧開她那血盆大口熱情道:“這個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這有上好的姑娘上好的廂房,要不要換個地?”
“不用,本公子就在這坐坐,勞煩花娘給我備一桌上好的酒菜再請個姑娘陪陪本公子。”
李桃杏說完對九哥使了個眼色,九哥立馬奉上一錠銀子。
花娘見此笑開了花,這位公子出手真大方,“哎呀,好說好說,我一定給你安排最好的過來?!?/p>
李桃杏點了一桌菜然后其他人按原計劃那樣行事,用迷路問路走錯地方的借口來打探一些消息。
這時一個小廝過來,“這位可是元春公子?”
“正是?!?/p>
“我家黃三公子有請元公子上三樓一敘。”
李桃杏聽聞抬頭一看就見黃啟在正前方二樓向自己打了聲招呼,她也點頭致意。
“有請小哥帶路?!?/p>
黃啟見著桃杏后說:“不介意有其他人在吧?”
“不會不會,得黃三公子相約是元某的榮幸?!?/p>
李桃杏說著便跟著黃啟來到三樓的景雅閣,推開門一看里面的擺設全是華貴的用料。
里面已經(jīng)有三位公子哥在等候了。
“呦!這就是黃三說的元春公子吧?”
說話的是一名胖乎乎的公子,他見黃啟帶了個新人過來便好奇問:“這位是?”
“來自春城的元春公子,這位公子的愛好可是和紅塵笑一樣?!秉S啟說著看了紅塵笑一眼。
被點名的紅塵笑是位瘦高個的男子,一雙丹鳳眼配上那長相讓李桃杏覺得面相有些猥瑣,不像名字來的大氣灑脫。
隨即黃啟給李桃杏介紹說:“這位胖子叫趙宇,這位瘦麻桿的就是紅塵笑,等會你們可以互相交流下心得,這位黑衣的是葉辰?!?/p>
李桃杏一一拱手示禮,胖子趙玉笑著回禮,紅塵笑則輕微點頭一下,那位看起來儒雅之人葉辰則起身標準的回了禮。
黃啟給她迎到座位上,隨即拍了幾下手,就見從另一處門里走來五名西域長相的女子開始舞動起來,一旁幾位樂師隔著屏風吹奏起來。
因為李桃杏是陌生人,所以其他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對她打量,他人看似都在欣賞舞蹈,其實都留了幾分心思。
李桃杏自顧自端起手邊的茶杯緩緩喝起來,喝了幾口后笑著說:“這西域女子是內(nèi)地沒有的,真是難得一見?!?/p>
李桃杏邊說邊做出輕浮的動作,她眼神故意地不時飄向她們的胸部和腿部。
黃啟看見李桃杏盯著看,他大笑的招手讓一女子上前,他直接拉著女子坐在自己腿上,大手游刃有余引的女子嬌喘連連。
李桃杏故作淡定不去注意一旁的動靜,她拿起茶杯淡定的喝了一口。
她輕飄飄環(huán)視一周,見大胖子趙宇閉著眼睛跟著樂曲搖起頭來,黑衣的葉辰則抱著女伴自己喝一口酒然后哺給女子,看不出來這個男子竟然也是浪蕩子。
紅塵笑則毫不避諱打量她,她大方的直視回去笑著問道:“本公子臉上咳咳…開花了?”
“本公子只是好奇你這瘦弱身板怎么和你的美人相好?”
尖銳的嗓音聽得李桃杏很難受,她面上不顯反而意味高深地回答:“你猜?咳咳,這伺候人有百種方法,只要讓我高興就成?!?/p>
“你這身后美人看起來不夠溫柔??!”紅塵笑把樊木也打量了個遍,眼神露出躍躍欲試的意味。
“哦?”
李桃杏也回頭看了下樊木,見他雙眼無神般的看著那些舞女,胸前雪白肌膚暴露在空氣里,肌肉緊實,一個鐵匠擁有如此身材的確少見。
她見紅塵笑直勾勾看著樊木,心里有了一番計較。
她咳嗽幾聲后說道:“這人是我剛買的,說起來這人上午原先還是黃三公子家的。紅公子要是喜歡就先等等,我目前可還新鮮呢,等哪日膩了,我再送你如何?咳咳…就當交個朋友。”
紅塵笑略微擺手說道:“不必,元公子客氣了?!?/p>
雖然嘴巴在推辭可是他的眼神確卻也把李桃杏全身都調(diào)戲了個遍。
在紅塵笑看來,這元公子膚色雖然比不上那位男子,但是五官端正俊秀,也入了他的眼,這一弱一強玩弄起來,這感受一定難以想象!他等會回去就安排人照這二個人模樣找人伺候。
紅塵笑的眼神讓李桃杏覺得有些不舒服,她客氣的嘿嘿一笑。
黃啟把手里的女人放走繼續(xù)讓她跳舞,他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他因為李桃杏拘束放不開就說:“隨意就是,別這么拘謹,來這里就是來找快活的。”
“本公子比較喜歡閨房之樂…咳咳…大眾廣庭之下使不…咳咳…得,今日諸位公子豪放之舉…咳…著實讓我大開眼界,元某實在放不開?!?/p>
李桃杏笑著婉拒,她真要玩起來,近距離接觸還不得露餡?
“怎么滴也給露一手吧?一直翩翩君子的坐在這品茶,到是讓我懷疑你是不是不會?哈哈…”
說話的是胖子趙宇,他笑呵呵地嘲笑起李桃杏。
其他人也被激起好奇心想看看這位病弱公子怎么把玩的。
領頭的黃啟也慫恿著說:“來吧!露一手,我一看見你就心生好感想認個朋友,省的被他們說我眼光又不好?!?/p>
李桃杏見此知道是推脫不得,太過忸怩怕融不進他們的圈子。她此時腦中已經(jīng)有了一番計較。
于是她看向旁邊站著的樊木,她以他們看不見的角度起身對樊木口語道:“配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