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正午的陽光最舒適,雖然春城一年四季如春,但是真到了冬季還是有點寒冷,這個溫度就好比其他地方的深秋,但是時日短,也就可以忽略掉。
青草和花果看著院子中央的李桃杏先是扎馬步然后是跟著九哥學練鞭子,等下午再跟著李七學些近身術。她們小姐這是把生活安排的滿滿當當。
李桃杏明白輕功是學不像的,因為輕功必須是從小時候開始練起,她都二八年華了,所以她這輩子只能看別人上躥下跳的。
花果和青草暫時沒事干,就坐在一旁陪著自家小姐,順道一起陪練嘮嘮嗑。
“幸虧春城的冬天只有那么幾日,厚棉襖穿在身上怪不習慣的。”
“這次開春的衣裳恐怕不好做了,就算做也只有白色的能穿。”
“算下時間,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再有四個月就出國喪了。”
“正巧趕上三月三那天倒也不錯。”
……
大年三十,李桃杏一家人圍坐一桌吃湯鍋,李二爺喝點小酒開心說道:“滿足!滿足!有賢惠的妻子,孝順的子女,還有未出世的孫兒,在安平鎮的時候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嗚嗚…”
李二爺說到最后竟然傷感地哭起來,李二夫人也被感染的鼻子酸脹脹地說:“大過年的說什么傻話,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好的祝福了。”
李桃杏心里也有點感概,她喜笑顏開地舉起酒杯說道:“這可是父親母親難得一回允許嬌嬌喝酒,這葡萄酒味道淡香味濃,不懂酒的都知道這酒極為不錯。”
西香琴也表示贊同:“是呀,兒媳也聞到了,可惜這酒媳婦現在喝不得。”
李博林安慰道:“別急,等這小崽子出來后,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西香琴皺眉抱怨道:“要是吃成胖子我看你怎么悔!”
……
院子里的青草以及花果,李七,九哥等人也擺著湯鍋等李桃杏回來一起吃,李桃杏從母親屋子出來后就沿著石頭小路返回,她每年都要經過此處池塘,這是讓她重生的荷塘。
花果好奇地問:“小姐,為何年年來次走一遭?”
“因為這是當初你家小姐和當今皇后的淵源的起始地。”
李桃杏才不會告訴別人真相呢,她年前寫的信應該也到女主王嫣手里了,要不是快過年了,她都忘記女主了,還是要刷刷存在感討個好的,既不能顯得虛偽刻意也不能顯得太過無禮不知分寸,畢竟當了皇后,這皇后該有的威嚴和氣質自然跟著長起來了。
花果喜滋滋地說道:“幸虧小姐當初和皇后交好,這叫我們也跟著沾光呢。”
“走吧走吧,青草她們還等著我去吃年夜飯呢。”
李桃杏說著就要去拽花果的手。
“明明小姐之前還不急來著,現在倒是…倒是急得拉著花果就跑。”
花果猝不及防被李桃杏拉著手跑起來。
到了門口,花果已經氣喘吁吁了,李桃杏打趣說:“小姑娘身板不行啊。平時跟著小姐要多練練。”
青草見著人笑著抱怨道:“快來快來,奴婢都快餓死了!”
“這不是來了么?”
李桃杏趕忙坐下,“你們可以先吃不用等我,沒有那么多規矩,今晚的葡萄酒賊好喝,你們也都嘗嘗,晚上不用值夜,有家里人的都回去看看,給你們放個八天假。”
這話引的九哥李七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李桃杏,青草代為解釋說:“這不是第一次了,你們是才來的沒多久,我家小姐是最好說話的,你們可以放假想去哪就去哪。”
九哥喝了一口葡萄酒道:“屬下沒有親人,沒有想去哪的地,就留在這里。”
李七也說:“屬下也沒有想去的地,就留在這。”
她能去哪?她要是走了京都的主子還不得拔了她一身皮?
“行吧,既如此那就和我一起待著吧。”
李桃杏隨即招呼起來,“來吃來吃,吃完就散了去。該干啥干啥去。小姐我可是特意留著肚子回來陪你們吃的。”
她又讓青草去屋里拿小荷包裝好的賞錢分發下去,“這里面是主子一點心意,大過年圖個熱鬧吉利。”
因為國喪,所以沒有煙花也沒有燈會,這個年過的比較寡淡。
在京都皇宮中,永昌帝帶著一妻二妾三子女一起吃團圓飯,皇太后喪子依舊處在悲傷中不愿和皇帝一起過年。善王得皇太后召見才來到太極殿中。
“兒臣拜見母后。”
皇太后看到被自己召來的兒子,有些生氣又有些傷心,“哀家不召見你,你也不來看看母后?”
姬玖接過鄭芳菲手里的皇太后,攙扶走向榻上,“兒臣在忙邊關的事情。”
一提到匈奴,皇太后情緒就頗為激動,“確定好打的時間了么?給哀家好好的打,真是當大周好欺負不成,你大哥就這么枉死,匈奴著實可恨!大周皇帝讓一個區區匈奴給殺了,這是奇恥大辱!”
“母后情緒不要激動,攻打時間還不確定,這不是兒臣一人能做得了主的。”
皇太后聽姬玖如此淡定氣的不要他攙扶,“那可是你親哥,打不打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你就不傷心么?你不是武藝高強么?你去把匈奴頭子的狗頭帶回來!”
皇太后越說越激動,姬玖面無表情就站在一旁,鄭芳菲見此勸道:“姑母,小心氣壞了身子,涉及朝堂大事不是那么容易的。表哥自然有自己的難處,打仗就要涉及人力物力財力,不是表哥一人說打就打的。”
皇太后稍稍緩解下來繼續說:“你哥有個意外好歹留了后,你呢?你都三十而立了,你是打算出家當和尚么?”
姬玖磨搓手中的扳指,“兒臣等國喪結束就去大婚。”
鄭芳菲聽完緊張地偷偷看向姬玖,就聽姬玖嗓音平平又來一句:“自古帝王多疑,新皇年輕而皇叔老成,恐引起朝堂不穩,所以兒臣決定娶妻的家室不要高,就在商戶的子女里邊選。”
鄭芳菲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質疑問:“可是士農工商,商在最末!”
“那是人定的,都是大周子民,本王不計較那些虛名。”
姬玖說這話不曾看鄭芳菲一眼。
鄭芳菲見善王根本不曾看她一眼,這讓她感到失落。哪怕讓她去做妾她也肯的。她是真的喜歡表哥。
皇太后聽完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哪怕兒子看上二嫁的她也沒意見,時間長了她也懷疑這個小兒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隨你,找一個合你心意就成,哀家也老了,唯一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成家,希望明年不要再讓哀家失望,哀家也經不起折騰了。”
鄭芳菲卻是有些急了,她央求著喊姑母,姑母知道這丫頭的心思,“玖兒啊,這芳菲丫頭傾慕你許久,這丫頭哪哪都好,現在鄭家又不顯,商戶家子女沒見過大場面,總歸維護不住皇家顏面,你看......?”
“母后讓鄭家全都解甲歸田,兒臣自會考慮鄭家。”
鄭芳菲一聽覺得這不可能!姑母雖喜愛她,可是拿整個鄭家官場的未來來換一個王妃之位顯然是天方夜譚。
皇太后被自家小兒這么懟也是無奈,想起大兒的聽話又是傷心的掉淚,“罷了罷了,回去吧,別待在這一會又說不出個好聽話來。”
“兒臣遵旨。請母后保重身子。”
姬玖說完便轉身離去。
鄭芳菲見姬玖干脆利落離去的背影,傷心撲在姑母懷里哭,“姑母,芳菲心好疼!”
皇太后看芳菲哭的岔氣便勸解說:“你那表哥自小主意大,誰說都沒用,情這一字,芳菲也看開點吧。”
皇太后說完便想起了自己早就有過的一個念頭,她對芳菲建議道:“你看當今陛下如何?”
芳菲驚訝地睜開眼便對上那雙慈愛地眼神,可是里面卻多了一樣東西讓她感受到了寒意,那便是算計。
“你看永昌帝只比你小一歲,永昌帝樣貌也不差,地位是萬人之上,哀家給你三日,你要是想好了就來找哀家,三日后會有馬車在宮外等你,是去是留你自己做主。”
皇太后說完輕輕拍了拍芳菲的手便離開回寢宮就寢。
芳菲這一刻是茫然的。家中姊妹都當她在皇宮里享福,一個個羨慕不已,就連她的父親和母親在鄭家都享有優待,倘若她回去豈不是會被別人嘲笑?她的父親母親也會再次被其它房的排擠,然后再給她擇一個富貴人家便送過去做妾,鄭家一向喜歡用子女攀權貴......不!她不想回到過去那種被敷衍的日子,她是努力多久才會被太后青睞繼而帶回宮中,她不想她的努力到最后功虧一簣!最終她堅定了太后的想法,她要留在宮里!就算做妾也要做最尊貴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