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洞府密室之中，古塵取出藥童被吸收的精血，這是他的修煉資源。
嘩啦啦！
法力環繞中，一株枯黃色的草類命魂搖曳，上面布滿了骷髏狀的花紋，含有劇毒。
二涅中品命魂，黃泉草。
在修仙界，筑基壽元三百，老魔如今還很年輕，不過七十多歲。
自五十三歲突破筑基以來，古塵大部分時間都潛伏在南山坊市，攥取修行資源。
但二十年過去，他距離突破中期還有一大步。
黃泉草命魂舒展，枝葉閃爍靈光，纏繞之間，華光綻放，一尊煉丹爐突然出現。
“這是比法器更高一階的法寶？怎么跟你的命魂融在一起？”
李禪道看的一頭霧水，他只跟了林瑯半年多，接觸的修仙界知識還是太少。
“因為，我乃器修。”
提到這個，古塵微微自得：“修真界，共有五大修行路，可證大道。”
“命修道，流傳最廣的修行法，獵殺妖獸，以涅槃靈物點燃劫火，使命魂涅槃，踏上仙路，極為古老。”
“器修道，最高貴的修仙者，算是命修的拓展進階，正統的丹師，器師，陣師都屬于器修，需要極高的天賦。”
“以器融魂，每次突破都要消耗兩份靈物，一份點燃劫火，第二份則融入自己的器中。”
“器修中最出名的，便是正統劍修，拘魂鎖魄，煉妖融骨，鑄造一柄屬于自己的本命道劍。”
“戰斗力強悍，歷史悠久，一器破萬法，但也因此容易走極端，更易入魔。”
古塵說到這里，微微一頓：“像有些煉丹師，時常更換丹爐，或者修仙者購買法器法寶，這根本算不得器修。”
“器修的器，必須由自己一步步打造，伴隨自己渡過一道道涅槃劫，性命相修，這才能和命魂融為一體，稱得上器修。”
“接下來是玄修道，煉體之修。”
說到這個，古塵明顯有些看不上眼：“玄修戰斗力確實強大，但法力全用來滋養寶體肉身，不鑄法器，丹陣器符無一涉及，在如今修仙界已經算淘汰了。”
“第四修則是御修道，培養靈獸，修仙者和靈獸共同成長，這是近十萬年來興起的，傳聞是從上界傳下來的無上妙法。”
“至于最后一道……”
古塵看著石塔，似笑非笑：“那便是魔修道，晚輩知之甚少，就不丟人現眼了。”
他不再多言，留李禪道陷入沉思，著手煉丹。
熊熊！
枯黃色的丹爐之上，猛地燃燒起血色的烈焰，藥爐滿滿當當，密密麻麻，里面竟然是數不盡的蠱蟲。
古塵彈指，一株株靈藥混合著精血，被蠱蟲廝殺爭奪著，養蠱煉丹，看得人頭皮發麻。
蠱丹之道！
伴隨著古塵法力變換，丹爐內的廝殺愈發激烈，足足一天一夜，最后一頭長著血紅晶殼的異蟲脫穎而出。
樣貌猙獰，體泛丹香，磅礴的藥力在蠱蟲體內激蕩，竟然直接蛻變為妖。
異蟲揮舞著螯足耀武揚威，但古塵心臟內，一聲尖銳威嚴的振翅聲驟然響徹。
這頭張牙舞爪的異蟲瞬間癱軟無力，被古塵一指點死，他有些高興。
沒想到竟然煉制出了大丹，藥力媲美二階靈丹，不枉他專門培養了藥童十幾年。
“好奇特的煉丹手法，以修士為大藥，果然是老魔頭。”
李禪道看著這頭蠱蟲，發覺他竟然吞噬過同一個種族的涅槃靈物。
想必這種蠱丹之術，應該是精心培育出數個藥蟲種族，讓其廝殺吞噬。
古塵抓起藥蟲，直接扔進嘴里。
嚼骨頭一樣，咬的嘎吱脆響。
經過蠱蟲們一次次吞噬精煉，蠱丹的藥力無比精純，比尋常丹藥更勝一籌。
但吃多了，性格容易向蠱蟲靠近，喜怒無常。
一抹紅暈出現在臉頰之上，古塵修為精進些許，距離突破還有不小距離。
或許可以試試道塔的仙靈丹？
正思索間，似是因為氣血太補，一股邪火突然從小腹升起。
古塵這方面從來不忍，喚來自己心愛的美姬，膚如凝脂，眼含秋波，玉體渾如雪。
這是南山家送給他的，一位家族的美人，千姿百媚，嬌俏可人，練氣初期實力。
“長老，您可算想起奴婢了，這段日子，奴婢可是寂寞得很啊！”
美姬嬌聲開口，嗔怪地看著對方，香肩一聳，頓時華美的罩袍跌落，露出半隱半現的粉色紗衣：“長老，快來玩啊！”
“嘿嘿，看老夫怎么降服你這個勾人的小妖精！”
吧唧一聲，古塵左眼珠突然從眼眶里掉出來。
美姬目睹這一幕，原本酡紅的臉瞬間煞白。
“美人，讓你受驚了，這該死的蟲豸！”
美姬無助凄慘的尖叫聲，還沒發出就被一只大手扼殺在喉嚨里。
古塵無比狠辣，猛地捂住美姬嘴巴，眼神溫柔寵溺地看向樣貌猙獰的蟲子。
在美姬驚恐無助的眼神中，兩只蟲子爭先恐后，向前鉆去。
“原來我的美人是冷了！”
黑黝黝的眼眶專注地看著，無比詭異，李禪道背脊發寒：“古塵，你……還是人類嗎？”
“前輩何出此言？”
古塵咔咔扭過脖子，空洞洞的眼眶滲人：“扮成他人，最容易暴露的便是眼睛，無論你偽裝地多么好，眼睛永遠都是最大的破綻。”
“你可以變幻身材，改變皮膚面容，但眼睛和眼神，最不容易改變，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將自己的眼睛換成了蠱蟲。”
“人類，是有極限的。”
李禪道被對方的大氣魄鎮住了，一時間有些吶吶無言。
神識觀測到白虎靈的沉默，古塵忽地哈哈大笑：
“前輩，你不會真的信了吧，這只是我騙自己的借口罷了，這雙眼睛，其實是小時候被我師尊生生剜去的！”
這老魔頭的演技實在太高，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糟老頭子壞得很。
似乎他嘴里每一句都是實話，卻又感覺像是每時每刻都在撒謊。
古塵收回來，血撒在臉上，已經泛涼。
如同他的過往，回想起來，一片灰敗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