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七夕節,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會在紙箋上寫下祝福和愿望,然后將其放入大海,并希望它能隨著海流,飄進銀河。
不過寫點什么好呢?
大清早起床寫祝語的荷井幸一,皺眉苦思。
想了半天,寫出一首不知道能不能算成祝福語的詩:
銀河浪來今打潮,人間兒女弄新妝。
扶桑未覺風清冷,我為情長作癡狂;
反正島國的七夕節是按照公歷算的,想來就算是飄到銀河,牛郎織女也不會幫忙實現愿望。
蓋上筆帽,荷井幸一和池田夏希一起出門“放生”紙箋。
“你寫了什么?給我看看。”剛出門,池田夏希就滿懷好奇地問他。
“這種東西,被別人看過了就不靈驗了吧?”荷井幸一是絕不打算把自己隨手寫的東西給別人看。
“少廢話,給我看看。”她伸手搶走他的紙箋,展開看了一眼。
“你寫的什么?”她挑了挑眉毛,“這東西和祝福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我沒什么需要去委托神仙祝福的,”荷井幸一用力地舒展開身體,提起精神,“我覺得,我過得不錯。”
“認真一點啊,好歹有一點儀式感!”
“啊,無所謂了,這樣吧!”
兩人議論著儀式感的問題,坐上車前往平冢海灘。
天剛亮,海平面上還有一點未盡的余暉,太陽也剛升起,光芒并不強烈。
這個時間已經有人在海面上漂流紙箋了。
紙箋沿著水流往另一處飄動,在不遠處,有一個環衛工人從海里撈出飄來的紙箋,放進垃圾袋。
這愿望能實現才怪了。
荷井幸一搖了搖頭,順手把自己寫的東西丟進大海。
池田夏希鄭重其事地把紙箋放到水面上,雙手合十做出許愿的樣子。
荷井幸一打了個哈欠。
“回去睡覺吧,困了。”荷井幸一擦掉眼角溢出來的淚水。
“嗯。”池田夏希也有些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坐上車,按照原路返回。
時間剛到五點,天已經全亮,路上的行人遠比白天稀少,城市少有的寂靜了許多。
荷井幸一摟著池田夏希,腦袋枕在座椅的靠背上。
池田夏希側臥在他懷里,半邊臉埋進他的胸口,睡容恬靜。
車的后座上,響起兩人輕微的鼾聲。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下,荷井幸一幽幽地醒了過來。
用空蕩蕩的,毫無生氣的眼神盯著前排座椅看了很久,荷井幸一這才精神了一點。
低頭看向懷里的池田夏希,發現她一側臉靠著自己的胸口,另一側臉露出,嘴唇嘟起,可愛的像一只正在熟睡的貓咪幼崽。
荷井幸一戳了戳她微微鼓起的臉。
“唔嗯。”池田夏希把臉全部埋進她的懷里,用力的蹭了蹭,
“我們到了,起來吧。”荷井幸一伸手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讓我再睡一會。”池田夏希像個睡袋熊一樣抱住他。
荷井幸一沒辦法,只能抱著她下車,用這種奇怪的姿勢上樓。
早晨起來散步的老大爺,看了他們好幾眼。
費了好大的勁回到樓上,荷井幸一連衣服都懶得脫,抱著池田夏希倒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說起來,七夕節并不是情侶的專屬,單身人士也有自己的過法。
川島澄乃的七夕節,就是一個人過的。
山本先生為了陪老婆孩子,特地向她請假,于是咖啡廳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歇業了。
此時她正在給池田太太打電話抱怨。
“為什么我的七夕節就得自己一個人過?”
“誰讓你單身?”電話另一頭的池田太太正在看午間肥皂劇,“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活該你一個人過。”
“那讓你女兒分手,我下個月就能結婚。”
“你快死了這條心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合眼的女婿。”
“不聊這個了,”川島澄乃坐在陽臺邊的靠椅上,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你現在是在家里嗎?”
“嘛,是這樣,”池田太太語氣帶上了抱怨,“我家那口子在忙工作,那臭丫頭住在男朋友家,我現在和你一樣無聊。”
“你這么說我心里就平衡了。”川島澄乃扣著手指甲。
“你這家伙……”池田太太架著腿,輕輕地搖晃著,“算了,你在哪,咱們倆出來走走?”
“我在你女婿隔壁。”
正在晃腿池田太太差點摔倒,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在哪?”
“神谷町,就在荷井君的隔壁。”
“你搞什么鬼?”池田太太毫無形象的喊道。
“巧合,巧合嘛。”川島澄乃優哉游哉地靠在椅子上,語氣輕松,“你害怕我去夜襲不成?”
“我覺得你干得出來這種事情。”
“啊呀,不了這個了,”她在座椅上舒展了一下身子,粉紅色的珊瑚絨睡衣被繃緊,勾勒出胸部的形狀,“一起出去玩吧,還是老地方?”
“啊,老地方就好。”池田太太也沒有深究這件事。
所謂的老地方,其實是銀座的一家清吧。
調酒師是一位中年女性,大概在四十歲上下,眼角有一抹淡淡的魚尾紋。
“洋子姐,給我來一杯威士忌。”川島澄乃熟門熟路地坐在到吧臺邊。
“給我來一杯果汁。”
“誒,栗子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好的一起喝酒呢?”川島澄乃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今天不想喝。”池田太太手肘拄在吧臺上,用掌心拖住臉。
“你怎么可以這樣不講信用!”
“我們家是做生意的,不講信用的事干得多了。”
“你們的感情還是那么好啊。”調酒師把調好的威士忌端上來,順便倒了一杯果汁。
“要不是沒有男朋友,我會找她?”川島澄乃發泄似的喝了一口酒。
“一樣,”池田太太喝了一小口果汁,“如果我老公能抽出一點時間,我也不至于找你。”
“誒呀,你這個和自己姐夫結婚的家伙怎么還要求這么多?”川島澄乃隨口嘲諷了一句。
“專挑少年人下手的老女人似乎沒這個資格說我。”池田太太聳了聳肩,立刻予以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