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巫山下樓用餐,卻見幾個年輕男女踏入進來,巫山打量幾眼,對方裝扮略顯奇怪,不像是其他人的輕裝配劍,倒有幾分苗疆巫蠱的意思。
其中一男一女應是領頭人,男子眉目冷峻表情淺淡,身上有金屬裝飾,發絲烏黑,瞳孔中卻有一閃而逝的藍光,如同深淵里一簇幽幽鬼火。而女子托著一個精巧的木盒,她面容絕美,清雅出塵的白衣宛若云中仙子。兩人并肩而行,看上去倒是極為登對。
巫山默不作聲的觀察他們,男子和女子低頭說了幾句什么,然后一行人就訂了房,紛紛上樓去了。
一個武林大會,還真是各路人馬都出動了,那一男一女明顯是領頭人,木盒卻由女子一路親自托舉,不假人手,應是里面的東西珍貴萬分,勾起了巫山幾分好奇心。
她暗暗記下隱約聽到幾個房間號。
當然不是準備偷偷去瞧,只是……
這兩天她總會有意無意的路過他們的門口,如果門開著,就往里面瞟一兩眼。
咳咳,這種行為非常猥瑣,而且沒素質,如果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在意的人的話,盡量不要這樣做。
沒想到巫山意外撞見了一次。
她就是聽說城南的夜市非常熱鬧,也想出去走走,路過人家門口時習慣性的看了兩眼,然后就看見那天所見的女子從木盒中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瓶。
瓶子流光溢彩,姑且稱之為五彩斑斕的白,里面有一團黑影,安靜的匍匐在一角。
好奇心促使巫山停下腳步,透過沒關嚴的門縫多看了兩眼。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為了避免被發現,每次她都會調取一丟丟靈力隱匿氣息,回數多了,她也就慢慢琢磨出了靈力調取量的臨闕值。
有一次稍微超過了一點,就電閃雷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男子盤腿坐在床上背對女子,解開衣帶,露出整個后背,背上有許多排列整齊大小均勻的傷疤。
下一秒,女子竟然取出匕首,在男子背上割出一個如同一轍的小口,血液流出后,她打開琉璃瓶,對著傷口,讓血流進瓶子里。
瓶子里的東西是個活物,嗅到血腥味就瞬間躁動起來。
巫山在門外清晰的看到這一切,驚異之余,還在想著許是巫蠱之術?
正欲在看,突然查覺到一股陌生氣息,扭頭一看,正是里面兩人的隨從之一,對方臉色黑沉盯著她。
巫山同樣黑了臉。
“溟川大人,圣女大人,這個女人剛剛在門口偷窺。”隨從拎著巫山的后衣領,粗暴的把她扔在地上。
巫山皺著眉頭,快速打量一番周圍,也沒有說話。
可惡啊,她是隱匿了氣息沒錯,但是沒有隱身啊,被當場抓包沒得辯解。
不過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看看他們的底細,等到有危險再脫身也不遲。
溟川此時已經穿好了衣服,表情很淡,黑藍色的瞳孔閃著幽冷的光,他看巫山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圣女優檀微微蹙了蹙眉,神情不耐:“殺了便是,還帶進來做什么。”
隨從正要動手,卻被溟川攔下,溟川探究的目光停留在巫山身上,俯身下來:“你是什么人?”
他聲音如幽林冰泉般的低冷:“方才可是半點沒有發現你的氣息,你是誰派來的,山海盟還是葉風?”
巫山詫異的看他,沒記錯的話江策就是山海盟的少主,葉風是葉寒舟的父親。
“不說?”
溟川冰冷的手指捏起巫山的下巴,微不可查的勾一勾唇,幽竹深處的玄冰瞬間染上三分晴霽。
“優檀,取真言蠱來。”
優檀冷冷的看了一眼巫山,從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一瓶遞給溟川:“這個就是。”
她滿臉寫的都是心疼不舍,就像當娘的被迫和孩子分離一般。
溟川捏著巫山嘴巴就要把不停蠕動的蠱蟲喂進去。
“滾!”
巫山惡心的直皺眉,一掌打開他的手,指尖的靈力直接把蠱蟲連帶瓶子都震碎。
溟川和優檀反應很快,聯手朝巫山攻來,彎刀和軟劍在月光下泛著陰冷的光。
除此之外,優檀各種陰私手段層出不窮,身體的各個部位都藏有暗器。溟川是因為剛剛喂了蠱蟲所以暗器卸了,只來得及抽出桌子上的彎刀。
巫山大抵也知道他們是什么貨色了,游刃有余的和他們過了幾招,然后就發力滯緩他們的行動,奪了武器,扯下帷帳將他們綁在一起。
被制服的一瞬間三個人都是不可思議的。
隨從難以置信他尊敬信任的溟川大人和圣女大人竟然聯手都敗于巫山手下!
優檀氣的渾身發抖,惡狠狠的瞪著巫山:“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用了什么邪術!”
巫山嗤笑,眼神里隱約的流露出一絲傲氣,和眉心妖艷欲滴的朱砂痣相得益彰,襯得這張平凡的臉也妖冶了起來。她走過去擺弄優檀寶貝的一堆瓶瓶罐罐,漫不經心的說:“按說邪術,也應該是我問你們吧。”
溟川在最初的驚訝過后就恢復了冷靜,他和優檀被緊緊綁在一起,優檀優美的身體曲線貼在他身上,他卻面不改色,低著頭似乎是垂頭喪氣。
“閣下一身絕世武功真是深藏不漏,幽谷探查中原消息數十年,鄙人竟從未聽說過您。”溟川聲音悶悶的說。
巫山放下手里裝蠱蟲的瓶子:“我素來低調,你們不知道很正常。”
她目光轉移,觸及裝之前被喂血的那只蠱蟲的木盒,瞳孔猛顫。
巫山驀地扭頭,寒光乍涌:“那只蠱蟲去哪了?!”
優檀呵呵冷笑出聲音,表情得意之余還有憤恨不甘。
這時候,溟川緩緩抬起低著的頭,瞳孔在一瞬間變成完全的幽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