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春和替趙嘉卉戴上耳環,“那奴婢去準備馬車。”
趙嘉卉點點頭,她已經習慣古代這些繁瑣沉重的步搖首飾了,已經能夠戴著走路轉身不出現大的晃動了。
春和還沒回來,趙嘉卉自己照著鏡子搖了搖頭,其實這種步搖什么的,有時候搖起來更好看嘛,但是這就不符合大家閨秀的作風了。
趙嘉卉嘆了口氣,還好不是在紀律森嚴的皇宮,不然她早死十次八次了。
說來,都一天一夜沒看到祁琰了。
所以說人就是這么奇怪,你對他不上心的時候,他天天湊你眼前,你對他有那么點意思后,倒是見不到人了。
好在趙嘉卉不是什么視感情為人生大事的人,她還是更喜歡享受生活。
春和很快回來,趙嘉卉便跟著春和往門口走去,她本以為祁琰沒來找她用早膳是因為有公務,結果她要走到門口時,就看到祁琰摟著畫棠,在花園調情。
祁琰好似并沒有注意到遠處的趙嘉卉,他含著笑掐了朵盛開的花朵放在畫棠鼻子下,畫棠一下就笑了出來。
趙嘉卉抿了抿嘴,說不出是什么感受,感覺心里漲漲的,有點難受,她第一次有點討厭自己視力這么好,連對方的笑容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男人的話信不得,昨天某些人還在說他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
罷了,趙嘉卉心想,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人這一輩子難道就掛一顆樹上吊死?趙嘉卉才不是這種人。她這樣想著,拉著春和迅速走到了大門口,坐上了春和準備的馬車上。
看到余光中的人影走遠,祁琰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他松開畫棠道:“本王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自己逛吧。”
說完他看也不看畫棠一眼就離開了花園。畫棠并沒有祁琰那么好的感知力,她只以為祁琰是真的有事情要處理,自己逛了逛就離開了。
回汀雨閣的路上,不怎么說話的祁一難得主動道:“王爺,為什么要疏遠王妃呢?”
“我哪里疏遠她了?”祁琰仿佛并不想承認。
“那……”祁一想把話說清楚點,祁一抬手打斷他。
“她的胞弟有可能登基皇位,若是她在大祁出了事怎么辦?”
祁一思考了一下道:“那對兩國和平可能不利,但是……”祁一又轉折道,“但是大盛才輸了一次,不可能會……”
“但是那會讓大盛對我們懷恨在心,哪怕公主對他們可有可無,畢竟皇帝子女眾多,但若是有一天,大盛壯大了,那么公主出事這件事情將會是兩國交戰的一個導火索。”
祁一不理解,皺著眉頭道:“那王爺怎么料定他們會對王妃下手呢?”
“因為我和王妃感情好。”
祁一:?
許是祁琰表情太過篤定,祁一并沒有反駁這句有點奇怪的話,祁琰接著解釋道:“這么多年我在皇子里都是最沒有話語權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公主了。”
祁一:……
他突然有點后悔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他屏蔽了祁琰的秀恩愛,恍然大悟道:“因為公主很可能成為你的后盾,讓你有可能在立儲之事上有更大的可能。”
祁琰欣慰地看著他,“還不算太笨。”
祁一違心道:“多謝王爺夸獎。”
祁琰笑了笑,祁一替他推開門,祁琰進入房間,去書桌前坐下。
祁一道:“所以您現在是在保護公主。”
祁琰點點頭,“算吧,而且這樣子顯得我更加沒有爭奪儲位的本事。”畢竟一個沉溺于風花雪月的人最沒有戰斗力了。
祁一不解道:“可是王爺,你一直以來都沒有做儲君的打算,何必攪入這一場渾水呢?”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不做就可以避免的。”
他被迫著長大,被迫著成長,被迫著要去加入這場儲君之位的斗爭。
趙嘉卉坐在馬車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切都充滿了生活氣息,趙嘉卉看著心里格外舒暢,好像這個場景是她一直以來最期盼的。
趙嘉卉到了那晚的餛飩鋪前,趙嘉卉下了馬車,走到攤子前,說道:“老板,來二兩餛飩。”
老板抬起頭道:“好嘞,客官稍等!”
“誒!夫人,是你啊!”老板認出了趙嘉卉。
春和替趙嘉卉在凳子上墊了張帕子,趙嘉卉坐下道:“老板你還記得我啊?”
“是啊,”老板一邊同她嘮嗑,手上動作也不帶停,起手之間,二兩餛飩就丟進了鍋里,“夫人那天夸了我媳婦,回去后我同她說了,她可開心呢!”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就是趙嘉卉出手闊綽,一碗幾個銅板的餛飩居然給了一塊碎銀子,這樣的客人他很少遇到。
趙嘉卉笑了笑道:“都是我的真心話,老板娘擔得起。”
老板嘿嘿笑了兩聲,將煮好的餛飩放在桌上,說道:“多謝夫人,來您的餛飩,慢用!”
趙嘉卉笑著說了聲謝謝,老板又去招待新的客人了。
餛飩個個皮薄餡多,煮熟后晶瑩剔透,撒上蔥花和蝦米,喝上一口湯真是眉頭都鮮掉。
趙嘉卉很快就吃完了,她叫春和將錢放在桌邊,喊道:“老板,錢放桌上了,我們就先走了啊!”
老板正在煮餛飩,說道:“夫人,這單就不用給錢了,上次您給的銀子都夠吃十次了!”
趙嘉卉笑了笑說道:“這可不行,那天是因為過節,現在該給還是得給!”
說完趙嘉卉就和春和離開,趙嘉卉現下吃的有點撐,打算在這條街逛逛。她叫車夫就在附近等著,她去逛一會,車夫說好便拉著馬兒去沒人的巷子邊等著。
趙嘉卉順著人流隨意地逛,她沒什么想買的,就純粹看看。
突然她注意到一個滿身傷痕的小男孩站在墻邊,黑的發亮的眼睛一直盯著街上的行人。
他的目光很灼熱,但因為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加上人矮倒是沒人注意。
只是趙嘉卉無意間看到了,她覺得那個小孩子看起來有點奇怪,尤其是那個眼神。
她拉著春和走到那小孩身邊,小孩并沒注意到趙嘉卉她們的靠近,等趙嘉卉輕輕拍了他一下他才像是被嚇到一般猛地轉過身。
趙嘉卉蹲在他面前道:“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那個小孩子睜著小獸一樣的眼睛,并不說話。
趙嘉卉耐著性子又重復道:“小朋友,你的家人呢?你不會說話嗎?”
那小孩直接跑了,趙嘉卉哎了一聲站起身,疑惑道:“怎么跑了,我就想問問他身上怎么會有傷。”
春和道:“公主不必憂愁,應該是小乞丐被老乞丐打了,這樣的事情在大盛也經常有的。”
不僅大盛,在任何地方,都會有
趙嘉卉輕輕嘆了口氣,有些惆悵道:“這么小,太可憐了。”
春和沒有說話,哪怕一個國家再富強,一個皇帝再厲害,也會存在乞丐,所以這是無法避免的。
趙嘉卉轉身道:“回去吧,接著看我沒看完的話本子。”
哪怕趙嘉卉看起來并無異樣,但是春和還是感覺得出她的失落,身為公主,她的責任是與身份一起扛在肩上的,但是有些事情是無法徹底解決的,春和也想不出什么詞安慰。
趙嘉卉也知道,越富有的地方,乞丐貧民窟越多,這個問題是哪怕過幾千年都不能解決的,她那點微薄的力量更加沒用,她只是看到了就會心疼一下,這是她也控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