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泰本來就準備對付離光家，眼下攝政王不思朝政，是他趁機歸政的最好時機。

離光匡的大道理聽得他耳朵都冒老繭了。如今借辰王的手，將他拉下馬，倒是省了他許多事。

人生這么些年，他覺得真正舒心的日子，終于要來了。

他精神抖擻起來，連平日瞧不上的，愣是看得順眼起來。

他在宮里大擺宴席，載歌載舞，喝酒享樂，徹夜不眠，十分自在快活。

程崇年在一旁，因為司空泰的喜愛，神色自若，已不在似從前那般唯唯諾諾，如今在這宮里，誰人不敬他。

“朕，自登基以來，還從來沒有這么快活過，年卿，如今我不用出手，辰王就替朕解決了離光匡這個麻煩，他既然去守了皇陵，這輩子也不必再回西陵城了。”

離光家，歷經幾世輝煌，這棵大樹，傾然倒塌了，還這樣的猝不及防。

程崇年仍舊覺得遺憾，和內心的無底洞，沒有被填滿的空曠與不甘心，他的仇還沒有報！

“聽說，離光家的女三公子，連夜離開了西陵城，不知去向，走時只給家人留下一封書信。”

司空泰道：“不足掛齒，她一介女流，掀不起來多大的風浪。”

l可是，他恨啊！

他原本堂堂好兒郎，弄到今天這個樣子，全都是拜離光楚所賜。

現在離光家倒了，離光楚跑了，倒叫他現在去恨誰？

恨誰？

程崇年的眼神從迷茫，一點一點變得清明。

該恨！

她！

是她將自己絞入紛爭的。

顧云禾！

她是一切的因。

如果，程崇年一定該恨一個人，那么，顧云禾才是最應該恨的那一個。

程崇年不顯露心事，為司空泰剝桔子皮，剝好之后拿給司空泰：“陛下，聽聞顧家有個女兒，姿容不錯，奴才想著，陛下的后宮，是不是也該納些新面孔了。”

司空泰道：“年卿若喜歡，朕下道圣旨便是，擇日迎顧家女入宮。”

程崇年笑了笑：“謝陛下。”

司空泰卻又有些吃味：“年卿如此惦記，莫不是愛卿從前的老相好。”

程崇年沒有否認，而是誠心磕頭：“陛下莫要說笑，只是從前也算是舊識，奴才在宮里也想她進宮來做做伴。”

司空泰大笑起來：“這有何難？年卿喜歡，招入宮中，賞給年卿便是，到時候隨愛卿處置。”

“怎么處置都行？”

司空泰道：“朕不在乎你如何處置，你知道朕的本心，一個女人而已，送給愛卿，若能討的年卿高興也不錯，最重要的，朕要年卿心里歡喜。”

“陛下。”程崇年討乖似的，跪在司空泰腿邊不起來，好像因為司空泰的話十分感動。

如此乖覺，惹人憐愛，惹得司空泰呼吸一頓。

他伸手捏住了程崇年的下巴。

立刻就有人出來提醒：“陛下不可，若是傳到朝臣眼中，恐怕又惹出事端。”

司空泰臉色冷到了極點，一揮手：“將這個掃興的沒有眼力界的東西，拉出去剁碎了喂狗。”

“陛下！陛下……”

呼聲漸漸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