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這女子慘白的臉孔上，沒有一絲血色，冷的牙齒直打顫。

好在，今天她跟她說的話，她都理解了，離光楚讓她深吸一口氣，把肚子撐得鼓鼓的，石頭綁在腰間，入了水，她只需將肚子里的氣放出去，繩子就會松動，她就有機會掙脫。

離光楚讓桑枝在路邊停下來，在路旁支起了火堆。

她們隨身帶著一口鍋和小米，離光楚讓桑枝舀了一瓢松花江的水，煮小米吃。

虛弱的人，吃點小米粥，既固元養氣，又養胃。

桑枝慢慢的煮熟了，米香味肆意流竄。

離光楚盛了一碗，跳上馬車，喂給那個虛弱的女子。

自家的女公子，哪里就會伺候人了，桑枝一把搶過去：“公子，還是桑枝來吧，這粥燙，你在把自己給燙了。”

離光楚收手，被桑枝嫌棄了，也不氣惱。

女子幽幽睜開了眼睛，懷里是暖暖的熱手爐，身上被厚厚的被子裹著，眼角卻瞬間掛滿淚痕，這是她積攢了很多年的委屈。

“你別哭啊，眼淚都是氣血的精華所化，你身體這么虛弱，不能落淚啊。”離光楚輕聲細語的哄她。

女子看著“他”，便一眼萬年了。

“公子……”她開口道，聲音像被火燒過，啞的要命：“……多謝你……”

“你什么都不用說，先喝粥吧，這幾天我給你調理一下，很快，你就會恢復健康了。”離光楚沖著她笑一笑。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人對著自己笑了，一點生疏，一點誠懇，一點善意。

桑枝喂的很仔細，她覺得自己餓極了，五臟六腑都叫囂著想要米粥的溫潤，一口氣，她吃了三碗才搖頭示意不要。

桑枝將鍋碗都收拾干凈，放回馬車里去，才問道：“公子，咱們下一站要去哪里？”

離光楚看了看馬車里的女子，想了想才道：“這位女公子不能在這個鎮子上出現了，先前往離這里五十里以外的地方，找個民家，租住上幾天，給她把身子養好了，安頓一下，咱們在上路。”

“好。”

于是馬車又重新啟程，披星戴月！抬頭，便是又灰又藍的天空，滿天繁星，一閃一閃的，像是光明的指路人。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離光楚哼起歌謠。

要是安南在，定能在一旁給自己撫琴。

如果說不懷念西陵城，是假的。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走那么的門呢！

“公子。”

“嗯？”

“你唱歌真好聽！”

“你今天才知道么？”

從前，每過七天，她都要與安南，寶慧，阿瑤，她們一起聚會，或是投壺，或是斗詩斗歌，桑枝都在的。

“很久沒聽了，乍一聽，桑枝突然……”想家了。

桑枝把后半句話，咽進肚子里，因為她但凡表現出一點點后悔跟著離光楚出來，都會讓自己女公子心里過意不去。

“……公子，我突然又想看你跳舞了。”

“好，等到了肅州，安頓好，我跳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