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特殊空間，存在意識之內。

空間內，有一方石磨。

磨豆腐的那種土制石磨，包含磨盤、磨把、出料口、進料口。

磨把之側，有一個倒影，映照于現實中的李穩。

這個石磨，名因果磨盤，也是李穩覺醒的金手指。

因果磨盤，以因定果。

萬物間，有各種因果聯系，血脈、基因、內在、行為、從屬……太多太多。

只要兩物之間存在任何因果聯系，因果磨盤就可用一物去磨另一物。

代價，便是折壽。

因果間有大恐怖，不折壽無法觸及因果。

“折壽？”

李穩看向壽元。

【16/32.1】

不難理解，前面代指李穩如今年齡，后面代指一生壽限。

“怎么我壽元只有32.1？”

李穩驚愕……就離譜。

他只能活到三十二歲？

度靈一層的修行中人，壽限一百一，乃常識。

李穩還念著，什么養魂，什么斬妖，斬妖是不可能斬妖的……實行不行茍活一世也可，大不了多娶幾房媳婦，可沒壽元怎么娶媳婦？

娶幾房漂亮媳婦……然后英年早逝當武大郎？

呸呸呸！

烏鴉嘴……

“我的金手指為何不是長生不老……”李穩痛惜。

還是投錯了胎啊。

“等等，因果磨盤，以因定果……”

一剎那間，李穩忽然體會到了因果磨盤的真諦。

他心思活躍起來。

“明日或許可以一試。”

“睡覺睡覺！”

……

……

一夜無話。

初晨的一縷微光，點開了黑夜的幕布，大地開始復蘇，群山水沼也開始熱鬧起來。

一如昨日，潮水般的上工大軍出現在附屬宗門聚集地。

李穩早早起床，磕了一個冰蛋入喉，然后拎著鋤頭混入人流。

今日不上礦了，去藥園！

李穩需要一株靈藥根須試驗因果磨盤效果。

汪東來也是扛著鋤頭，一樣藥園混日子。

藥園工作簡單，兩個月工時得一顆靈珠，工作輕松，只需除草松地。

藥園布有聚靈陣法，在靈氣侵染下，雜草一天能完成從發芽到成長的過程，土塊也極易板結。

來到藥園，登記，分區，然后李穩便在自己分配的區域，除草松地。

一人負責的區域，大概三畝地大小，李穩這塊，種植的是黃玉參。

黃玉參速生種，在聚靈陣及人工輔助下，兩年便可收割，主要用于靈肢丹的煉制，功效是助人晉升度靈二層，達到靈入肢。

當然也可生吃，不過效果一般。

頂著驕陽，李穩賣力工作，一鋤又一鋤，某一刻，李穩不小心一鋤砍掉了黃玉參的一截小根須。

隨后，李穩將根須撿起，尋到負責該區域的宗門王管事。

“王管事，一時不查……”

“行了行了，你們這點小心思……拿走吧，今日工時抵消。”王管事看也不看李穩，似對這種行為很尋常，只將李穩今日的登記記錄劃掉。

李穩如愿得到黃玉參的根須。

不小心砍根須，是藥園修士普遍行為，兩月工時才得一顆靈珠，不如用一根須換一日功。

當然也只能偶爾‘不小心’砍一根須，砍多了，自會被管事問責。

黃玉參價值，為二顆靈珠，四十五條根須差不多頂半株黃玉參，價值一顆靈珠。

用根須作上工待遇，要比直接得靈珠劃算，而且這還是當天結算。

夜間，李穩回到斬妖宗，羨慕地撇了眼隔壁家，再走入破觀。

斬妖宗隔壁是一家名遁隱宗的沒落宗門，有一男一女兩道侶，遁隱宗奉行茍道理念，兩道侶輪流上工，閑著的人負責晚上在地下挖洞，平時根本不見人，也不與人交流。

“非禮勿念、非禮勿念，就算我想加入茍道宗門，也得先為斬妖宗找個傳承后人……”

入得觀中，李穩平靜心神，緊緊盯著手中黃玉參根須。

石磨空間內。

一李穩倒影也手持黃玉參根須立于磨盤把手旁，比如現實。

倒影受李穩現實意志簡單控制。

根須粗細恰當，前粗后平，他小心控制倒影將根須放入磨盤上方的進料口，進料口涌出無名吸力，將根須整根吞沒。

然后。

倒影雙手抓住磨把，往前一推，腳下也一步跨出。

一股恐怖無力之感映照現實，李穩仿佛踏入深淵，深淵一瞬，人間千年。

【壽元，16/32】

倒影踏出一步，李穩折壽三十天。

但這一步推磨，也讓磨盤微微轉動。

有汩汩黃色液體，從磨盤邊緣溢出。

片刻后，黃色液體匯聚于出料口。

壽元無多，李穩沒有踏出第二步。

磨盤停止轉動，有金光于磨盤之上顯化文字。

【磨行一步，結弱因之果，得十年份黃玉參一株】

接著，出料口的黃色液體，聚合成一株黃玉參。

完整一株黃玉參映照于現實，代替原來的根須，出現于李穩之手。

弱因之果，黃玉參……

“果然能行。”李穩松了一口氣。

因果磨盤，以因定果，根須與黃玉參存在血脈因果，故而能磨出完整之參。

兩件物品之間因果聯系越接近，則越易磨出。

具體能磨出何物，則有一定看臉的幾率，這是李穩只走一步之由，走兩步或三步獲得的東西或許相同。

不過，多行幾步，折去的壽元越多，越能加強因果聯系，磨出高層次因果物品的幾率會大些。

這一瞬間，李穩有過很多瞎想，他得了一殘篇功法，那是不是能以殘篇磨來完整功法？

他得了一件神器殘片，那是不是能以殘片磨來完整神器？

淡定淡定。

聞了聞手中黃玉參，參味濃厚。

“這參，似乎還是母株……”

不是每一株黃玉參都能產籽的，能做為母株的黃玉參，價值極高！

十年份黃玉參因為參味濃厚，老母雞已從雞窩中爬起，兩眼發直。

“爛屁股。”

李穩吐槽了句，一腳把老母雞出踹開，想了想，又折了兩根須扔與老母雞。

李穩則將黃玉參塞嘴里，大口大口吃。

他心生顧慮，不確定因果磨盤是不是無中生有。

若是無中生有，吃與不吃問題不大，賣了都可。

若不是，很可能會闖大禍。

如那樣，李穩得了一株黃玉參，其他地方就少一株，禍事自然接踵而來。

不能留。

咕嚕咕嚕。

靈參入口，化作陣陣靈氣，涌入李穩體內。

李穩連忙運作度靈境基礎功法度氣經殘篇，并引導靈氣向四肢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穩四肢變得凝實飽滿，溢散著靈氣之光。

度靈二層，靈入四肢！

李穩突破了！

一株十年份黃玉參，成功助李穩突破，可惜直接吃浪費了大部分藥力，若是煉成靈肢丹，不僅能幫助李穩突破，甚至，多余的丹藥，還能幫他解決掛靠費問題。

穩健之念讓李穩不敢留。

又掃了眼因果磨盤，一道信息露出。

【姓名，李穩】

【壽元，16/30】

一見壽元，李穩臉直接白了。

他修為提升竟然沒有提升壽元？！

甚至還下降了兩年！

“我這具身體，出現了大問題……”

“想想，度靈三層的師父，死時也只有五十九歲，斬妖宗弟子都是短命種？”

李穩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