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瀅在張小樂驚恐的目光下往包里塞了一大把各式各樣的小面包。
“瀅瀅,你這是要去野餐嗎?”張小樂傻傻地看著她,手里的動作都停滯了。
“不是去圖書館嗎?萬一餓了呢,腦力勞動很容易餓的。”陳瀅一臉正經地說著,把一些資料也往里塞,“而且,那么安靜的地方,吃嘎嘣脆的東西肯定不太好。帶面包就很合適啦。我幫你也帶了一份。”
“好……吧。”張小樂猶猶豫豫,總感覺哪里有些奇怪。
陳瀅自豪于自己的細心與周到的考慮。
她自信開口:“姐妹我不學則已,一學驚人!一定把那里的椅子都坐穿,所以這些肯定能吃的完。”
到了圖書館,椅子坐不坐穿她不知道,反正她的腦子快穿了。
圖書館里非常安靜,只有緩慢的翻書聲與偶爾經過的腳步聲。暖暖的陽光照在陳瀅身上,腦子里進進出出的又都是晦澀難懂的單詞語法。
她的上下眼皮已經陷入了泥潭戰,要不是趁意識清醒的時候塞兩口面包嚼一嚼,她可能要沉睡在這里了。
不過抱著能看一點是一點的心理,她一直扛著沒閉眼。
突然,一連串的信息通知鈴聲從陳瀅包里傳出來。
她瞬間清醒,立刻翻找手機,把它調成靜音模式。定睛一看,居然是上次加的辯論社的群。
平時這個群里會有人聊天,但還沒遇見過像今天這么火熱的情況。
陳瀅往上翻著聊天記錄。
原來是林子余又開始整幺蛾子,想要在這周末搞一個社團團建。
有說去網吧一日游,有說去洗腳城享受一把,居然還有說去附近廟里敲鐘打坐。總之五花八門,充分展示了成年了但沒完全成年的大學生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林子余:【這次學校批的經費充足,大家能不能稍微有點世面,找一些高端有檔次的地方。】
某同學:【要不去海邊?剛好我們這里臨海,比較近。而且天氣不熱,一定很涼爽。】
陳瀅看到這里已經心癢癢了。她之前生活的地方雖然和A大同省,但是一南一北,相距甚遠。這就得感謝祖國的幅員遼闊了。哪怕同省,一個地區沿海,一個地區卻內陸景觀。
海洋真是很浪漫的東西。哪個少女不想去奔赴一次星辰大海呢?
最后敲定了是去海邊。
陳瀅問:【時間是怎么安排的?】
林子余:【隨便安排。初定是周六上午走,周一上課前一定把你們送回來。】
陳瀅汗顏。這確實是林子余不著調的風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這個位子上的。
陳瀅:【那怎么過去,學校這邊沒事嗎?】
林子余發了個搞怪的蘑菇頭表情包用來表達內心的震驚。
【不會吧,小河豚,你什么時候這么瞻前顧后了?放心,哥都給你們安排好。】
某學姐:【陳瀅,你叫小河豚?外號嗎?還挺適合你的!】
接下來就是爆發關于小河豚與陳瀅契合度的“學術討論”。
陳瀅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也沒那么排斥了。林子余一直死皮賴臉一口一個小河豚的叫著,都快要習慣這個稱呼了。現在全社的人都知道了。算了,無所謂了。
她關閉了屏幕,收起了手機,低頭看書,平心靜氣。任世界紛紛擾擾,她只讀面前這些“鬼畫符”。
陳瀅半抬著頭,哀怨的瞟著張小樂,又認命的埋下了頭。硬是陪她撐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圖書館里的人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自習桌上一摞摞的書本漸漸被帶走了。
陳瀅和張小樂的那張桌子上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瀅瀅,還學嗎?去吃晚飯吧。”張小樂進了圖書館后,主動跟陳瀅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陳瀅無比佩服這些學霸精力的投入,她正在追趕,但差別還很大。
她眨眨眼,把包從椅背上拖到懷里。像是在淘什么寶貝一樣,把一包包面包往外面放。
展示了幾包,她就趕緊往包里塞,并招招手,讓張小樂從對面坐到自己身邊來:“我面包可不能白帶。他們去吃飯,我們還在圖書館,卷死他們!”
等到她倆出圖書館時,外面已經夜色濃重。路燈閃閃,陳瀅伸了個懶腰,像只小貓一樣,撒嬌似的抱著張小樂的胳膊。
“怎么了呀,很累嗎?”張小樂摟著陳瀅的肩頭,柔聲問。
“沒有,蹭蹭學霸的仙氣。”陳瀅嗲聲嗲氣,卻沒有令人厭惡的做作感。她天生可愛,有時候的撒嬌像是一碗甜粥加了些小料,別有風味。
在黑暗處,一個人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后轉身離去。
為了周末可以快樂的玩耍,陳瀅被迫開了好幾天夜車。預習、復習、完成作業,可算是跟上了張小樂的進度。她現在以張小樂為標桿,咬定她就沒錯。
周六上午,陳瀅拖著個行李箱,哈欠連天的站在集合點等大家集合。
雖然只有一兩天的行程,但是作為一個女生,沒有一個行李箱是裝不下那些必需品的。
陳瀅雙腿跨坐在箱子上,兩只手撐著箱子,腰背挺直,有點像一尊石獅子。
她迷迷糊糊的跟已經到了的學長學姐打招呼,又迷迷糊糊的聽林子余嘮叨幾句,接著迷迷糊糊的上了車。
這個社團大概有三四十人,林子余租了輛巴士,剛好能坐下。
陳瀅一個人如游魂一樣飄上了巴士,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就坐下陷入酣眠。
突然,一個急轉彎殺的陳瀅措手不及。本來她就是窩在位置上睡覺,沒有什么支撐,轉彎導致的慣性迫使她往另一側倒去。
她無法控制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倒在了旁邊人的腿上。
雖然隔著一層布料,但依舊可以感觸到肌膚的溫熱。
熟悉的木質淡香在鼻尖縈繞。
靠!這不是……這不是他嗎!他怎么會坐在我旁邊?我怎么會倒在他身上?
陳瀅就在那一瞬間驚醒,她大腦飛速運轉,尋找睡前的記憶以及之后的對策。
“這樣都還沒醒嗎?”賀禺輕笑一聲,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