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兩人之間沒那么清白，看向陳瀅的眼中多了些嘲諷。

“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一起嗎？”韓風走過來，禮貌問道。

陳瀅知道韓風應該是來救場的，就算她盡力隱藏著，脆弱和悲傷還是溢了出來。

“走吧。”她的聲音啞啞的，沒有跟賀時雄告別，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這一次對招，她確確實實的輸了。輸在了不自信，想她曾經是多么沒心沒肺的女孩，有一天也會因為一個人而否定自己。僅僅是幾句話，讓她失去了對峙的勇氣，這么想，居然有些可笑……

兩人踏上回家的路，陳瀅一直悶聲不響，低著頭，安安靜靜的走著。表面上與來時沒什么區別。但是韓風知道她有些不對勁，在旁邊沒敢說話。

“你為什么喜歡我？我好像……也沒那么優秀吧。”陳瀅抬起頭，強顏歡笑著。

韓風對上她空洞的雙眸，有些結巴：“怎，怎么會呢？從小你就有股勁兒，也像個小太陽，暖洋洋的。之后，我再也沒有遇到過和你一樣獨特的女孩。”

陳瀅靜靜聽著，安慰的話也不能浸潤她的憂傷，只是覺得心里麻麻的。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韓風期許的望著陳瀅，“我們還是朋友吧。”

陳瀅點點頭。但她知道，朋友分很多種，他們只可能是最疏遠的那種了。

回家后，她的心情一直低落。正巧今天全家都去別人家做客了，她回來后只有她一個人。情緒不必隱藏，委屈的淚水盈滿了眼眶。

她一個人坐著，賀禺的電話打了進來。

“吃飯了嗎？”賀禺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切都像平時一樣。

陳瀅聽到賀禺的聲音，沒忍住，抽泣了一聲。

賀禺語氣變得緊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他的溫柔與關切碰撞著她的心，讓她的無助覆水難收。

他意識到了什么，問道：“你是不是去見我爸了？”

向蕭蕭和賀時雄偶爾還是有聯系的，甚至他倆的關系比他們父子還要親近。

這幾天聽到向蕭蕭跟他說賀時雄好像工作的地方離陳瀅家不遠時，他心頭一緊。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對不起，沒聽你的話。我見到他了。”陳瀅抽泣聲變小，聲音也帶著濃濃的鼻音。

賀禺的拳頭握緊了，隨后又松開，劍眉緊皺，臉上滿是心疼之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他之前之所以那么說，就是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賀時雄不會對陳瀅有什么好話的。他是想要自己先承擔這一邊的壓力。

陳瀅沒有說話。她當然不會怪他，只是不知道該以什么態度繼續對待賀禺的好。

她喜歡他，這是既定的事實。但是喜歡不能跨越一切現實的阻隔，羅曼蒂克的泡沫終會被殘酷戳破。

“他跟你說什么，你都不要當真，你也不要亂想……”賀禺沒有聽到陳瀅的回話，一陣心慌，開始解釋安慰著。

陳瀅打斷了他的話，她現在需要時間冷靜。

“賀禺，要不我們……”陳瀅深吸一口氣，心一橫道，“先給彼此一些空間吧。”

陳瀅說的很委婉，她就是希望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將來。跟賀禺的愛意滋生只會擾亂她的思緒，讓她痛苦。

賀禺安靜了幾秒，陳瀅知道他是同意了。

“瀅瀅，我愛你。”他的聲音低啞，真誠而炙熱。

他的這句告白像是催淚彈，陳瀅淚珠順著肌膚滴落。

她沒有回答，掛斷了電話。

后面的幾天，她一直魂不守舍，有空便把自己悶在房里，望著行行單詞發呆。

她想了很多很多，也不斷說服自己。她想勸自己勇敢，因為那些快樂和幸福的感覺都是真的，她也真的不想放手。

可是堅持下去真的對嗎？奮不顧身的愛戀可能只會換來滿身傷痕。自信如她，也會對自己產生懷疑。

陳媽敲敲門，把曬好疊好的衣服送到她的房間里。

“這幾天感覺你好像有些不開心啊。”陳瀅平日里都是嘻嘻哈哈的，這幾天突然的文靜很容易被查覺。

“正在準備一個比賽，還在猶豫要不要參加。挺頭疼的。”陳瀅扯扯嘴角，編了個謊言。

陳媽把衣服整整齊齊放入衣柜，然后在床邊坐下：“比賽？想參加就參加啊，有什么好顧慮的。”

“競爭對手很強，我不是很有自信。而且，這場比賽輸了，可能會一敗涂地。”陳瀅拐彎抹角的描述著她現在的處境。

她很害怕與賀禺的關系會就此斷掉，這段美好的愛情讓她留戀不舍。

陳媽眼神一瞬間的清明閃了過去：“既然你猶豫著，那就說明你很期待能夠贏。只要想贏的信念夠強，那就去試試吧。哪有什么一敗涂地，不能留下遺憾，哪怕只有一點希望。”

陳瀅左右為難是因為她舍不得放手，但是與他的鴻溝似是無法跨越，也沒有人看好。但是這些真的不能解決嗎？

她豁然開朗，發自內心的看著陳媽笑著。她可能已經決定好了。

陳媽后面隨便問了幾句她在學校里的事情，關心一下就離開了。

走之前，她站在門口處回頭：“不要失去勇氣，感情也是一樣的。”

陳瀅這才明白，陳媽早就看出來自己戀愛了。但是自己不說，她也不問。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不存在什么一敗涂地，有人愛自己，無論變成什么樣子。而這種愛仿佛是能量注入她的內心。

——

假期結束，陳瀅重新回到了學校。

從那次跟賀禺通話結束后，他真的沒有再找過自己。陳瀅雖然也沒主動找他，雖然自己也想通了，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小失望。

陳瀅收拾好東西，在寢室里。消息提示音讓她心頭一喜，現在找她的估計只有賀禺了。

沒想到是何小楠。

【今晚有空嗎？我倆去外面搓一頓啊。】

陳瀅感覺有些奇怪，何小楠平時都是一個電話直接打過來。她沒多想，直接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