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便匯入車流中。
“苓初,你弟弟的工作有著落了嗎?如果暫時沒有,可以來我們公司,他的身手很不錯,無論是當武術指導老師,還是作為一些類似野外求生的專家都很適合?!卑倮跐J真地看著車流的動向,若無其事地切入話題。
陳苓初瞥了某人一眼:“我以為你會招攬那小子去當保安。”
百磊濤聞言輕笑,那低醇的嗓音染上了幾分愉悅,莫名有些勾人。
“你笑什么?”陳苓初佯裝美眸一瞪,心下卻十分感慨——如果這廝這娛樂圈,就憑這樣貌這音色,怕也是個能火的。
“初初,那你覺得我是為什么?是你弟弟有足夠的能力,還是我以權謀私?”百磊濤在說最后四個字的時候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讓人臉紅心跳的深意,卻坦坦蕩蕩,并不讓人生覺輕挑之感。
——這意思是兩者皆有,是吧?!
陳苓初咀嚼了這番話片刻,耳朵微紅:“我們說再多也沒用,最后總歸看他樂不樂意?!?/p>
她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前些天我聯系明覺,說是明殊病情好轉,想來這些天我忙著跳槽,都沒能同明殊聊天了,也剛好有好消息,我要同她說說……”
陳苓初越說越心虛,恨不能將頭瞞入手機,好假裝看不到某人一切了然于胸的表情。
她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敲了敲,一段話,刪刪打打,最后還是發了出去:“你與公司的合約到期了!明殊,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嗎?”
“苓初姐,我想開一家娛樂公司。”電話那頭,明殊平淡地扔出了一枚炸彈,“聽聞你近期與原公司解約,苓初姐可愿意來幫我?”
陳苓初一怔,沒想到她看著成長的寶貝居然會萌生出這種想法,她的心里呯呯直跳,沉睡在身體里的熱血在這一刻燃燒了起來,如同她曾與明殊聯手征服歌臺的那些時光。
可在她的余光在看見百磊濤的時候,猛然又冷靜下來了,她在手機上打打停?!遗率遣荒艽饝悖诖酥?,我與林氏有過約定。
可這些話打出來卻遲遲沒能發出去。
百磊濤看著前方的紅燈,停了車,通過后視鏡瞧見陳苓初悶悶不樂的模樣,眉尖也不由蹙起:“怎么了?”
陳苓初猶豫再三,將明殊挖人的意思言明。
百磊濤聽了,臉上并沒有什么不悅,反而眉尖一松:“這件事情沒有什么好猶豫的,你若是喜歡,便答應下來?!?/p>
“可我先前答應了要跳到你公司的?!标愜叱跄樕细‖F出些許不快,不知道為什么,看到百磊濤對這事那么云淡風輕的模樣,她就心煩意亂。
百磊濤見后座的人生氣了,反而露出了幾分笑意:“初初,每個人都是完整的個體,有自己的喜惡與想法,一味占有,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到對方身上是笨蛋才會做的事情。比起打著為你好就將人圈起來的保護,我更希望給你更廣闊的天空,讓你能自由自在地翱翔,而我應該做的,便是無論發生任何事都站在你身邊的支持與守護?!?/p>
“我了解你,比起在林氏的中規中矩,你更喜歡更俱挑戰與提升空間的工作,所以,如果你喜歡,便請你跟隨你內心的選擇?!?/p>
百磊濤回頭看她,神色真誠而專注,一直讓人看不清楚的那雙眼睛此刻仿佛有一道光涌動,讓人一下子望到了底,讓陳苓初在一瞬間生出與這人心意相通的感覺。
不等她開口,車后有鳴笛聲響起,兩人皆回神,這才發現已經綠燈了,百磊濤若無其事地轉頭開車。
陳苓初心里生出了淡淡的遺憾——如果這條路一直紅燈該多好??!
只是,時間不會為任何事而停留。
看著車窗外飛掠的風景,陳苓初心里悵然若失。
等送陳苓初回去后,百磊濤才在方才陳苓初座位的車窗上看到幾乎要隨水珠消失的字——我要翱翔,你守護嗎?
想象著陳苓初偷偷在上面哈氣,小心書寫的樣子,百磊濤不由笑了。
他打開手機,毫不猶豫地回復那心尖上的姑娘——我守護。
那頭的陳苓初自百磊濤離開后便一直在玩手機,似是在等誰的消息般,等了一會兒,又有些沮喪——萬一,那字消失了,他沒看到呢?要是他看到了那字呢?
想著想著,她的臉就不由發燙——陳苓初!你也太沖動了!
她的心里一邊忐忑,一邊又生出幾分后悔——為什么自己非要留這么一句會消失的話?說到底還是怕他看出自己的心動,怕自己貿然接受他以后會受傷,所以故意留下這么一句會消失的話,既是沖動的告白,也是膽小的給自己的后路,這樣,要是他不曾看到自己還可以當作自己未曾心動。
只是,沒等她糾結多久,百磊濤的消息便彈了出來,當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陳苓初只覺得腦袋一嗡,一種喜悅從心里直沖腦門,讓她無比快樂。
嘿嘿,他答應了。
陳令年來到姐姐家里時,便看見自家姐姐盯著某處直樂呵,怪傻氣的。
他忍不住上前拍了拍陳苓初的肩膀:“姐,你在傻笑什么?”
陳苓初被人打斷回過神來,便見到自家冤種弟弟傻乎乎地說自己傻,當場便賞他一個暴栗:“說誰傻呢?沒大沒小。”
陳令年敏銳察覺到自家姐姐對自己的嫌棄之意更深了,他二丈摸不著頭腦,想來想去也沒覺著是為什么,只好放棄思考,樂顛樂顛地跟著自家姐姐進廚房打下手。
可憐的娃完全不知道,自己未來會因為優秀姐夫這種生物而連連慘遭嫌棄。
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姐夫這種生物過于狡猾,很早就在各種生活細節上潤入了某人的生活。
以致于——
人麻,就是對比出來的,有百磊濤的體貼入微與默契配合,這個在軍營里糙慣了的弟弟自然就沒法子比了。
在陳令年多次的笨手笨腳后,弟弟成功地被趕出了廚房,看著關上的廚房門,某人委屈,卻又不敢質疑,只好去做點自己能做的事情——下樓扔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