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低頭吃肉，心里卻像扎了根刺。她知道不該無理取鬧，但想到蘇晴對周毅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甚至能影響他的手機屏保選擇，就莫名不舒服。

開學第一周，林小雨忙著適應新環境，周毅則因為項目融資的事焦頭爛額，兩人見面的時間反而比異地時還少。周五下午，林小雨決定給周毅一個驚喜，去他辦公室等他下班。

當她推開辦公室門時，看到的場景讓她的血液瞬間凝固：蘇晴正站在周毅面前，雙手搭在他肩上，為他整理衣領。兩人靠得極近，蘇晴的紅唇幾乎貼到周毅耳邊，正在說什么悄悄話。

周毅先看到了林小雨，眼睛一亮：“小雨！“他后退一步，與蘇晴拉開距離，“你怎么來了？“

蘇晴轉過身，臉上帶著完美的微笑：“你好啊，小雨?！?/p>

林小雨強撐著笑了笑：“我...我路過，想看看你下班了沒有?！?/p>

“正好忙完了，“周毅拿起外套，“一起吃飯吧。“他轉向蘇晴，“剛才說的條款明天再討論，我先走了?！?/p>

走出大樓，周毅自然地牽起林小雨的手：“想吃什么？“

林小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蘇晴...剛才在干什么？“

“嗯？“周毅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哦，我領子翻了她幫我整理一下。怎么了？“

“沒什么...“林小雨低下頭，“就是覺得你們...挺親密的。“

周毅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小雨，蘇晴只是同事，而且她有男朋友的，是投行的經理?！八罅四笏氖?，“你在吃醋嗎？“

林小雨搖搖頭，勉強笑了笑：“沒有，就是隨便問問?！?/p>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后，林小雨收到了徐麗的微信：“看看這是誰？“

附帶的照片里，周毅和一個女生坐在咖啡廳里，女生正笑著伸手摸他的臉。雖然只是個側臉，但林小雨一眼就認出那是蘇晴。

“什么時候拍的？“林小雨回復，手指微微發抖。

“昨天我表哥在BJ出差看到的，他說兩人看起來很親密，就偷偷拍了照。“徐麗緊接著又發來一條，“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作為室友，覺得你有知情權?！?/p>

林小雨盯著照片，大腦一片空白。周毅明明說蘇晴有男朋友，為什么還會單獨和她去咖啡廳？而且舉止這么親密？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手機響了，是周毅的視頻通話請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忘跟你說晚安了。“周毅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背景是他的宿舍。他看起來疲憊但愉快，“今天開心嗎？“

林小雨想問咖啡廳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也許只是個誤會，她不想顯得疑神疑鬼。

“開心?！八D出一個笑容。

周毅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怎么了？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林小雨轉移話題，“你周末有空嗎？我們學校有迎新晚會...“

“當然有空，“周毅毫不猶豫地說，“什么時間？我去接你。“

聊了幾句后，林小雨借口要洗澡掛斷了視頻。她再次點開徐麗發來的照片，放大仔細看。這次她注意到，蘇晴的手其實是在周毅肩膀上拿什么東西——可能是頭發或者線頭。照片角度選得很巧妙，看起來像是在摸他的臉。

林小雨松了口氣，暗罵自己多疑。她回復徐麗：“謝謝關心，不過這是工作場合，他們在談項目。“

徐麗很快回道：“那就好，我怕你被騙了。對了，你上次說的筆記本能借我用一下嗎？我的壞了?！?/p>

林小雨皺了皺眉，她不記得自己答應過借筆記本給徐麗。但她現在沒心情追究這個，只是簡單回復：“明天拿給你?！?/p>

放下手機，林小雨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她告訴自己應該信任周毅，但心里那根刺卻怎么也拔不掉。尤其是想到蘇晴那么優秀，和周毅有共同語言，還能在工作上幫助他...而自己，只是個剛入學的大一新生，什么忙都幫不上。

窗外，BJ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只有霓虹燈在云層上投下變幻的光影。林小雨第一次感到，這座陌生的大城市，原來如此令人孤獨。

林小雨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無法敲下回復。窗外BJ的初雪正悄然飄落，宿舍暖氣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法國巴黎高等師范學院，春季交換生項目，為期一年。“

這幾個字在她眼前跳動，像是一個甜蜜又可怕的誘惑。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專業排名全球前二十，全額獎學金，還能體驗歐洲文化生活。但這也意味著——又要和周毅分開，而且這次是跨國，隔著七個小時的時差和上萬公里的距離。

手機震動起來，是周毅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飯？公司附近新開了家粵菜館?！?/p>

林小雨咬了咬下唇，回復：“好，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發完這條消息，她的胃部像打了個結。上次“有事情商量“還是高考志愿的事，那次差點讓他們分手。這次呢？周毅會有什么反應？

六點半，周毅準時出現在宿舍樓下。BJ的冬天把他的鼻尖凍得通紅，但他依然只穿了件皮夾克，顯得肩寬腿長?？吹搅中∮瓿鰜?，他立刻張開雙臂。

“凍死了，快讓我抱抱?！八穆曇魫炘诹中∮甑膰砝?。

林小雨把臉埋在他胸前，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古龍水味道，混合著淡淡的煙草氣息——他最近壓力大，偶爾會抽一兩根。這個想法讓她心里一疼。

“什么事這么嚴肅？“周毅松開她，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你看起來像是要去赴刑場?！?/p>

林小雨深吸一口氣：“我收到了法國交換生的offer，春季開始，為期一年?！?/p>

周毅的笑容凝固了。有那么一瞬間，林小雨看到他眼中閃過某種情緒——震驚？憤怒？失望？但很快，他的表情恢復了平靜。

“巴黎高師？“他問，聲音出奇地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