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風果斷道：“一個人扶把手，別的人圍成圈，沒手機的站里面，先把光聚集起來。”說罷，朝米雪伸手，把3人牽了過去。

5個人全擠到一起，有安全感許多。

還沒等下一步動作，頭頂的燈滅了。

這一回，燈不知亮到哪里去了，黑色一擁而上。

還好5人先行動了，現在3個光源，堪堪能應付。只是那惱人的黑色，不停鼓出人臉和手腳，看起來十分滲人。

曹悅手腳發軟，光也晃晃悠悠。

肖風問：“胖子你到底行不行？”

曹悅顫道：“行，行，那能不行，男人不能說不行！”

肖風說：“你這角度把的好，它們進不來。”

曹悅心下大定：“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有意義的事情，自身難保還護別人。”

孟紗出乎意料的夸獎：“老公，你最棒。”

曹悅一僵，光總算不動了。

孟紗又問：“我呢？”

一時間，曹悅臉上肥肉抖動，十分精彩，半晌也沒擠出個字來，嗯嗯兩聲應付。好在孟紗也沒追究，把頭埋在他胸口又不動了。

車廂不大，柯利福隔得不遠，光源雖然不夠亮，可到底還是起了作用。從肖風這邊，隱約能看到對面的情況，就像隔著一層灰玻璃，聲音也能隱隱約約透過來。

柯利福沒有右手，行動受限，2個光源暗了些，黑色里的鬼魅人影就瘋狂了很多，不停想往他身上撲，伸手抓，用嘴咬。

柯利福不知道看見什么，努力蜷縮身體，無助的大喊：

“不是我，我沒殺你，不是我！”

“你不能怪我，你是自己跳樓的。”

“你，你去找他，別找我，我也是受人指使。”

……

陳靜楠說：“肯定是被他害死的人，去找他了。自作孽，不可活！”

突然，肖風看到，柯利福斷掉的胳膊，被黑暗中的人臉咬了一口。

柯利福的慘叫，一直到燈亮起來，也沒有停止。

黑色如固體物，須彌間被整個抽了出去，堵在2號門。那鬼臉好似并不甘心，一下子沖了出來，幾乎要到柯利福面前。

這是完完整整的人形，它有著清晰的輪廓，可五孔都是空洞，像從瀝青里面沖出來的厲鬼。

它嘶吼著，仿佛要說出什么事，也或者是恨不得咬上一口活人的血肉。

眨眼間，它被身后的黑暗拖了回去，兩只手撐在黑色幕墻上，上半身還在痛苦的掙扎。無數雙手伸了出來，將它再次拖進泥潭。它努力伸著頭，嘴大得覆蓋了它半張臉，一旁的手，從他嘴里按了進去。

它徹底沉了下去。

黑色的墻蕩起漣漪，接著沖出來更多的人臉，讓人頭皮發麻。

車窗玻璃又是一陣輕響，裂紋貫穿玻璃。

啵的一聲，窗戶裂了一條縫，黑色涌了進來，被第二層玻璃擋住。眾人知道，玻璃已經經不住任何動靜了。

肖風記得住每一個細節，靈光一閃：“我掐過時間，目前為止，燈2分鐘變一次，我們可以挪去1、2號門試試。”

挪動，但是走動很危險。

路上不管是燈光沒照好，還是沒把住扶手，都會芭比Q！

生死局啊。

米雪恍然大悟，激動道：“車廂那頭這可以穿到這頭，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要穿過1/3的車廂，就能站在光里面，根本不用穿整個車廂！”

曹悅說：“扶把手我不行，我扶我哥，他高，能摘燈泡。而且，他才知道要往哪邊走。”

陳靜楠說：“但是穿越連接處，會不會光線照不到了，或者不算挨著人，被顛出去了？”

眾人又沉默了……

米雪說：“廣播已經說了，去光下面，一定沒錯。”

陳靜楠信心大增：“走！”

痛哭流涕的柯利福，大喊：“你們只有3盞燈，肖風要把橫桿過去的，得拿一盞燈照上面，下面兩盞燈照不到5個人，你們必須帶上我。”

肖風也沒拒絕：“快，還有3秒燈要閃！”

柯利福征得同意，立即往前一蹦，忘了要抓緊扶手的規則，一下子被蕩向車窗。他著急抓了扶手，可只有一只手，手上還有汗，握不住，又一次被甩到了天花板上。

米雪把手環給了肖風，用腳去勾。柯利福卻正好落下來，砸在米雪的腿上。米雪吃痛下意識松了手，也被顛到半空。

燈光已經開始閃。

曹悅接替肖風把了扶手，一手牽住肖風。

幾乎在曹悅有動作的同時，肖風跨了出去，撈住了落下來的米雪。米雪手掌發力，在肖風的手肘上轉了個圈，才把柯利福從天花板上扯了下來。

肖風摟住米雪的腰，往懷中一帶，將二人硬生生拖回身邊。此時，燈已閃到第二下。

肖風一邊抓扶手，一邊喊：“舉燈！”

米雪動作飛快的搶了柯利福的手環，柯利福剛想反駁，米雪說：“你就一只手，抓穩肖風好點。”

柯利福這才老實了。

米雪站在柯利福和陳靜楠中間，隔開二人。

曹悅為了提防柯利福出妖蛾子，隔在了柯利福和孟紗中間。

如此一來，曹悅走在前面打頭陣，米雪和陳靜楠舉燈走在肖風后側，湊成了等邊三角形。肖風手舉光環，柯利福腳下有燈。

上下左右都照到了，看起來萬無一失。

下一瞬，燈滅了，黑暗再次浸過來。

肖風唯恐柯利福分不清輕重，特別強調：“光線亮了，它們才沒那么活躍。所以，弄清楚，每個人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眾人果然看見面前的黑色幕墻，不再像先前一般瘋狂蠕動，充其量，就像魚群里出水冒泡，在忍受范圍內。

曹悅催：“快快，車還要自毀！”

說起簡單，做起來難。

陳靜楠缺了一條腿，只能蹦跶前行，米雪扶住他，他勉強掌握平衡。而曹悅和米雪要照亮，又只能背靠肖風行進，行動十分緩慢。

短短幾步路，走出了一身汗。

肖風心下一動，說：“我喊拍子，你們跟著挪。”

就這樣，眾人貼的貼，側的側，緊緊跟著肖風一二一地往連接處挪。

陳靜楠幾乎每走一步，光都會晃一下，眾人的心也跟著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