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劉鈺帶著悅悅四處轉(zhuǎn)了一圈。
尋找廠房，同時也在找一處能安家的地方。
一百多萬，在這個年代那是妥妥的富豪。
當(dāng)然，對天云公司來說，就是往外出口兩船煤炭而已。
“八萬，一百二十平三室兩廳？”
忽然，電線桿上貼的一張小廣告吸引住了劉鈺眼球。
“怎么這么便宜？”
看位置，還是市中心。
周圍有機關(guān)幼兒園，還有機關(guān)小學(xué)。
雖說這個年代省城的房子便宜，一百多平的房子基本都在十來萬。
重要的是，十來萬還不一定能買得到。
如果不是大家都是窮人，恐怕現(xiàn)在省城的房價已經(jīng)起來了。
這里面有事。
只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劉鈺略過廣告，又轉(zhuǎn)了一圈找人打聽省城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某商場。
縫紉機專賣店。
“燕牌的縫紉機要一百二十一臺。”
“對！”
“那華南牌呢？”
“一百一十五。”
“能不能加上電機？就是腳一踩，電機帶動的那種？”劉鈺問道。
“你買不買？”
售貨員盯著劉鈺怒道。
買個縫紉機還啰里啰嗦。
加電機那還能用？
“我買，肯定買。但你們這個款式，我還是猶豫。”
劉鈺搖搖頭。
燕牌和華南牌質(zhì)量沒問題。
就是沒有電機，靠著腳踩傷員工身體，效率還提不高。
買國外的，需要外匯。
這個年代外匯管控嚴(yán)格，他這樣的民間私企根本申請不到多少外匯。
“既然猶豫，就別擋其他買縫紉機的道了。”
售貨員冷臉道。
如果不是看你穿的人模狗樣，老娘早都趕你出去了。
“有廠家電話嗎？”
“沒有。”
“好！這燕牌和華南牌，分別先給我來五百臺吧！”
劉鈺臉色也泛冷。
“什么？你要這么多縫紉機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趕快搬貨吧！”劉鈺也不耐煩。
“你有這么多錢？”
“我肯定有。搬貨吧！”
劉鈺包里掏出一疊疊現(xiàn)金。
售貨員看呆了。
“我……我們沒有這么多貨。”
“沒這么多貨，那你還這么硬氣。”
劉鈺提起包轉(zhuǎn)身離開。
“先生……”
售貨員連忙追出來。
一轉(zhuǎn)身，劉鈺的身影消失不見。
售貨員剁了一下腳。
“這人不是純粹給我找罵嗎？”
對于丟失的單子，售貨員一點不心疼，損失的又不是她的錢。
問題是，這消息傳到主管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頓批評。
也不知道誰嚷嚷著改革商場管理制度。
以前的不好嗎？
非得把我們弄成服務(wù)員。
老娘也是有編制的人，給那些泥腿子服務(wù)什么？
轉(zhuǎn)眼間售貨員丟了一單貨的事情傳遍了商場。
“這些商場~唉！”
劉鈺回到酒店。
打了幾個電話，終于找到了廠家電話和位置。
用筆記上，劉鈺翻閱報紙尋找房產(chǎn)信息。
“省城就是省城，多出的房子都沒有。”
劉鈺也無奈。
這個年代蓋房子都是有指標(biāo)的。
許多單位的人排隊等分房，能賣出來的要么移民，要么住不下去的。
原本劉鈺想著再等等看。
再看到女兒時，劉鈺就不想回村了。
無論孩子上學(xué)，還是村里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能再讓女兒參與下去。
“去看看吧！”
想到昨天電線桿那棟房子，劉鈺有些心動。
先在省城安了家再說。
如果那房子真的沒法住，后面再買房。
而且這房子在市中心，再過十幾年，這里拆遷將會得到一筆豐厚的拆遷費。怎么說也不虧。
依舊把劉悅留在酒店里，劉鈺找到了電線桿。
打了一輛黃包車照著地址找到了賣房戶主。
如劉鈺猜測的那樣，房子位于一樓。
“房子雖然舊了點，位置絕對的好。”戶主介紹道。
“這么好的位置，您為何要賣呢？”
“一個是工作變動了。另外一個就是下水道總是堵，不堪忍受。正好這個工作變動，就想著賣了。”
房主如實道。
劉鈺進入房間，一間間看著。
房屋整潔，房主也很講究。就是房內(nèi)有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就是房主不說下水道經(jīng)常堵，就這味道也瞞不住。
“這房子我要了。”
“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房主驚訝一下，接著支支吾吾道。
“還有什么問題？”
“我們的鄰居也不好相處。每次通完下水道，不到一兩天又會堵。找他們，他們還不講理。”
“沒事！”
走到衛(wèi)生間，劉鈺掃了一眼下水管道道。
堵下水道不是什么大事。
找人弄一條獨立的管道就完事了。
再堵的話，那也是堵二樓。
成交用了一天的時間。
交房之后，劉鈺用膠布廢不了將自家的馬桶廁所全都封死。
然后鎖上門回到酒店。
在修管道之前，劉鈺不介意給樓上一個教訓(xùn)。
半天之后，劉鈺找到了一家廠房。
原國營棉織廠。棉織廠倒閉后，里面的廠房出租，劉鈺看了一眼決定租下來。
接下來兩日劉鈺辦各種手續(xù)。
私營企業(yè)剛剛開放，手續(xù)不像幾十年后那么簡單。
每一項都需要一個個單位審批。
趁著這段時間，劉鈺聯(lián)系到了縫紉機廠，下了三百臺縫紉機訂單。
縫紉機訂單需要過年后開始交付。
手續(xù)的事情，劉鈺又跑了半天。
“算了，看樣子過年前這些手續(xù)也完成不了。先回村搬家吧！”
劉鈺踏上回家的路上。
小區(qū)內(nèi)。
幾個老太太盯著一樓緊鎖的門窗看著。
“搬走了？”
“聽說賣了，賣給外地人。”
“外地人又如何。等著看吧！再過幾天，就有好戲了。”
……
時間過了兩天。
小區(qū)內(nèi)一股惡臭傳出。
“東側(cè)二棟一樓下水道又爆了？”
“不是，這次是二樓。”
“這棟樓的人怎么回事？廁所就不能放在紙簍裝擦屁股紙么？”
有人埋怨道。
時不時爆出這種味道，他們這些鄰居也很難受。
這個年代擦屁股用的都是報紙，書紙，文件，稿紙之類的硬紙。
不容易被水沖走，反而容易卡在下水管道內(nèi)。
有素質(zhì)的家庭，都會在廁所內(nèi)放一個紙簍，專門裝擦屁股紙。
有些人家就有一些改不了習(xí)慣的人。
將這些硬紙丟入下水道。
一兩張也沒啥問題。
天天丟，一家丟個兩張。
下水堵可不就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