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琪捏著眉心又看了一遍方案。孫明碩發來的郵件倒是非常專業，從不會因為和她關系的熟絡，而降低標準，這也讓她覺得一絲安心。

她撥通了尉遲峰的電話，但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或許，她只想要一個結果，至于得到結果后該如何面對陸文凱，她還沒有仔細想過。

按照尉遲峰的反饋，霍珊近期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像是蟄伏了一般，雖然顯得有些焦躁，但基本算得上深居簡出。

為了讓陸文琪相信，他還特地發了幾張霍珊的相片，都是單人照。以此來證明，對方的委托，他們并沒有應付差事。

陸文琪還有一些疑問，但都暫時忍了下來，因為老板正在通知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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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馭掛斷電話之后，愣神了好久。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更不敢相信他會鬼使神差地邁出這一步。

電話里的提醒并不復雜，就是一些注意事項，可是康馭還是覺得脊背發涼，似乎只要犯一點點小錯誤，就會被無情拋棄，后果也需要自負。

他有些后悔，但是魔怔之后的腦中，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興奮。

他記住了提醒中的最后一句話，如果在私人調查時，讓被調查人發現，就算對方沒有追究法律責任，那么在圈子里也要被釘上恥辱柱。這個圈子，口碑意味著生死。

康馭尚在平復情緒，可是那邊卻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一份資料傳遞了過來。康馭大致一看，便知道和自己預料的相差無幾。

需求是圖像或影像資料，女人為了實錘丈夫和第三者的關系，而尋求幫助。

他也曾在剛剛的電話中咨詢過，畢竟他的小說中雖然涉及過類似私家偵探的人物，但實際操作的時候，依然只是一個菜鳥。

他處理的，只不過是最簡單的調查類型。一般情感問題的取證，無非就是找到破壞婚姻關系最直接的證據，比如照片、錄像、錄音。

康馭還想詢問之后的事，但是對方立即告知，甚至警告他，多余的好奇是私人調查的大忌，不要忘記自己應該做的事，切莫越過雷池半步。

曾經有人在進行私人調查的時候動了歪心思，不僅對公司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還讓自己攤上了巨大的麻煩。

其他的調查，主要是經濟上的調查，這個需要一些專業的知識和手段，以他現在的條件而言，根本無法勝任。當然，康馭也還沒有興奮到不知道自己是誰。

最后就是一些特殊的調查，他根本不敢想象，除非有自己小舅子那樣的本事，否則這個錢是沒有希望掙到的，就算掙到了，也可能沒命去花。

實際的情況，讓康馭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好奇心。他不再是自己小說中的主角，也沒有那么多劇情光環的加持。這次，是真的！

此時，康馭發掘自己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興奮與恐懼一點點交織，像一股微弱的電流通遍全身，這也許就是他苦苦追尋的感同身受吧……

至于其他細節，無非就是一些有助于調查的裝備，大到竊聽、監視，小到墨鏡，事無巨細。還點名推薦了一款拍攝功能一流的手機，康馭頓時覺得自己像個狗仔。

這時，他也終于明白了那一萬塊錢的用處。在進行了一系列的網購之后，他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就要開始了嗎？康馭呀康馭，你到底……是不是瘋了……”

瘋了……無可救藥一般……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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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大的工作壓力并沒有讓孫明碩的臉上掛滿疲態，這一點，連陸文琪都覺得吃驚不已。雙方公司的項目階段總結會上，孫明碩依然神采奕奕。

結束的時候，孫明碩叫住了陸文琪。

“陸總，你要注意休息，項目上的事雖然繁雜，但也不能熬垮了身體。”

“謝謝孫總，我沒事。”

孫明碩努了一下嘴，看破了陸文琪的言不由衷。

“這樣吧，后天，后天下午吃個便飯，私人邀請，賞個光如何？”

“呃……”陸文琪略顯猶豫。

“不談工作，作為這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需要對你的狀態負責，這也是對項目負責，緩解一下壓力，松弛一下神經。”

陸文琪一時間想不起拒絕的理由。康奕航不在家，她都找不到可以分散注意力的支點，如果安靜的面對著康馭，誰也不敢想象劇情會如何發展。

“那好吧。”

“那后天下班，我來接你。”孫明碩微笑著擺了擺手，“你太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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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家，明明有兩個人，但卻感覺孤獨到冰冷，就連廚房都沒有任何煙火氣。陸文琪的活動空間，是客廳和臥室。康馭就像閉關修煉的道士，悄無聲息地把自己關在書房中。

陸文琪有幾次想敲開那扇門，但猶豫了很多次也沒有行動，她甚至害怕，害怕打開那扇門之后無法面對和繼續。

康馭的心思并沒有停滯，幾天來，他一直在腦中設計著自己的行動。有時搖頭嘆氣，有時又突然嘲笑自己的愚蠢。

靜靜的夜里，可以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陸文琪輾轉反側，每次聽到這樣的聲音，一種陌生的感覺突然襲來，這難道就是盡頭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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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碩的守時，從未出現任何差錯。陸文琪走出公司的時候，他正在路邊招手。和孫明碩在一起，似乎永遠不用考慮計劃和安排，只要跟著他走就好。

晚餐在一家格調十足的西餐廳里進行，小提琴配合著昏黃的燈光，烘托著一股曖昧的氛圍，再配上紅酒，讓陸文琪的心中有些迷醉的感覺。

她知道這是一個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可卻懶散到不想做任何的抵抗。

孫明碩掌控著話題，依舊游刃有余。從工作，漸漸滲透至生活，過度得很自然。陸文琪心中的苦水，忽然間翻涌起來，一切都似乎融化在孫明碩的微笑之中。

冰涼的檸檬水，讓她重新清醒。陸文琪自己也忘記了她說了什么，說了多少，只感覺眼角有一些微微的潮濕，她下意識地用指尖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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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繚繞的書房中，幾個快遞箱子堆在一起。康馭的手抖得厲害，與之相比，心更是跳得厲害，明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