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話題？”陸文琪沒有沉住氣，“康馭，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沒有逃避，只是……”康馭咬了咬嘴唇，“好吧，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誰都知道開口很難，你為什么不能男人一點？這個時候了，還要什么女士優先嗎？”
“我都說了，我沒有準備好……文琪，我不想吵……”
康馭看似繳械了，他扶著腰去了廁所，而陸文琪的心也始終無法柔軟下來，怒氣沖沖地沖向了臥室，關門的聲音大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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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峰坐在辦公桌前，他的手上依舊擺弄著那支派克鋼筆。對面的陸文琪雙臂交叉于胸前，眼中充滿冷冷的色調。
“陸小姐，您是要終止調查嗎？”
“不然呢？”陸文琪微微抬起下顎，“我到現在也沒有得到什么結果，還有什么值得調查的？”
“有時候，您的耐心比我們的耐心更重要，當然了，您選擇終止調查，是您的權利，我無權干涉。”
“這算敷衍我嗎？還是你們的行動早被對方看破了？”
“陸小姐，請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尉遲峰將鋼筆定在手中，“目標有她的不確定性，就算確定，我們也有自己的考慮，有些風險不值得去冒，這也是為您考慮。”
陸文琪沉默了，她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為什么？在康馭和尉遲峰面前，自己的主動權去了哪里？面對這兩人時，渾身的憤懣都使不上力量，就像一拳打在爛泥當中。
“我真的懷疑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挑了很多家才選中了你們！人家都是拿著照片錄像急著來領錢，像你這么淡定的人，真是顛覆了我對這個行業的認知！”
“陸小姐，您最近的火氣太旺了，壓力大，我很理解。這種時候，是最容易犯錯的時候，因為此刻，當事人都缺乏理智。”
“我不用你給我灌雞湯！”
“呵呵……”尉遲峰居然笑了，“好的，是我唐突了，您還有其他事情嗎？”
“你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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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馭修養了兩天，隱隱作痛的腰部并無大礙。這兩天內，屏幕上的兩個小圓點沒有靠近過，也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但他仍然不太放心，因為那兩個圓點并非代表兩個人，而是一個包和一輛車。尤其是孫明碩的那個圓點，居然兩天都紋絲不動。
他不是沒想過將竊聽器也藏入陸文琪的挎包之中，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放棄冒險。畢竟定位器很不起眼，可竊聽器一旦被發現，便無法解釋。這也是私人調查的大忌。
反常，讓康馭坐立不安。他驅車前往定位器的位置，令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孫明碩的豪華轎車不在，只有地上一個小小的“紐扣”靜靜躺在那里。
定位器一直粘在車底，現在，它的使命結束了。失去了孫明碩的行蹤，康馭有些忐忑，如今之計，唯有迅速找到他的豪車，或者最好能找到一個貼身的東西。
又過去三天，冷戰持續著，但康馭卻沒有讓陸文琪離開自己的視線。這種單線跟蹤是最耗費時間和精力的，他深深體驗過。
像一道幾何命題，兩條線可以相交成一個點，那個點就是目標。陸文琪和孫明碩就是那兩條線，但現在，一條斷了，無法找到交點。
第四天的時候，交點終于在康馭疲憊的眼中出現了。與往日不同的是，孫明碩坐進了陸文琪的車里，離開公司，不知去向何方。
中間隔著三輛車的距離，由于是陸文琪開車，康馭怕她從后視鏡中發現自己。在一家他所熟悉的餐廳旁，陸文琪的車停了下來。
“吃吃吃……無聊死了……”康馭嘟囔了一聲。
這家店是陸文琪最喜歡的，曾幾何時，都是他陪著她來，解解饞，吃她最喜歡的拔絲奶皮。餐廳規模不大，但是獨具特色的飲食，還是吸引著很多食客。
從窗戶看過去，里面幾乎座無虛席。陸文琪帶著孫明碩找到一個位置，他們的后面是一處屏風。康馭來過很多次，這里的格局他很熟悉，所以，他決定不僅僅限于觀察。
一番裝扮之后，康馭以最刁鉆的角度進入餐廳，每一步都踩在陸文琪和孫明碩視線的死角。好在屏風的透光性不佳，趁著二人點菜的時候，他將一枚竊聽器黏在了屏風背面。
事成之后，康馭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將耳機塞到耳中。經歷了這段時間后，康馭已經不像菜鳥時那般緊張，可是他的目的變得模糊起來，竟連自己都解釋不清。
他順勢拍了幾張相片，電流吱吱聲反復了幾次，可以清晰地聽到說話的聲音……
“車還沒修好嗎？”
“沒有……有些件需要訂購，沒有那么快。”
康馭這才知道，孫明碩的車壞了。可能是出事故時，定位器被撞掉了。他心想，如果修車時師傅發現了定位器，并告訴了車主……康馭突然有種后怕的感覺。
“文琪，未來幾天我有些事要處理，項目的事情，你多費心了。”
“應該的，你盡管忙就好了。”
“呃……”孫明碩為陸文琪倒了一杯茶，“那天……對不起……”
陸文琪的臉色微微泛紅，她知道孫明碩指的是那次送她回家后的曖昧舉動。他回憶起那個場景，但卻馬上被和康馭不愉快的溝通所取代。
“沒關系，不用太難為情了。”
陸文琪的話，無疑給孫明碩吃了一顆定心丸。看來，局面還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康馭卻有些一頭霧水，這種朦朧感十足的話，聽著十分別扭。
“文琪，上次生日過得匆忙。其實我們的生日相差不多，我有個不情之請，等忙完這幾天，希望你能賞光。”
“你都邀請了誰？”
“只有你，我的生日一直都是自己過，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陪我過一次。”
“還是在君逸嗎？”
“嗯，果然了解我。”孫明碩看了一眼陸文琪，“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換個地方。”
“不用了，那里挺好的。”陸文琪笑了笑，“吃吧，嘗嘗，都快涼了。”
這一切，康馭都聽在耳中，餐廳外的路燈下，他百感交集，一陣惆悵，突然感覺心中有些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