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就很好理解了，球的另一邊被擋住了，無法受到陽光的照射，自然就是一片漆黑。
這才是白天與黑夜交替的原因么？
常小文怔怔出神，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所以才會有白晝之分，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認知，也是時代的局限性。
雨化田的話無疑將這說法徹底粉碎，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
“好，若是如你所說，大地是圓的，那我們為什么沒掉下去，難道是因為我們處在球的上方么？”常小文仍難以置信，于是又提出疑問。
雨化田輕笑，旋即拿起一旁的佩劍。
常小文愕然，隨即心中暗自嗤笑，這是無言以對，所以打算用武力脅迫么？
本姑娘豈是欺軟怕硬之人？
為了真理，雖死無悔！
啪！
雨化田忽然松手，手中劍頓時落在車廂。
“你可知劍為何會掉？”
“為何？”
“因為萬有引力，我們腳下的大地有一股冥冥之力，這就是我們不會掉下去的原因?！?/p>
常小文：“……”
“姑且信你一次，那你倒是說說，你想怎么創造一個不會天黑的大明?！?/p>
其實她隱隱有所猜測。
如果大地真的是一個球體，要想做到這一點，只有一個方法。
擴張！
也就是歷朝歷代君王都想做到的事。
開疆拓土。
當這個球的各個位置都有大明的疆域，就自然不會天黑，當然這個說法的前提是雨化田所說的話是真的，腳下大地真是一個球體。
這樣一來，所有的問題就都能解釋清楚了。
雨化田想染指國策，要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要想完成這件事，就必須做到獨攬朝綱。
可他畢竟是憲宗一手扶上去的，要想架空這個皇帝談何容易。
他需要一個傀儡，一個完全聽過的皇帝。
改朝換代的前提是……弒君。
常小文再次看向雨化田，男人的身姿忽然變得偉岸無比。
“你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
雨化田笑道：“那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創造這輝煌盛世么？”
“愿意?！?/p>
常小文想也不想就回答了，雖然雨化田的計劃看起來不怎么靠譜，但她還是起了強烈的興趣。
以女子之身參與開疆拓土的壯舉，若是成功了，恐怕歷史地位會直線飆升，堪比武則天。
好刺激！
“我會盡快研制毒藥。”
常小文頓了頓，又道：“可是我除了下毒什么也不會，能幫你什么呢？”
“我需要一個代言人，身為朝廷命官，很多事我不能直接出面?！?/p>
“就是傀儡咯?！?/p>
“不，你是站在我前面的女人?！?/p>
說到“前面”二字，雨化田刻意加重了語氣。
常小文不禁白了他一眼，這話的含義她如何不懂，一個在前一個在后，不就那樣唄。
“所以你是我的賢內助咯？”
“可以這么說，今夜允許你占據主動，在上面?！?/p>
“呸，誰跟你說這個。”
常小文頓時就敗北了，她再怎么大膽，論葷話也是說不過這人的。
片刻后，常小文又一臉好奇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她已經開始期待，自己接下來將要完成的究竟是什么驚天偉業。
雨化田淡然道：“經商?！?/p>
常小文愕然，她原本以為雨化田是要讓研制一種大規模毒藥，又或是領兵出征，沒想到居然是經商！
士農工商。
這可是最低級的職業。
“我不要！”
常小文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很掉她“奪命無常”的身份好不好？
這便又是時代的局限性了。
雨化田戲謔道：“難道你也在乎這種世俗之見么？”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打仗少不得錢糧的支持。試想一下，用賺取他國的銀子去攻打他們，豈非一件令人愉悅之事？”
“可我也不會做生意呀！”
常小文依舊是一臉不情愿，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她還是覺得掉身份。
她若是知道幾百年后異邦會出現商人掌控國家的局面，恐怕就不會這么想了。
“我教你?！?/p>
“你會？”常小文表示懷疑。
雖然你是假太監這件事很了不起，但不代表你什么都樣樣精通吧？
雨化田淡然道：“大明的茶葉，瓷器……本就是獨樹一幟，不需要多么了得的手段，我讓你出面，只是因為你是我唯一信得過的人。”
這話說得常小文渾身舒暢。
“那好吧，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姑且試試?！?/p>
這該死的傲嬌。
也充分說明了女人善變的問題。
雨化田沒有點破，繼續道：“嗯，過段時日你就帶著你的手下前往東瀛開始布局，我會讓西廠的人全力配合你?！?/p>
“必要時刻，大明水師也會成為你的助力。”
他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紅人，想必水師將軍會給一點面子。
“可是你想過沒有，身為朝廷命官卻以身試法，皇帝那邊你怎么交代？”常小文又提起另一個問題。
如今的大明正在實施海禁政策，雨化田又是大明臣子，這無異于公然挑釁國法。
“所以我才會把這筆寶藏上繳國庫，立了這么大的功勞，想必皇上不會連這點便利也不給我?！?/p>
雨化田早有預料，甚至已經做好了應對。
海禁雖然存在，但沿海各省私下出海貿易的還是有不少，只要能將所得一部分上交朝廷，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身為西廠督主，雨化田可是十分了解其中內情。
“原來你早有準備?！?/p>
常小文想了想，又道：“可是我這輩子沒出過海呢，要不你陪我去！”
她當然不會說是對無邊大海存在著未知的恐懼，于是嘴上稱是不想離開自家男人。
“可以。”
雨化田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就像是提前料到她會這么說似的。
“你行事吊兒郎當的，我不放心，初期布局我會參與?！?/p>
“誰吊兒郎當了！”
“這其中的布局不僅僅只是商業方面，未來還會關系到戰爭?！?/p>
“有那么夸張嗎？”
常小文有點小郁悶，做個生意還涉及到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這讓一向膽大包天的她也有了一絲緊張。
“放心，我會給你鋪好路?！?/p>
雨化田望向東方，注視著緩緩升起的朝陽。
曾經意難平，應由今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