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納出九百萬港幣。”

“索尼一千萬，簽字費另算。”

……

不大不小的會客室里，相較于國語唱片代理合同競價時沸反盈天，各公司代表參與感十足的場面，當國語唱片代理權被華納以兩千萬港幣的價格拍下，英文唱片代理合同擺上臺面后，房間里的競價聲瞬間就小了很多。

是拍品遭冷遇了嘛？當然不！因為大家都明白，清水分出來的四個板塊，其中拿到好成績的日語和英文唱片才是角逐的主要目標。

像寶麗金內定的粵語唱片代理權，也就是共事許久的鄭東漢愿意相信清水的才華且知道清水需要更多強有力的盟友才會選擇接盤，否則迄今為止一首粵語歌都沒有發行過的清水哪來的那個臉拿出來競價呢？

競價的公司越來越少，但拍品的價格卻被抬的越來越高。

“環球出兩千五百萬，另加10%的簽字費?！?/p>

悅耳的聲音令待價而沽的清水復一倍感興奮，聞言，穩坐釣魚臺的他向華納的人遞了一個隱晦的眼神。

做人不能太貪，也許有人會說清水的國語唱片代理權都賣了兩千萬，英文的才多賣了五百萬就知足了？這未免太不合理了。

對此，清水不否認，不過有些內幕他卻不能講出來。其實提前內定的公司不止有寶麗金，還有華納。

清水逗留臺北的這段時間，除了在等專輯的銷量數據，也在等華納那邊的消息。

怎么說呢，灣灣的唱片行業，外來勢力里扛大旗的是華納唱片公司，不同于寶麗金與華星在香江的那種“雙雄爭霸”局面，畢竟華星是TVB的親兒子，香江的娛樂公司想對旗下藝人進行包裝宣傳，那勢必不能得罪TVB。

因此，盡管同行之間難免會有利益沖突，可寶麗金與華星最起碼表面上是和和氣氣的。

而華納比寶麗金還慘，一來電視臺這種資源大家手里都沒有，二來以點將、滾石、飛碟為代表的這類灣灣本土唱片公司在本地區實力也不差，彼此間的競爭十分激烈。

總得來說，華納在灣灣的日子并不好過，不然華納的灣灣負責人也不會想著去機場堵截清水了。

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清水能理解那位張總想要往上爬的心思，看在同胞的份上，清水拉他一把也沒什么。

當著眾人的面華納掏了兩千萬港幣，可實際成交價格卻是要打個對折的。

沒轍，無奸不商，像今天這種場合，清水是需要一位托的，而且這個托還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正所謂人心難測，論做生意，除了清水，在場的人一個比一個精，誰知道他們私下里會不會聯合起來，將成交價壓到一個極低的區間呢？

復仇是必須的，但錢也是要賺的。就是可憐那些本土唱片公司了，他們的財力本就沒有幾家巨頭豪橫，國語唱片的代理權或許巨頭們看不上，可對于處在亞太區的他們來說卻是香餑餑，奈何這里面是有黑幕的，即便他們出的價再高，華納總能以虛有的價格壓他們一頭……該配合演出的清水本人更是視而不見。

“約翰先生，合作愉快?！鼻逅畬Νh球的報價很滿意，眼見又一樁生意談成，樂顛顛的起身握手。

可能大家對這年代的兩千五百萬港幣沒什么概念，按83年香江建立了港幣與美金掛鉤的聯系匯率制度，要求港幣兌美金的匯率必須是7.8:1后，這筆錢都夠清水籌備兩次亞洲巡演了，而且是頂級的那種。

“合作愉快，繼續吧！”

“不著急，大家也累了，不如我們休息十分鐘?！杯h球代表意猶未盡的神色使得清水開懷不已。

雖然清水是想著把代理權分別交給不同的公司，但他也沒規定一家公司只能競價一件“拍品”??！

不管結果如何，財大氣粗的環球唱片看樣子是圖謀甚大，只覺得對方憑億近人的清水借口去解手，出門轉向另一間屋子。

……

“談得怎么樣？”

剛進門，姐姐清水賢茗便出聲詢問道。

“一切順利。你這邊呢？”

“該交待的都交待了，剩下的看你了。”

姐弟倆長話短說，言罷，目光齊齊看向了對面的男子。

“復一，好久不見?！?/p>

“不用那么客氣，都是一家人。”男子還想跟清水客套兩句，可清水卻是嘴上回著虛偽話的同時，無視對方的客套，拉把椅子，徑直坐下，開口道：“說正經的，我手上日語唱片代理權還沒賣出去，研音有什么想法嘛？”

他對深田拓真這個人是一點好感沒有，張嘴直奔主題。

“我們今天不是來談續約問題的嘛？”

深田拓真聽得云山霧罩，而事實上，清水賢茗在電話里也是這么和他說的。

原本看著清水復一與各大唱片公司打得火熱的架勢，以為這只雛鷹終歸是要展翅離巢了，可清水的一席話又仿佛讓人看到了希望。

那么，這經紀約您到底是續不續呢？

“別多想，我不打算和研音續約了。”清水看出了他的不解，是而解釋道：“趁我們的合約還沒有到期，日語唱片的代理合同就由研音幫我談吧，事成之后我只抽20%，大家好聚好散！”

“你的條件呢？是關于中森的？”

別看清水說得好聽，外人見了只會以為清水與研音的關系鐵定不錯，臨散伙前都不忘替公司謀利。但真實情況是什么樣的，深田拓真還能不清楚嘛？

深田拓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能讓清水白白送錢的原因了。

“沒錯，我想用這筆錢來換明菜一定程度上的工作自由，這對大家應該都是很劃算的吧？”清水戲謔道。

“這不是我能做主的！”

“當然，你現在就可以請示花見赫社長?！鼻逅仁侵噶酥阜块g內的電話，隨即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提醒道：“不過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p>

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

倒不能說清水刻薄吧，主要是他從小胖菜那里探聽到，研音確定要讓她從下半年開始走成熟路線，這是中森即將在RB樂壇起勢的標志。

所以說，清水主打的就是個時間差，倘若真等到小胖菜起勢才想著去解決她在工作上的麻煩，所付出的代價肯定比現在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