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動作很快,熟門熟路的就借了個擔架,女子依舊處于昏迷狀態,王主任為了避免女子的傷情惡化,順帶拿了些碘伏,酒精,繃帶,夾板,對傷口進行了一個簡單的包扎。
救護車距離此地還是有些偏遠,二人守在原地等了三個小時才等到,對此少年十分不悅,五十公里三個小時?烏龜都比你快!。
救護車上的急救設備也只是應急,所以還是要盡快做手術,返程的時候陸北玄催的很緊,到是快上不少,兩個小時就到了,正好卡在女子的承受極限,手術安排很順利,但由于傷勢太多,情況也比較復雜,一臺手術肯定無法進行一個有效的治療,只好先將胸腔積液排除,以及壞死的部分肺部切除,對骨折補位進行鋼釘補救,剩下的也只能延后,畢竟以病人的身體素質不足以支撐連續,高強度的手術過程,只能先保住命。
手術時間長達11個小時,伴隨著晨曦的到來,急救室的大門終于開啟,主刀醫生疲憊的出現,摘下口罩和手套,對自身進行清洗。少年和王主任走上前去有些忐忑的問道:“怎么樣?還順利嗎?”醫生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似在嘆息,隨即說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二人搖頭,并向醫生解釋女子的來歷。醫生聞言抬頭,仔細端詳二人片刻點頭說道:“好善樂施的行為很不錯,值得鼓勵。這位女士的傷勢很嚴重,多虧了急救措施做得好,命算是保住了,但后遺癥肯定是妥妥的,無法避免,包括她的四肢脊椎都有一定程序的不可逆損傷,就算她熬過了危險期,下半輩子也只能癱在床上了”
看了看表,醫生繼續問道:“對了你們發現她的時候有沒有找到她的手機,或是家人的聯系方式?如果沒有的話那只能你們先繳費了,醫院不會讓其逗留太久,而且后續手術需要家屬簽字才能進行,她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態,本人意識無法闡述,你們啊就好人做到底,好了,我也要休息了,繳費去前臺?!?/p>
二人面面相覷,心下一松,至少命是保住了,但隨之而來的問題難住了師徒二人,少年眨了眨眼問道:“師傅,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其實藏的還有小金庫?就是那種,嗯哼……你懂的,我在網上看到過,像你這種的中年脫發的男性是是沒有安全感的。為了愛與正義您就犧牲一下吧?!?/p>
王主任看著目光炯炯的少年嘴角一抽隨即說道:“放心吧!師傅我是什么人?即使身份變了,樣子變了,圈子變了,但我的人脈還在!我都偷……打聽好了,樓上ICU病房有個富商,急需一個腎源,你好巧不巧正好匹配,這是何其幸運啊,走,師傅這就帶你發揮自己的奉獻精神!”說罷王主任拉著少年就要去接私活,陸北玄被嚇的一驚,做好人好事可以,做“獨行俠”還是算了。
“算了,師傅,我覺得當蠟燭不適合我,你還是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人吧,當然絕對不是我舍不得我的腎,腎這個東西對我來說一個就夠用,但我從小就尿閉,要是換腎不是害人嗎?你懂吧!”陸北玄言辭拒絕,但想了想女子的狀態,只得再次問道:“可……那個阿姨怎么辦?”
王主任揉了揉眉頭:“咱倆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你能怎么辦?想好人做到底就要付出代價,好人可以做,但不要做圣母,素不相識,單單是那個急救包就是我的壓箱底了,昨晚一晚的花費就把這次的過渡基金花光了,還又以我的新身份欠了三萬多,你要是真想救我也不攔你,還是那句話,樓上有個富商,不捐就別說了,咱倆先顧好自己吧,她至少活著,咱倆就算走了醫院也不會把她扔了的,放心吧?!?/p>
“行吧?!标懕毙c頭,雖說心里有些遺憾但也沒說什么。拿起手術室外的行李,就和王忠并肩走出,好巧不巧的屋外的灑水車經過門前,撒下了一片濕地。
踩在地上的陸北玄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也傷痕累累了,新衣服的外套蓋在女子身上,被接病人的護士隨手扔在垃圾桶,干凈的跑鞋也被泥巴充斥致使腳步都重了不少,牛仔褲被公園的灌木的荊棘裁成了新潮的破洞褲……
是啊,我為什么要愧疚呢?那個阿姨欠我一條命??!嘖嘖嘖,虧了。忘記留個紙條讓她報恩了!少年心道,隨即笑著跟了上來。走在前方的王忠會心一笑,不過轉念一想神色變得復雜,特別是想起自己不僅僅成了窮光蛋,還負債三萬這種復雜的感情更加狼狽,而且自己的保命物資竟然給了一個毫不相干的普通人……只能說心太軟。
陸北玄快步追上苦瓜臉的王忠,輕松的問道:“咱倆去哪啊師傅?咱倆跑那么遠,接頭人不能因為咱們倆放他鴿子把咱倆放棄了吧?!?/p>
王忠有些無奈,聳了聳肩說道:“不確認,其實這個新身份的高層對我們這種人的存在還是了解的,這次估計是上面和他們的領導有對接,畢竟這里的超能者還是有數的不算多,我們也算是他們爭取的目標,總不能因為一些突發狀況就放棄我們的,但我不確定他們什么時候能找到咱倆,在門口找個旅店什么的,用你的身份證開個房,等他們查。”
陸北玄點頭有些狐疑的問道:“額,師傅咱們哪來的錢開房?”王忠說道:“你都出院了,你家里給你交的錢肯定不能浪費啊,我就以你的身份證辦了張銀行卡,把錢存起來了……你什么眼神,你難道認為師傅我會私吞你的錢嗎?保管懂不懂?你要是亂花怎么辦?你覺得我看的上你的錢嗎?我是那種人嘛!”
“嗯,我的錯,是我草率了?!标懕毙笱艿恼f道,只是看王忠的眼神充滿了鄙夷,看的王忠后脊發涼。但他心里也清楚,這便宜師傅確實沒有吞并自己“醫藥費”的念頭,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告訴自己,并且作為交醫藥費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見這個倔強的禿頂師傅在醫費欠款上簽字畫押。
二人在醫院門口隨便找了個可以洗漱的旅店,簡單吃了點早餐便開始洗漱,畢竟二人還只是人類,即使有這異于常人的靈魂,但神經緊繃了一整夜,放松以后還是有些心累的,在二人激烈的爭論下,最后決定由陸北玄先去洗澡,當然純粹是師傅對徒弟的關照,絕對沒有任何個人色彩的威脅含義。
“我渾身上下比你臟的多,你小子拉了我多遠心里沒數嗎?就洗個澡你都要搶,為師要不是心胸開闊,頭頂崢嶸,早就把你就地正法,讓你好好知道什么是尊師重道!”王主任在心里不斷的腹誹道。越想越氣,自己好歹也是他師傅,怎么能受如此屈辱?不行!我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咳咳!”
“什么事?”
“水溫怎么樣?舒服嗎?用不用為師給你搓搓背?”
“……老變態。”
“……”
關鍵時刻王忠還是慫了。脫下衣服,躺在床上靜靜等待,看了看窗外,行人匆匆,各個步履不停的奔走在各個樓臺之間,有的嘴里還叼著吃了一半的早餐,忙碌的景象正如昨日的鳥群一般,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