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喝酒？”

栗棠言想了想，最后還是想抵死反抗一下。

然而卻被她們直接無情地往前推了推。

等到栗棠言快走到大門邊時，隔著幾色交織的光線，她們臉上的表情都像是模糊在了其間。

轉身前，栗棠言微瞇了下眼，視線落在姚卿啟了啟的唇上，沒一會便讀懂了她話里的意思。

——快點。

見狀，栗棠言嘴角沒忍住一抽。但也沒再抵抗，轉身的同時便已經邁步往大門方向走。

啪嗒——

栗棠言站在一側，隨著喧囂的環境下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將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冷靜片刻。

與此同時，頭頂轉動的光照燈投向這邊，刺目的光線在那人即將走進來的時候將映下的影子不斷拉長。

光影圍繞間，栗棠言在沒看見人臉之前便已經往前大踏了一步。

隨著不遠處恍惚聽到姚卿倒吸一口氣的同時，栗棠言閉著眼。

在那人擦身之前咬了咬牙直接來了句：“親愛的，你可算來了！”

栗棠言的聲音不算太大，甚至很快便消失在了傳來的婉轉歌聲中。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緊張而生出了點錯覺。

只知道在她開口的瞬間，原先走進來時還說著話的一行人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我去，粥...你完了！”

不遠處，姚卿刻意壓低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而閉著眼的栗棠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聽到聲音后就已經轉回了身。

高馬尾順著她的動作帶著淡淡的青檸味掃在了那人的身上，對此，栗棠言卻沒來得及注意。

只是望著姚卿的方向，歪了歪頭，再次睜開的眼睛隨著光線打過來的同時有些不適應地眨了眨。

？？？

你完了！

栗棠言看著姚卿無聲地跟自己比著嘴型，等她終于看明白姚卿話里意思的時候，還沒等好奇。

身后，伴隨著熟悉的聲音在頭頂緩緩傳來。

栗棠言原本站著的身子不自覺便愣了一下。

“親愛的？”

“一年沒見，你現在都是這么撩人的了？”

溫昭年的聲音里并沒有帶上多少情緒，但這短短的兩句話卻讓她莫名生出了點壓迫感。

她抿著唇，垂在身側的手蜷了又松。

等又過了會，栗棠言才轉回身子面向身后的人。

“好巧。”

一年沒見，溫昭年好像又長高了一點。

眉眼未變，處處都是她熟悉的樣子。

只是整個人較之從前給人的感覺越發清冷，垂眸望向自己的同時，眉梢間還像是帶著點涼意。

而站在他旁邊的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站在溫昭年的旁邊此刻正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栗棠言強裝著鎮定，但說話間卻隱隱帶上了點顫。

潘樂看了眼兩人，視線落到溫昭年身上的同時話里帶著點試探：“阿昭，你們認識嗎？”

“...”

聞言，溫昭年的視線未移，依舊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目光之下，首先捕捉到的依舊是她那下意識揪著邊上衣服的動作，以及低頭間那順勢落下的頭發。

恍惚間，溫昭年又想起了剛剛那蓄長了的頭發隨著她的動作輕掃過自己胸膛時的感覺。

細微的癢意落在心頭，就像是給人一種被羽毛輕輕掃過一般。

眼前的睫毛顫了顫，落了團小小的陰翳。

暗下的眸色轉瞬便被掩去，他開口，嗓音微沉：“嗯。”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聚——”

“不了，我的同伴還在等我呢。”

潘樂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栗棠言開口打斷。

原本低著的頭抬了抬，在對上溫昭年視線的同時，很快就移到了別處。

只見她扯了扯嘴角。

轉身的同時，放低的聲音在栗棠言走遠了的背影中逐漸散開。

“剛剛在玩大冒險，不是故意的。”

“抱歉...”

*

栗棠言回來的時候，姚卿就已經走到她旁邊小聲詢問道：“你沒事吧？”

栗棠言搖了搖頭，而后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其他人見狀，還想再問什么，卻被姚卿先一步攔下。

后面的時間里，旁人看出了她興致缺缺，也沒再硬拉著栗棠言繼續玩下去，嬉笑著很快又說起了別的話題。

耳畔，婉轉的歌聲隨著曲子終了停頓了下，等再響起的時候，已經換上另一首情歌。

栗棠言手里握著罐啤酒，涼意化成水珠順著她的指尖滑落到地上。

她微啟著唇，齒間輕咬在啤酒罐的邊緣，半響都沒有別的動作。

等過了會，分不清是酒迷了心還是別的。

不覺間，栗棠言就已經側了側頭，視線很快便準確落在了清吧里的某一處角落。

那頭，原本只有三人的地方，不知何時又多了幾個人。

他們像是在說些什么，臉上大多都掛著笑。

而最初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女生此刻依舊坐在溫昭年旁邊的位置上。

兩人時不時說上幾句，畫面是說不上來的和諧。

陡然間，栗棠言就感覺喉間干澀得難受，心口的位置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悶的讓人無處宣泄。

眉間悄然皺起，在喧囂的環境下，很快一聲很輕很輕的哼聲便傳了出來。

分神之余只見她握著啤酒的手一抬，而后仰頭便要喝下去。

然而，還沒等啤酒的味道在唇齒間散開，自己看過去的視線就被人直接捕捉。

眸底漆黑，眼底思緒讓人捉摸不透。

咳咳咳——

不過一瞬，被嗆了下的栗棠言便慌忙收回了視線，接了旁邊人遞過來的紙巾不一會就咳紅了臉。

另一邊，潘樂的話題并沒有得到回應，側頭一看卻發現溫昭年的注意力不知何時已經轉移到了別處。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那頭正低著頭咳嗽的人后，面上表情當即就變得復雜了起來。

隨即，她回頭又看了眼溫昭年，想說什么，最后卻還是都憋了回去。

一旁，溫昭年并沒有注意到潘樂的不對勁。

視線坦然落在不遠處的栗棠言身上，腦海中閃過剛剛在她眼里捕捉到的無措，唇角稍揚。

然而不過片刻，當溫昭年的視線下移落在她手里還抓著的啤酒罐時，眼底眸色當即便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