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沈舒卿面色鎮定如初,心中卻大道不妙。
守衛繼續皺著眉翻看她的令牌,神色越來越不對勁。
他抬起頭開始上下打量沈舒卿的穿著:“你穿得也不像是渭城人……”
身后的隊伍還有很長,現在只能堵在這里,不遠處一個神色威嚴些的胖些的男人被這里吸引了過來,踱步走到守衛身側。
“怎么回事?”
守衛將令牌遞過去:“這種樣子的牌子從沒見過,再看這人的穿衣打扮……一點也不像是咱們國家的人,首領,這人該不會是……外面來的奸細吧?”
被稱作首領的男人看著沈舒卿瞇了瞇眼睛:“長得還不錯,不過確實可疑,先帶下去。”
帶下去?
帶哪里去?
如果真的被關了進去,就真是大不妙了,沈舒卿面色一沉,藏在袖中的手掌微收,打算見狀不好就直接出手。
男人手一揮,旁側就上來了幾個人,伸手打算拽著沈舒卿將她帶走。
沈舒卿口中開始念訣,指尖處逐漸繚繞上了金光。
就在那幾人的手即將碰到她時,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住手。”
這聲音好似被什么東西遮擋住了,沈舒卿抬頭看去,只見近處正停著一輛馬車,而這聲音好像就是從馬車中傳出來的。
隨著這悅耳動人的聲音響起,一只纖細白皙的玉手從幕布后伸出,緩慢優雅地掀開了那簾子。
“這是……公主殿下?”首領慌張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會在這里……”
“本公主去哪里,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那只纖纖玉手的主人施施然露出了面龐。
那是張透露著貴氣的清麗面龐,烏色的云髻上插著翡翠步搖,一襲淡藍的鳳紋錦緞羅裙,踩了雙芙蓉鍛鞋,一只腳伸出,踏在了簾子后的木質階梯上。
那雙泛著水波的雙眼,正在往這邊看來。
“不敢不敢,小的怎么敢管殿下的事情呢?”首領忙不迭弓腰行禮,心道倒霉。
怎么偏偏在這里碰到了這尊大佛。
凌琴公主是當今主上嫡親的女兒,是其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在整個本南國里,只要是這位公主想要的,或者是看中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主上都要想方設法為她摘下。
公主向這邊張望,眸子輕動,上下打量了沈舒卿一番,輕聲道:“你跟我走。”
首領一下子慌了:“公主,殿下,這人她連通行令都是假的,極有可能是別國的奸細,最近戰亂頻繁,到處都亂得很,您要是真的出了個好歹,小的這條命可就沒了啊。”
凌琴公主柳葉眉輕輕一挑:“我可以讓你現在就沒了這條小命。”
“公主……”首領哭喪著臉,但卻別無他法,他嘆了口氣,轉向沈舒卿,“聽見沒,公主讓你過去,還不快點動?”
“這個什么公主,好像地位很高的樣子。”盡管旁人根本聽不到,但荀句還是壓低了聲音。
“或許,可以借由她帶我進宮。”沈舒卿思忖道,這樣一來,就省了她太多事。
沈舒卿對首領笑道:“不好意思了,公主叫我呢。”
首領只能面色復雜地眼看著沈舒卿一步步向公主走去,手中緊緊捏住了腰間配劍的劍柄,準備時刻為公主效力。
凌琴公主退到了簾子后,沈舒卿踩著階梯上了馬車,伸手揭開那布簾。
她還沒有坐過這樣的馬車,公主出行就是非同凡響,馬車中的空間很是寬敞,能容納五六個人不止,因此她們兩個身材偏瘦的人坐下后,車內還綽綽有余。
凌琴公主就坐在沈舒卿的對面,待她坐穩之后,突然伸手捏住了她藏在袖中的手。
然后將她的手拿了出來,放在自己手中。
看著那金光未褪的手指,凌琴公主嘴角掛上了一抹笑容。
“果然如我所料。”
沈舒卿想要抽回手指,但凌琴公主的手勁卻比想象的要大,她用力后,卻發現根本紋絲不動。
“公主所言何意?”沈舒卿只能維持這個姿勢,看著凌琴公主面上露出的明顯喜色不解道。
“我方才在車上透過簾子看你,那首領盤問你時,你的袖中似有金光閃過,看你穿衣打扮又明顯不似本南國人,倒像是外面的修士。”
凌琴公主頓了頓,繼續道:“本南國不喜修士,你知道嗎?”
沈舒卿還是摸不透這位小公主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后者捏著她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但看上去并沒有什么惡意,她只能嘆了口氣,點頭道:“我知道的。”
“所以,像你這樣的人,本南國中倒是少見得很,”凌琴公主終于放開了手,“我今日救你一次,你打算怎么報答本公主?”
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沈舒卿將指尖的靈力收回丹田內,瞇了瞇眼道:“公主想要在下如何報答?”
天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凌琴公主看出了她的修士身份后出手相助,必定是想借由她這個能力要點什么好處。
她且就這樣靜靜等著即可。
“現下本南國四處皆不太平,我不顧自身安危來救你,只因信你不他國奸細,沒有害我之心,”凌琴公主道,“我雖不知你來我國要做何事,但本公主承諾于你,只要你能夠幫我這個忙,那么我定當全力相助幫你完成此行。”
這個算盤打得好啊。
“公主不說是什么忙,在下怎知道能不能幫,如何幫呢?”
凌琴公主猶豫片刻,接著面色復雜道:“不知你是否聽說,宮內最近來了一個國師先生。”
又是這位國師。
“哦?”沈舒卿挑了挑眉,“愿聞其詳。”
“我國原本不是像現在這樣經久戰亂的,本南國富饒和平,最不喜與他國交戰,”凌琴公主道,“可這一切,在這個國師先生到了宮中之后,突然就全變了。”
“父王非常器重這位國師,而國師也不斷出言獻策,奇怪的是,只要是他提出的諫言,父王基本都會全盤接納。”
“所以可以說,本南國向外征討,其實也就是他的主意。”
凌琴公主凝重地皺起了眉。
“本國不喜修士,這國師明顯是個修士,才能夠哄得父王暈頭轉向,我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對上他根本無能為力。可身為一國公主,我又怎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國家衰弱又什么都不做呢?”
“要對付他,就只能找一位同樣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