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貝礦場上空,兩人對峙,局勢緊張。
王孝發笑了一會也不笑了,此時看著對面的王廣德,心里不知道在盤想些什么。
王廣德背對著手,作了一個不明意義的動作,口中卻道:“孝發,你冷靜一點。家族讓你管理礦場,是對你的信任?!?/p>
“以往你做的不是很好嗎?如果你有什么不滿意的,可以跟家族說。想要什么,家族也會盡量滿足你?!?/p>
“大家都是族人,鬧成這樣算什么?你也不小了,難道喜歡讓外人看笑話嗎?”
王廣德的語氣盡量保持著溫和,有種長輩跟晚輩商量的感覺,企圖穩住王孝發。
誰知王孝發臉上閃過戾氣,大聲到:“我想要什么?我要王家家主之位,你們能給嗎?”
聞言,王廣德眉頭不自覺皺起。
“孝發,你別太過分!”
王廣德緩緩道。
他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里下的決心更堅定了。
“我過分?”
“我有什么過分的?家主之位本來就該是我的。”
“當年家族大比,誰贏了?”
“是我,是我王孝發!我贏了王孝才,還拔得頭籌!”
“憑什么?憑什么是他王孝才當上家主,而我則被發配到這種地方來?”
“王廣德,你也是王家人,當年的事你也在場,憑什么?憑什么要這樣?”
“你覺得公平嗎?”
“公平嗎??”
王孝發厲聲大喝,聲音傳遍了整個石貝礦場,還蕩起了一圈圈的回音。
王廣德默不出聲。
“王孝發,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族中大比,只是為了檢驗大家的修為進展而已,根本就不能列入家主競選的條件?!?/p>
“你在大比之中不顧同族情誼,痛下狠手,傷在你手上的不下十幾人,如此心性,豈能成為家主?”
“就算你大比贏了,你的表現也注定得不到族老信任!”
“你當不上家主,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p>
王孝節在旁嘲弄道。
王孝發表情愈發瘋狂,恨聲道:“我在比試中用盡全力有什么錯?就因為他們跟我一樣姓王,我就要留手?”
“我怎么會有錯,我沒錯!”
“我沒錯!!”
“是你們錯了,你們把我放逐到礦場,三十年不能歸家。”
“三十年啊,這三十年來我一直飽受心魔摧殘,修為停滯不前?!?/p>
“我毀了,我被你們毀了,你們害得我好苦好苦!”
“我恨你們,恨王家,恨所有人!!”
王孝發的聲音嘶啞,眼睛血紅,須發高高揚起,一種說不出的兇戾環繞在其身上。
就連王廣德看到,心里也感到震驚。
“王家前輩小心,這人的修為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李靈真在后提醒道。
這股異樣的邪惡感,讓李靈真想起來前世遇到過的那類人。
李靈真的話,把王孝發的視線也引了過來。
在視線對焦的瞬間,王孝發猛然飛過來,一手捏攥法力,朝李靈真轟去!
李靈真并未動彈。
在他身前,王廣德迅速動身,攔住王孝發。
“孝發,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但你到底還姓王,跟我回王家,你還有一線生機?!?/p>
“回王家?如果我說不呢?”
王廣德目光平靜,回道:“那我只好在這兒做掉你了?!?/p>
“哈哈哈哈哈!!”
王孝發猖狂大笑。
“做掉我?巧了,我出來見你們,也是這么一個打算。”
說完,王孝發周身爆出法力沖擊,看這威勢,他已有練氣九層境界。
只不過這點修為,還不被王廣德看在眼里。
他可是筑基修士!
王廣德沒有立即動手。
“孝節!”
隨著王廣德一聲呼叫。
身后的王孝節了然,手臂一揮,十余道符箓從袖口依次飛出。
神奇的是,符箓按照規律在運動,沒一會兒便飛近王孝發身邊。
“符陣?”
李靈真心中暗暗稱道。
符箓與陣法同屬傳統修真四藝,自然也是極為博大精深。
其中就有符箓師參照符箓與陣法各自的特點,制作出符陣。
這符陣的原理就是在符箓上刻畫陣法節點,再利用多張符箓,把陣法串聯完整,然后借用陣法的功能反過來加持符箓,使這些符箓達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八方定身咒!”
王孝節低聲念叨咒語,符箓迅速落在王孝發身上,哪怕法力振動也不能將這些玩意彈開。
眨眼間符箓爆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緊緊束縛著王孝發。
“成了!”
王孝節露出笑容。
半空中的王廣德也輕輕吐了一口氣。
正當王廣德要靠近王孝發的時候,又是一道喝聲響起。
“小心!”
王廣德目光愕然,眼前的王孝發身上突然涌現出一股黑氣。
在黑氣的蔓延下,王孝發瞬間掙脫八方定身咒的禁錮作用,一拳打向王廣德。
這一拳又重又急,哪怕王廣德腦袋已經反應過來,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整個人被王孝發轟飛出去。
“廣德叔!”
王孝節一陣驚呼,不顧身上傷勢,化作一道遁光追向王廣德。
但王孝發的速度更快,王孝節才飛到一半就被王孝發從身后一掌拍過去。
王孝節轉身,勉強撐起法力抵抗,但根本不是王孝發的對手,被打到吐血。
王孝發追上,又是一掌!
空中噴灑出鮮血。
沒過一會,王孝節連遭重創,已經有些神智不清,被王孝發用手扼住喉嚨,連眼睛都睜不開。
“螻蟻之輩!”
王孝發冷哼一聲。
他隨手丟開王孝節,看向前方,正看到王廣德從被打飛的方向飛回來。
“你是怎么傷到我的?”
王廣德緩緩問道。
他臉色平靜,衣衫也并未凌亂,可看嘴角未干的血跡,到底還是受傷了。
練氣期打傷筑基期,修真界一直都有這種博人眼球的笑料,誰也不會當真。
但這一回,他王廣德真要被人當笑料了。
王孝發并未回答,反而咧嘴笑道。
“我要是你,現在轉頭就跑。”
“別太猖狂了!”
王廣德終于動怒,他祭出一柄長槍,挑向王孝發。
王孝發毫不示弱,同樣從儲物袋取出長槍,與王廣德纏斗起來。
兩人長槍揮舞,每一式都蘊含虛實之道,一旦落在實處,非猛即巧,盡顯大家風采。
沒想到兩人在槍法上的造詣都很高。
與凡人的打斗不同,修士的斗法離不開法力。
王廣德與王孝發的每一招不僅運用到兵器上的技巧,還有著法力的比拼。
然而,王廣德的法力數十倍于王孝發,卻不能壓制王孝發。
每當長槍撞擊的時候,王孝發的兵器就涌動出黑色的霧氣,把王廣德附在長槍上的法力席卷大半,法力不足的長槍,根本制裁不了王孝發。
半響,王廣德收回法器,目光十分復雜地盯著王孝發。
如果第一次他還沒想到,那么這次打了這么久,他早就發覺,這些黑色的霧氣,不是它物,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魔氣!
“你,竟然墮成了魔修!”
王廣德搖了搖頭,目光惋惜又憐憫。
魔修都是瘋子,難怪王孝發會性情大變。
“你是不是跟一個姓趙的魔頭接觸過!”
王廣德沉聲問道。
他腦海里想起半年前他們王家追蹤的那個魔修。
想不到魔修沒找著,他們王家之人在背地里竟然被轉化成了魔修。
面對王廣德的質問,王孝發沒有作出回應,只是漠然看著王廣德。
王家對待魔修的態度,已傳承數百年,王家之人心知肚明。
但王孝發還是踏上魔途,所代表的意思不明而喻了。
“看來今天留不得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