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因為她打不過我。
我的這個徒兒,聽了五年我和云棧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了五年我對他的念叨。
竟然也喜歡上了云棧。
隨后才有了棄暗投明這一出。
都說什么紅顏禍水,我看云棧才真是禍水。
“禍水”還是面不改色,但是他今日主動同我說了一句話:“聽說你養了個男寵?”
“咳咳咳!”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么男寵,分明是野心勃勃的狼。
云棧終于有了點表情,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說:“他身份不明,你要小心才好。”
他這是吃醋了?
我心里清楚得很,這是不可能的,從那一劍以后,我就徹底清楚,云棧這家伙就是個冷心冷清的。
他說這話,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捧腹大笑,飛回了飛夕教。
一回來,就看到小大夫,哦,現在是莫副教主,他陰著一張臉,渾身縈繞著低氣壓:“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句話送給你更合適。”我向來桀驁吃軟不吃硬,這個世上能讓我服軟的人還沒出生呢。我直接釋放出威壓,壓得他一個踉蹌,立刻破功。
“你生氣了?我以后不會離開你了。”他又變回人畜無害的純良少年,手捧著涼透的雞湯,“我去熱雞湯。”
“回來。”我叫住他,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扯開了他的衣帶。
瓷盅落地,一室狼藉。
副教主變成了教主夫人。
次日我睜開眼時,四個白衣美人整整齊齊地跪在我面前,萬分妖嬈道:“教主早~”
“你們是?”
“奴家是風月……”
“等等,你們是哪里來的?”
“奴家是左護法引薦,愿與教主夫人一同侍奉教主。”
我沒好氣地把他們打發走。這四個美是美,卻太過風騷,想必是從哪個秦樓楚館贖出來的。
榻上“教主夫人”還在睡著,昨夜他告訴我,他叫莫談瑜,無父無母,是莫家村的赤腳大夫,今年十九歲。
嗯……待他弱冠,我也就死了。
莫談瑜的話我并不全信但我也懶得考究,死前放縱一場,何必執著真假。
“教主……”他用有些啞的嗓子喚我,尾音拖得老長。
“嗯?”我挑眉,把手中金鈴的紅線系在他腕上
“你這病從何而來,我想治。”
真是不安分,給點甜頭就踩在我的底線上蹦跶。
我刮了刮他的鼻梁:“不該問的別問。”
他卻反握住我的手:“教主,談瑜想做你的夫君,永遠。”
“想吧。”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我這毛病怎么來的,畢竟,這是我心頭抹不去的恥辱。
我從出生起,就注定了悲慘的結局。
這些正道,一個個道貌岸然,又做著最骯臟的事。
為了創出新的獨門秘籍,他們買下窮人家的幼童當做武人,讓他們修煉未完善的功法,很多人小小年紀就走火入魔。
為了調配出新的秘藥,搞清楚藥理,研制出解藥,他們收集了一屋子藥人,專門試藥。
我就是登劍閣的藥人。
養藥人與養蠱極相似,一群里只能存活一個,幸也不幸,我活了下來。
登劍閣的長老騙我說,我是他的弟子,可所有弟子都對我避而遠之,聯合起來孤立我,欺辱我。
只有云棧,他孤高,有正義感,對所有人都一般冷漠,但這份一視同仁的冷漠在幼時的我眼里,就是獨一無二的溫暖。
云棧修煉功法很有天賦,就是先天不足胎里帶毒,聽說是因為他的母親孕時就中了毒,為了解毒才生下他。
長老見我親近云棧,就哄我說,我試藥是為了給云棧解毒。
我就信了。
我每日浸在藥浴里,受烈焰焚心之苦,吞下一把又一把各種顏色的藥丸,感受著藥力在體內對抗。
藥力發作起來,我的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置般,身體本能的反應讓我幾度欲嘔吐,牙卻死死的咬著。
我要救云棧。
有時,云棧也會偷偷看我,要么給我帶串糖葫蘆,要么給我帶包蜜餞,我舍不得吃,只要看著,聞著,就覺得安心。
后來,秘藥煉成,云棧的毒也順帶解了,我徹底失去價值。
但是我很快樂,因為不用再忍受痛苦。我每日跟在云棧后面,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盡管他們都嘲笑我。
“喜歡?藥人也配?”
“藥人是最低賤的。”
“離她遠點,說不定她身上帶著什么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