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那個曾經滿身驕傲的老人，如今跌落塵埃如殘葉般任人踐踏，那卑微又小心翼翼的模樣看的她心中又堵得慌，怨恨，心酸，難受，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雙眼酸澀不已。

“吃飽了也再吃些，四姐家里什么情況我清楚，吃肯定也沒吃到什么好的。”

她拿起來碗來將魚刺剔出放進老人碗中，又挑了幾塊沒有骨頭的雞肉倒了一些雞湯。

剛剛桌上吃飯時，幾個人搶菜吃的時候她雖不在，可她來的時候就將桌上掃了一遍，幾個姐姐碗里又是雞湯又是肉塊，油湯將晶瑩剔透的米飯浸的色澤誘人鮮亮好看，可是她娘碗里，只有白花花的米，沒有一個人給老人夾一塊魚一塊肉，只有老人自己沾了兩滴葷油點在上面，裝作自己已經吃了。

她懂自己娘的心，作為最貼心的閨女，大概沒有人比她更懂老人的心。

老人怕幾個閨女說謊漏嘴面上不好看，更怕等到下次被接回到誰家去，因為沒眼色勁，被加倍咒罵虐待，在她家里不敢吃，大概也是怕被諷刺老了沒用了吃的還挺多。

畢竟她幾位姐姐剛剛離開，她也因為心中不忿故意刺了老人幾句。

老人看柳風華加了幾塊魚肉雞肉還倒了湯，又繼續往里面加肉，連忙站起來阻止。

“風華，你不用給我那么多，真的不用給我那么多，我老了吃不了太多。”

“年齡大了更應該吃點好的，你先吃，吃完了一會兒我來收拾碗。”柳氏的聲音終是柔了下來，始終還是不忍心看老人受罪。

“風華，我真的吃不了這么多，幾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把肉留下，給幾個孩子吃。”

柳氏將筷子放下，端起碗冷聲說：“等會兒我回來，別讓我看到碗里還有東西，要是還沒吃完，你就走吧，我養不活你。”

話落，柳氏就端著碗離開。

老人端著碗看著柳氏離開的背影，流下眼淚，她大口大口扒著米飯，邊吃邊拿著小手絹擦去淚水。

不知道是不是年齡大了，還是沒有生存的能力了，到了她這個年齡，更怕孤獨和被人拋棄。

柳氏將碗筷洗了去找了一下小希，因為離開是小希提議，她還是想要征求一下閨女的意見，以免以后閨女和老人心生嫌隙，這是她不想看到的結局。

“希兒，我想離開的時候帶上你姥姥。”

“都行，只要娘開心，帶幾個都成。”小希在床上盤腿而坐，整理空間作物。

她對老人沒好感，但是也沒惡意，柳氏的意愿，她會尊重。

柳氏連忙在一旁替老人說好話：“其實你姥姥她人并不壞，只是當初你姥爺還在的時候，被寵壞了，你姥爺很寵她，當初我還是姑娘的時候，也是家里比較受寵的一個，你姥姥她對我也很好。”

小希看柳氏如此緊張解釋，心想，或許那老人對柳氏來說比她想象中要重要的多。

可想想自己跟柳氏的關系，她的聲音也柔上幾分：“娘，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跟哥哥幾個永遠站在你身后，我們就是你的后盾，你永遠不用擔心我們的意見會與你背道而馳，因為我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后，無論你做什么，無論是對還是錯，我跟哥哥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