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

聽到這話，金發女人再傻也聽得出來，鹿鳴絕不是在夸她。

她想起了傷心事，眼淚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后來我遇到一個男的，說是炒股專家，特別有錢，我跟著他炒股，一開始賺了點，忍不住把錢全部砸進去，賠了個底朝天。等我一無所有的時候，才聽說那男的是個騙子……嗚嗚，這都是我要遭的報應。”

“我信用卡刷爆了，被逼得沒辦法，去找豹哥借了高利貸。”

“四年前我走投無路，豹哥帶人追債把我堵在出租房里，我嚇得暈了過去，稀里糊涂來到了靈界。”

“豹哥是老手，一眼看出我那種狀態是個通靈者，給了我一次機會。”

“后來我就跟著他混，被他逼著做了很多我不情愿的事情。”

“帥哥，你相信我，我沒想過要害你，求求你放我一馬。”

鹿鳴還沒發問，金發女人自顧自說了一大通，哭成了淚人。

她相信女人的眼淚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器，鐵漢見了也會心軟，卻沒注意到自己那張臉，男人見了都會嚇軟。

鹿鳴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瀾：“你靈體長成這樣，我拿什么去相信你？”

“不，不是這樣的！”

金發丑女慌了，連忙辯解起來：“靈界不是每個難看的都是壞人，也有一些剛開始比較難看的人，洗心革面，回頭是岸，有句老話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這些人的靈體雖然長得不怎么樣，但也不是壞蛋。”

鹿鳴冷笑：“你說的是你自己吧，誰會相信你洗心革面？”

金發丑女慌張道：“不，我說的不是自己。就在我們靈界108區，有位前輩號稱丑爺，他年輕時候坐過牢，靈體長得不好看。后來他在靈界看到自己的臉，一下子大徹大悟，幫了很多新人，經常帶著新人通關區域任務，大家都很尊敬他，封他為新手指導員。不信你去問問，我絕對沒有騙你。”

“靈界108區，是不是東海省？”鹿鳴問道。

“差不多，聽說是和東海一模一樣的平行世界。”金發女人答道。

“那位前輩在東海哪個位置？”鹿鳴來了興趣。

“省城西區，天海路古松街，自強茶樓，很容易找。”金發女人答道。

鹿鳴把那位丑爺的位置記了下來，有些事情如果華叔無法給他答案，那就去找丑爺請教一下。

定了定神，他問道：“照你這么說，靈體長得好看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金發女人連忙點頭：“是的，不能絕對用靈體美丑去判斷好壞。我以前去拜訪過丑爺幾次，聽丑爺說過——人之初性本善，很多新人剛來靈界的時候，靈魂深處保持著真善美，靈體比較好看。但人是會變的，時間一長，有人違背初心，走上了歪路。”

鹿鳴沉默了。

他找到了一個令自己啼笑皆非的答案。

說實話，他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尤其是最近兩年，白天替有錢人打官司，晚上浪里個浪，有時候他自己都鄙視自己。

但他的靈體，長得未免也太好看了。

如此之高的顏值，和他的人品實在不匹配。

“難道這個靈體，是我七八年前塑造出來的？”

“那年我才十幾歲，心里還有真善美，所以搞出了這么帥氣的靈體？”

鹿鳴心潮起伏，閃過幾個念頭。

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想：說不通啊，我十幾歲的時候，怎么弄出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靈體？

他索性直接問了出來：“靈體形態會發生變化嗎，比如變老什么的？”

金發女人非常肯定地回答道：“不會，靈體一旦形成，終生不變。即使再過一百年，靈界的你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鹿鳴被整不會了，本來以為七年前的少年靈體長成了青年靈體，哪知道不是這么回事。

他又問道：“靈體和本體的年紀是不是一樣的，比方說一個20歲的人來到靈界，他的靈體是不是永遠保持著20歲的樣子？”

金發女人點頭：“大部分人是這樣的，丑爺當年來靈界的時候正好二十幾歲，現實里二十年過去了，他在靈界還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大部分？”鹿鳴抓住了關鍵詞：“也有例外是吧？”

金發女人答道：“嗯，也有兩種少數情況。”

“一種是心態年輕，我聽豹哥說有一個心態很年輕的中年大叔，第一次來到靈界，他的靈體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

“另一種是少年老成，有的人現實里十七八歲，靈體看起來二十七八了，長得很著急。”

鹿鳴恍然大悟。

這一刻，他終于解開了自己的靈體之謎。

定了定神，他繼續摳細節：“有沒有靈體和本體長得差不多的通靈者？”

“有。”金發女人答道：“豹哥就和他現實里長得一模一樣。”

“他怎么做到的？”鹿鳴問道。

“我也搞不懂。”金發女人一看鹿鳴臉色垮了下去，頓時慌了：“帥哥，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有些人長得和現實里差不多，我也不明白他們怎么做到的。”

鹿鳴判斷出對方確實不知情，略一思索，換了話題：“說說你自己吧，你和豹哥一起組隊來靈界，具體是怎么操作的？”

金發女人這次對答如流：“首先得現實里認識，約好一起進入同一個任務空間。然后還得有差不多的備戰間，我是丙級備戰間，豹哥也是丙級備戰間，自從四年前我來靈界以后，每次都跟著豹哥一起。”

鹿鳴瞬間抓住了重點：“丙級備戰間一個季度來一回靈界，那可是90天啊，你們怎么做到同一時間進入靈界？”

金發女人答道：“這個很簡單，在90天之內，可以任選一天進來。就和定鬧鐘一樣，睡著以后會自動進入備戰間。我和豹哥今晚約好了一起，設定了同一個時間。”

鹿鳴整合著信息量，又問了一個他很關心的話題：“該怎么區分人類和靈怪？”

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你們怎么一眼就看出了我是人類，就不怕我是靈怪嗎？

金發女人答道：“有三種辦法，轉職以后的通靈者，產生一種質變，會開啟一種【靈眼】，很容易區分人類和靈怪。聽說判官的靈眼，還可以一眼看出通靈者和怪物的等級。”

沒到10級的鹿鳴很扎心，裝作漫不經心問道：“第二種辦法是什么？”

金發女人答道：“第二個辦法很簡單，直接加好友。”

還有這種操作？

鹿鳴暗暗吃驚，連忙問道：“怎么加好友？”

金發女人進一步確認了對方不到10級，耐著性子答道：“10級轉職以后，才會開啟好友系統。如果沒轉職的話，看不見那個界面。”

鹿鳴恍然，又問道：“第三個辦法是什么？”

金發女人答道：“這個辦法最簡單，亮出角色面板。”

“怎么亮出來？”鹿鳴問道。

金發女人很配合，現場進行了演示。

她的額頭上，閃過一道光。

一個虛擬小屏幕，出現在她額前。

【名號：癡情小娘子】

【職業：羅剎】

【等級：12級】

看到那個面板，鹿鳴大開眼界。

眼前這背著男朋友約了八個野男人的出墻紅杏，竟然敢叫【癡情小娘子】。

同時他大開眼界的是，這種直接亮出角色面板的方法，簡單粗暴，一目了然。

接下來，鹿鳴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來靈界四年了，到現在才12級？”

癡情小娘子苦笑起來：“我當初第一關評分丙級、第二關評分丙級、第三關評分丁級，綜合下來四舍五入，給了個丙級備戰間，一年只能來四次，升級速度肯定比不過那些有高級備戰間的人。”

鹿鳴默默算了一筆賬，金發女人一年來靈界四次，四年一共十六次而已，對他來說也就半個月的事兒。

照這么計算，自己擁有通天神殿，也不全是壞事。

最起碼，升級速度比別人快得多。

多次親身經歷，讓他深刻體會到——等級越高，自保能力越強。

而他想完成今天激發出來的使命，更需要超高的等級來支撐。

有了這樣的覺悟，鹿鳴突然不想退錢了。

他試探性問道：“備戰間品質越高，是不是越厲害？”

金發女人不假思索道：“那肯定的，得到乙級以上備戰間的通靈者，只要不是短命鬼，活下來的都成了高手。那種有超級備戰間的天才，更是很多大佬都得去討好的香餑餑。”

鹿鳴心跳驟然加速：“為什么是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