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兒除了還遵守紙上的約定,其他時間就不知去向了。
有了系統的護衛功能,錢悠悠自己單獨去哪兒都不怕了。
今天她也是挺無聊的,就自己去深山里轉轉,順便把儲存空間利用起來。先放些草藥、補給,有備無患。
人參雖好,卻得來不易。一顆人參生長過的地方,50年都不會再長人參了。人參耐寒不耐熱,要生長在沒有陽光直射的森林里,常年枯枝落葉腐敗所形成的深厚土壤層才能長好參。像前世新疆地帶出產的哈密瓜,晝夜溫差讓它更甜。東北森林里的野山參也是一個道理,經過數十個冬夏才在身體里積蓄濃濃的藥效的……別人采參看運氣,錢悠悠有作弊神器也不能把事做的太過分。
想想一根野山參足以改變一家人的命運,錢悠悠就不忍心去挖了。
這個時代什么都能要命,尤其是外傷。錢悠悠跟著系統的導航指引,來到大山深處,先儲備外傷常用的止血藥三七。
剛接近導航目標,就發現附近樹根下靠坐著一個人。他雙眼緊閉,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了。再接近一點兒,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湊到他面前才發現他的另一側胸部有外傷。
傷口已經被草藥簡單地處理過了,血是勉勉強強算是止住的。就這么熬著,什么時候能動,什么時候能好?
錢悠悠雖然知道睡眠有利于恢復,但是她不能視而不見,也不能就這么守著。忍了忍心,她還是動手打斷了這哥們兒的睡眠。
見他有氣無力地半睜開了眼睛,張了張嘴,也沒發出什么聲音。
錢悠悠遞上了她的水壺,他勉強接過喝了兩口,又緩了一會兒。才聲若蚊吶地問錢悠悠:“你是誰?來這里干什么?”
“山下村子的主人買過來的無名之輩,我每天都會進山挖些野菜、打些野味兒、摘些野果子什么的。今天就是走得遠了些,碰到你了。需要幫忙嗎?不過山下不是我自己的家,不能帶你去的。平時我也不怎么和村里的人來往,誰都不認識。”錢悠悠如實說道。
見他沉默了,錢悠悠以為他又要睡覺,趕忙問:“你要吃東西嗎?我背簍里有面餅,你要吃的話,這就給你熱一熱。如果你想吃葷的,我可以去附近的河里抓魚,或者做個陷阱逮只兔子什么的。不過這些葷菜都要等一等。”說著話,蹲在那兒的錢悠悠也沒什么規矩,手也沒個老實的時候,下意識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薅著地上的草。
只見他蒼白的臉上浮現了若有若無的笑容。他嘴角上翹地接到:“山下村莊的主子買你是做什么的?話這么多,可以肯定不是做丫鬟的。”
“我也不知道啊。”自從小六兒走了,錢悠悠也在不斷地接受自己重生的現實,還越來越迷茫。小九兒不搭理她,她一個人覺得特別地孤單。他問的這個問題,她是真不知道。到目前為止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她還沒了解清楚,她也不知道如果和那個小公子談放她自由獲批的可行性有多少。她試探了幾次,那個小公子沒現身不說,話也沒一句。她直接跑路的話要去哪兒呢?錢悠悠蔫蔫地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受傷的人看見才止住笑,再笑下去,傷口牽動得厲害了說不定還要裂開。
他知道自己問錯話了,便轉移話題,道:“就給我些餅吃吧,一點兒就夠了,有些吃不下。”
錢悠悠默默地去拾了些柴,生火。用樹枝串了餅,烤好了遞給他。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各想各的心事。等他吃完一個餅,喝好了水。錢悠悠便要告辭。
而他卻有些不舍了,后悔自己不該那么莽撞。便問錢悠悠:“姑娘,你能給我送幾天吃的嗎?你看我傷成這樣也走不了。我就在這兒等你,好不好?”
錢悠悠本就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她的沉默和他沒多少關系。便爽快地答應了。
見她沒拒絕,心里有說不出的開心。“單飛,我的名字。”他趕忙接話道。
“我的名字,錢悠悠。我先走了。”錢悠悠沒再逗留,按照原計劃,菜了草藥后才往回走。
看著錢悠悠的背影,單飛靠著大樹,莫名的失落。好想讓她在旁邊和自己像剛剛那樣說說話,自己如果不逗她該有多好?說不定還能再多聽聽她的聲音,至少不會因為自己的魯莽惹她生氣……斷定她不是個小丫鬟,是因為看她的舉止是沒受過什么訓練的。而不是什么話多……
單飛的人生里,還從未有過什么事是后悔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那么卸下了偽裝,直接就那么脫口而出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單飛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去問那個問題了。怕她已為人所屬……
當他的護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沮喪著的王爺。連忙上前寬慰道:“王爺,殺手都已經解決了,附近確認是安全的。小的這就帶您出山,盡快回都療養。”
單飛道:“不必了,本王就在這兒修整幾天。你去把打散的侍衛召集回來,去吧。”
“屬下先菜些草藥給您換上。換好就去”
單飛被換好了藥,到樹上找了個安全的位置準備睡覺。醞釀了好久,覺得乏累就是有心事不想深睡。隱隱聽到有人正往這邊接近,樹木的枝葉茂密,完全看不到是誰。單飛不得不全身皆備起來。
錢悠悠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一個人晚上在林子里更深露重怎么睡啊?這個人還有外傷失血過多,抵抗力不足……會不會發燒?想著想著,錢悠悠不得不再進入空間,去那座小二樓里找一找有沒有什么可以用的。
進入空間直奔小二樓。進門在一樓走了一圈兒,一個半開放式的大廚房,刀具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全是用電的。一個儲物間,各種備用器材,錢悠悠也沒細看。一個處置室,放著一個洗衣機,其他的錢悠悠也沒多研究。一件醫療室,“我去!”錢悠悠驚嘆道。拿了抗感染的藥,就出去了。
到了二樓,錢悠悠看到一間超大的臥室,內設獨立沐浴間。床品一看就舒適得讓人想睡一會兒。錢悠悠趕忙出來,又在二樓搜羅了一遍。一間超大的書房、一間客房,一間床品、洗漱用品、穿戴的儲物間。錢悠悠沒細看,找了一床雙人的羽絨被,可以鋪蓋兩用,面料摸起來有些像綢緞,自然就不用被追問材質的問題了。錢悠悠迅速撕掉標簽類的東西,打包出了空間。
錢悠悠又計算了到村里再回來的時間,感覺差不多了。就順著系統的導航線路找單飛。
到了樹下,沒見到人。心想,系統怎么會出錯呢?正感覺奇怪呢,就聽頭上傳來單飛的聲音。
“在這兒呢!往上看!”單飛驚喜地喊她。
錢悠悠仰頭看到樹杈上的單飛,要笑死了。這是怕被狼叼走嗎?爬那么高。
“你還能下來嗎?給你帶了一個被子,還有一點兒藥。”錢悠悠仰頭,看久了脖子酸,想讓他快點兒下來。
“你等等,這就下來。”單飛說著,就利落地從樹上下來了。為了耍帥,傷口毋庸置疑地崩裂了……
錢悠悠一個母胎solo(母胎單身)自然不會多想,也沒看出什么。把自己準備的羽絨被遞給他,又把藥和水遞給他。還掩飾地說道:“這藥據說是從中藥里提煉的,免得你感染發燒的。快點兒吃吧,一會兒天黑了,我怕走夜路。”
單飛二話不說,接過藥丟在嘴里,接過水喝下。動作干脆利落,一氣呵成。
錢悠悠都看呆了,這是特種兵嗎?什么事兒,只要一個指令的那種……最后她覺得一定是她自己還沒有適應穿越的身份,看什么還總愛關聯到曾經那個世界。如此想著,錢悠悠生生地扼住自己繼續聯想的意識,強硬地讓自己回神。
單飛拿到被子心里崩潰了,知道了自己為什么能對她有特別的感覺——他們在一個世紀里呆過……眼里有淚,又不想讓它流出來……
錢悠悠看了,以為他是感動了。心想,感動好,做朋友的基礎有了。輕松地對他說:“沒什么的,就一個被子而已,你不用多想。真的,很多的,也不值什么的。你繼續休息吧,我走了。”
錢悠悠頭也不回地走了。單飛抱著被子,緊緊地用手攥著,以克制自己要追上去一問究竟的沖動……他知道,這是羽絨被。看尺寸還是個雙人的,錢悠悠……她到底還是擾了他單飛的困意,他怎么能睡著?
單飛終究抵不過失血過后的乏累,在溫熱軟綿的羽絨被里睡著了。不知道做了什么夢,嘴里念叨著:“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