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對怎樣的眼睛？

姜塵從未想過，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好看的雙眼。

那對鎏金丹鳳瞳，美中鑲尊，柔中帶鋼。

一瞥乍有千年神女之莊威，二督又似旭日柔陽之絕艷。

等等......人類怎么會有如此特別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

直到這時，姜塵才反應過來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對勁。

這種金色并非純金，而是明顯帶有人工痕跡的鎏金奇彩。

相比起純凈的金，這種鎏金更加光澤明亮，給人一種勝于純金的感覺。

可無論是純金還是鎏金，這都不像是人類的瞳孔能自帶的顏色。

這女人......是異人？還是使徒？

反應過來的瞬間，姜塵立即本能地做出了戒備反應。

察覺到這個男人似乎在戒備的時候，那位女子卻只是微微一笑。

......呵。

這輕輕一笑中，帶著女性特有的輕柔與嫵媚，雖不似小女娃般清麗，卻自有一股成熟的美感。

但在姜塵耳中聽來，這輕柔的笑聲卻比震天霹靂還要駭人。

一笑過后，他仿佛感覺周圍的空氣產生了奇特的變化。

蒼茫天地間，竟是只剩下了這如鏡的湖泊，樹下的女子，還有站在湖邊的自己。

與此同時，平靜的湖面上忽然涌起了驚天浪濤！原本風和日麗的天空亦驟起暴風！

風在呼嘯，水在顫動，金芒暴動。

那感覺，就仿佛在這樹下升起了一輪鎏金太陽。

太陽散發出銳利的金芒，將整個湖泊以及天地萬物盡數粉碎，碾為齏粉。

而姜塵本人......則是在那陣金芒的照耀下不知不覺魂飛魄散，死無全尸。

這景象壯麗奇幻，卻又顯然絕非現實。

反應過來方才那場面竟然是自己被對方的氣勢所懾而產生的幻覺后。

姜塵這邊竟是已不知不覺間渾身顫抖，手腳冰涼，仿佛整個人剛剛在湖里泡了一遭似的。

這......這女人到底是誰？她為什么會有如此可怕的氣勢？

回過神來后，姜塵用帶著強烈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女子。

照理來說，這女子給人的感覺如此奇特，不是異人就是使徒才對。

但姜塵卻沒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炁力的痕跡。

一般人周身會散發出的那種或是淡薄，或是凝實的炁力，這女子身上壓根沒有。

......沒有？

她身上真的沒有炁力嗎？

想到這里的瞬間，姜塵眼睛稍微睜大，轉頭看向了一旁。

在他眼睛看向的天空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層淡金色的邊緣。

那層淡金色的邊緣如今正在散發出平靜如水的心象波動。

如果這層波動出現在這女人身邊的話，那就是正常想象。

可問題在于，這層心象波動居然出現在了數百米高空之中。

......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這女人并不是沒有炁力。

而是她的炁力規模太過龐大，以至于將周圍數百米都包裹在了里頭！

姜塵之所以一開始沒感受到她的炁力存在，正是因為自己也身在其中。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但如此龐大的炁力規模，真的可能存在嗎？

正常人的炁力不過是漂浮在身邊的一絲絲霧氣。

即便是水玲瓏那樣的B級使徒，炁力也不過是凝實如水。

并且漂浮在周身一米左右的范圍內，不會太過外顯。

可眼下這個女人的炁力，卻竟是包圍了這方圓數百米的空間！

這是什么概念......比水玲瓏強幾百倍的概念么？

在如今的姜塵看來，水玲瓏都已經是相當有實力的強者了。

比水玲瓏強幾百倍，那得是什么怪物？

姜塵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忍不住脊背都被冷汗浸濕。

可怕，太可怕了。

為什么我只是過來湖邊走走，都能遇到這種級別的強者啊。

雖然姜塵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實力極其強大的異人和使徒。

但他卻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出來溜達一圈，就能遇到這種怪物。

一般這種級別的大人物不應該是鳳毛麟角，平時根本見不到的么？怎么會......

正當姜塵一邊流著冷汗一邊想著這個女人的身份時。

她卻只是在笑過后緩緩朝著姜塵走了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

簡簡單單的幾步，在姜塵眼中卻是帶著莫大的壓力。

一時間，姜塵想跑，可是又知道自己跑不了。

雙方的實力差距之大簡直不可想象，完全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

于是就在那個女子走到自己面前時，姜塵反倒是松了一口氣，笑道：

“厲害，我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聽到姜塵的話后，這位有著奇異金瞳的女子也是看了他一眼，點頭道：

“你也很不錯，立刻就能判斷出眼下的局勢，做出合理的應對。”

其實說起來，剛才這位女子是有意釋放出自己的氣勢。

如果換做常人，在感受到這股龐大的氣勢時應該都會不知所措才對。

嚴重一點的，甚至很可能會直接暈倒或者陷入混亂。

但是姜塵沒有，他反而很快鎮定了下來。

即便是在面對著壓倒性的未知狀況時也能迅速恢復冷靜，這是一種非常優秀的能力。

至少從這第一步來看……他合格了。

想到這里，女子暗暗的點了點頭。

一想到是面前這個男人繼承了自己好友的刻印，女子多少也感到一些欣慰。

如果他是一個非常不上道，沒什么骨氣的家伙。

那這種人就根本沒有駕馭青龍，翱翔天際的資格。

真是這樣，女子可能會當場收回青龍刻印，以免讓好友蒙羞。

所幸……事實并非如此。

女子上下打量著姜塵，目光逐漸看向了他的胸前。

被這位擁有仙人般的美貌與絕對強者氣場的女子看著胸口時，姜塵多少感覺有些怪怪的。

但他還是立刻理解了這個女人到底在看些什么。

于是姜塵抓住了這個機會，問出了一個自己早就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一個早已成為心結的問題。

“……請告訴我，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這個問題，十五年來一直困擾著姜塵。

自從十五年前得到了青龍刻印后，姜塵沒有一天不在思考。

甚至在從永姬那里得到了關于刻印的來路后。

姜塵非但沒有解開疑惑，疑惑反而變得更深了。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能夠解答這個問題的人。

而在聽到了這個問題時，女子微微一笑，笑道：

“你說青龍刻印嗎？這是……炁之始源，是一切的開始，亦是一切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