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看出小由的擔憂，我眼神瞟了瞟她身后的書包，安慰道：“你別怕，有黃鼠狼在呢，先坐到老師給你安排的位置上去，我出門晃一圈，看看有什么其他情況。”
“好~”，她乖巧地點點頭。
隨即我就出了教室，教室門外正依著白色墻壁休息的是隱身后人類瞧不見的太平，見我出來，兩個跨步就跟了上來。
“去哪？”，他問。
“先逛一圈再說~”，我快速回答。
在一個出事頻繁的地界，事情總會自己找上門來。這不，我和太平剛走上操場，便見操場上隨心所欲的學生們，像統一被附身一般，齊齊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和太平默契地對視一眼，我倆迅速也跟了過去。
事情似乎是發生在操場旁邊的綜合樓里，等我們抵達時，綜合樓的樓道里已經堵滿人群。
熱鬧就是要趁熱，為了這口熱的，我同太平果斷又來到大樓外圍，尋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通過爬水管的方式登到了頂樓。
自然，鳥禽是不用似我這般費力的，所以太平是飛上去的。
本想厚著臉皮讓這家伙拉我一把，結果這廝竟然嫌棄我太沉？！
于是，一怒之下，我就一口氣躥到樓頂，在他下落前，拿石子砸小鳥玩......
這一玩就導致，等我們下到出事的二樓時，熱乎的屎......事件已經趕不上了。
及時趕來的保安和警衛，強制性疏散了所有的學生，底樓已經不堵了......！
二樓的廁所外，警衛手持教棍圍成一個圈，無論老師還是學生皆一律不準靠近。
然則想打聽情況就必然得靠近，這時候本姑娘自告奮勇（當然，他們也只瞧得見我），挺起胸膛走上前去，打算憑一己之力，以自身優異的面目形象，突破他們的警戒線。
瞅準其中一個領頭的，個子高挑、背影看上去十分帥氣的小哥哥，走到他的身后。
溫柔道：“你們好呀，我是新來的歷史老......誒呀媽呀！”
說話間，警衛小哥哥聞聲轉過身來，一張小臉蛋模子確實俊秀。
只是能令我如此驚訝乃至倒退一步的不是他的俊秀，而是這張臉蛋竟然那樣眼熟！
除卻那頭顯眼的白毛換了個粽栗的發色，不正是十二司的狗子么！
打電話，打電話......
連忙掏出隨身的大哥大就撥了個號出去，電話那頭響起一連串悅耳的提示音：老子忙著呢，有什么廢話自己留言，不過老子不一定聽！
居然是留言模式？不過這點已經不重要了，我沖著電話興奮嚷道：“喂，喂，狗子，你猜我碰見了誰，人間居然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不過人家長得比你帥多了，哈哈哈哈哈......”
剛掛下電話，就聽見仿若是回聲從身旁響起：“喂，喂，狗子，你猜我碰見了誰，人間居然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不過人家長得比你帥多了，哈哈哈哈哈......”
看來這里確實有問題，回聲怎么慢那么多拍，我悠悠轉過身，剛想和太平說說此事，就見警衛小哥哥手中捏著一只手機，滿腦子黑線的看著我。
“你是近來抓妖撞到腦子了嗎？”
嗯？這小哥哥怎么這樣說話？難不成他竟就是......
真狗子？！
我沖上去，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上下左右打量著，身高、體重、牙口，確認無疑后，方好奇驚嘆道：“你什么時候被裁妖局開除的？怎么那么想不開還換了個毛色呢？”
“漂亮！幾天不見，你損人的本事又升了個段位~”
聽他咬牙切齒夸獎著姑奶奶，姑奶奶亦是十分欣慰：“我是實在問的，沒有要調侃你的意思。”
結果這廝竟恨不得跳起來朝我吼叫：“我謝謝你那么實在！”
大樓晃了晃，警衛保安們亦跟著晃了晃，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這才叫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火氣很大的狗子冷靜下來。
幾次呼吸吐納后，才正常說話：“最近這里似乎有妖出現，奇怪的是尋妖盤一進學校就失靈了，上頭說近來妖精忽而出沒頻繁，未免出事，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的好，所以就命我來查。你們呢，來這干嘛？”
上頭？十二司只有一個上頭，那個動不動就和老婆吵架，吵完就把自己關禁閉的地君大人。上一次見到他似乎是在100多年前了吧，那天他也是正要把自己關禁閉，近來終于肯重見天日了？
最近有妖精出沒頻繁嗎？除了意外出岔子被放跑的二十四鬼，我們見到的妖精也是屈指可數，不過比起前兩年，幾年才見一只小妖的日子，似乎是多了些許。
見我面露不屑，不斷飛瞟自己個兒的眼珠子，太平便知道本姑娘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估計不會理人，他這才勉強開起金口，回狗子，道：“校領導請由小六來學校查鬧鬼的事情，我們無聊，就跟著一起來了。”
說話間，太平瞧了一眼廁所內部，因為有門口保安警衛的遮擋，什么也看不見，于是便直接問道：“里面發生了什么？”
低眉頓首，狗子皺眉道：“這里有妖形成的特殊磁場，感應不到有邪祟的存在，不過老子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個學校一定有靈體。”
專業的畢竟還是專業，有鬼不說有鬼，說靈體。
心中腹誹后，本姑奶奶還是忍不住提出質疑：“你一個管妖的，如何那么確定？”
“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也沒有過多解釋，說完他就將我和太平帶入二樓的女生廁所內。
這里的廁所是沒有門的，通過兩堵延展的水泥墻來隔開與外界的視線，兩個拐角繞進去就是一張黑色大理石長桌臺，上面一左一右兩個白色盥洗池。
盥洗池上方有一面碎裂的玻璃，一個大角的玻璃都消失了，只余其他部位還有斷斷續續的裂紋，臺上、腳下皆沒有玻璃，看來是早就破了，玻璃碎片被打掃掉，新的玻璃還沒有安裝上去。
廁所很簡便，中間一條過道，左右對稱，一共八個坑位。四周墻壁上都貼有冷冰冰的瓷磚，門是刷漆灰色的PC材質。
至于狗子為什么說一定有靈體，我大概也曉得了。
一直從盥洗池到廁所內部，每一處角落都有還潮跡象，像拿著沒有擰干的拖把，剛拖過地一般，在這個已經初步入秋的季節。
更重要的是，在廁所中央這條不長的過道上，歪七扭八躺著一個穿校服的尸體，面部蓋著一件警衛的藍色制服，估計是后來的警衛替她蓋上的，從身形和個頭上來看，應該是個女生。
“學校的意思是封鎖消息，家長和官方那邊暫時還沒有過來，估計過來以后，也會直接移交相關部門，這些規矩你們也懂。”
狗子一邊絮絮叨叨的，一邊掀開女生臉上的衣服給我們看。
女娃娃臉頰泛黑，眼眶凹陷且眼球凸出，嘴唇發紫，身上猩氣很重，不見魂魄，乃是十足的厲鬼近身之相。
“她是偶然出現在這里的？”
“這就不清楚了。”，狗子將女生詭異的面部重新用衣物蓋上：“不過我來這個學校時就聽說綜合樓因為要修繕，所以被暫時封了，不過是不是真的因為修繕才封，就不一定了。你們不是校長請來的么，大可以去問問。”
搖搖頭，我長吁道：“那個老頭子精明的要死，只讓來抓鬼，根本不告訴我們學校發生過什么，除了......那則校園暴力的視頻。”
狗子用手摩挲著下巴，分析道：“視頻我也看見了，所以我猜會不會就是那個被欺凌的男生化作厲鬼，借著妖靈形成的磁場，隱藏在這所學校里報仇？”
“鬼魂之類，你不懂。它們一旦化成厲鬼，最先找上門的定然是之前欺辱過它的。單從視頻上來看，欺負那個少年，帶頭的應該是幾名男生才對，而且誰知道那個可憐的少年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響動，想必是交接的人來了，狗子示意我們先出去再說，為了免去諸多詢問的麻煩，于是我們又匆匆回到操場。
這里來往的學生多，剛剛在綜合樓發生的事，正好成為他們的談資，能打聽到的自然也多，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狗子竟然也跟著我們一起出來了。
既然如此，送上門來，不利用白不利用。
指著遠處操場跑道外看足球的一位甜美可愛的小女生，我道：“看見那個女生沒？”
狗子疑惑不解：“她就是兇手？”
白了對方一眼，我說：“興奮、激動，眼巴巴看著一群男生，手里還捧著三四瓶水，一看就知道是個極為平易近人，好相處的，所以讓你去打聽打聽。”
“老子打聽？憑什么？”，他顯然很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