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好天氣,近日氣溫有些回暖,下午的太陽暖洋洋照射著大地。
庭院還是以前那個模樣,一樣的嫻靜與安逸,不過入秋后,多了幾分落葉。
秋天的陽光金燦燦的,總有一股囂張招搖的資本家味道,這不心情一好,順手就給假山和水池渡上一層金色的外套。
水池里的鯉魚偶爾浮上來張著嘴巴,一開一合,沒心沒肺得吃著丟入水池中的綠色草葉。
“汝窯姐姐,你說這水池里頭能長出青荇來嗎?”
撅著屁股趴在水池邊,天薇正將隨手撿來的野草一根根丟入水里,滿眼期盼,仿佛已經預見了滿塘的綠色。
自從天式受傷以后,他兄妹二人就被我們帶了回來,天式在屋里養傷,天薇則陪我無聊的數日子。
至于為啥天式受傷了我們還如此閑,這完全要歸功于阿司,不知道是不是拿了轉世投胎來報恩的劇本,阿司對天式尤為殷勤,特意請了一整個團隊的醫療專家不說,還親自替天式處理傷口,包扎換洗,好似生怕我和天薇毛手毛腳,照顧不了他的前世恩人一般。
于是我和天薇就變成這個院子里兩只最閑散的二溜子......
不,確切的說,天薇才是二溜子。我不是!
姑奶奶一直表現的像咸魚,實則卻悄悄隱藏著自己的真實目的。
院中央擺著一些小由吃飯的家伙什,大抵也是因為天氣好的原因,所以她便把能曬的都拿出來曬一曬,什么長了銹漬的銅錢劍、上紅后的黃符、黑色的老陳墨......
這不,眼見要日落西山,她才終于邁著淡然的步子跨出屋門,開始悠悠的收起東西。
“她這是打算金盆洗手啊?”
見姑奶奶的視線一直落在后出現的由小六身上,我身邊的天薇也忍不住向著她那處瞧去,剛瞧上一眼,便驟然驚訝地問著我。
“我猜她是想做些事情,好轉移轉移注意力。”,頓了頓,我又補充道:“就是忘帶腦子了。”
“她是受什么刺激了?”,天薇又問。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大都如此,聲音軟軟糯糯的。
“你還小,不懂。”,邊說著,我邊向著另一邊的院落瞧去,果真在另一頭的院門口瞧見了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卻又目光灼灼,眉頭緊鎖,恨不得飛奔過去又怕挨一棒子的黃鼠狼。
不一會兒,小由收拾完東西進屋了。另一邊黃鼠狼則獨自放眼望著,活像一樽被秋風吹落心酸上頭的失落感裹席的盼妻石,不過沒望多久便也進屋了。
自打他們從夢里醒來便是如此,那時我便注意到了不對。不過這種情侶間的事問當事人恐怕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還是得等太平回來以后再打聽。
沒錯!這確實就是這兩日我的興趣愛好,沒什么是比看情侶鬧別扭更有意思的了!嘿嘿......
晚飯后的客廳,由小六正獨自坐在坑底的沙發上看電影,她身后上方的長廊上站著個望妻石;
清晨的后院里,由小六拎著菜籃子在地里又是刨菜又是澆水,她身后站著個望妻石;
中午吃飯的餐廳,由小六難得出來陪我和天薇一起吃飯,餐廳玻璃窗外站著個望妻石;
晚上星空掛云層,由小六在房間安逸的睡覺,她床前......站著個不速之客......
這時的我,在音響后頭;在天然有機化肥旁;在餐桌對面;在窗外施法讓由小六醒過來,并且定住了黃鼠狼......
隨后就聽屋里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就見一個黃褐色的小家伙“噼喲”地從窗戶中被扔出,消失在山的那邊和海的那邊。嘿嘿嘿嘿......
小劇場
有鬼披著人皮以為自己可以不做鬼,有人披著人皮卻從不把自己當人。人皮不是為人的標志,但不披人皮的,一定不是人。
人類一向可以有許多種分類方式:男人和女人,好人和壞人,奴隸和資本,偽君子和真小人,活著的鬼和死去的人。
在人間,有這樣一處地方,人不分人,鬼不分鬼。這里的人更樂意做超脫的人,甚至是不凡的鬼,他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追尋世間唯一的真理,快樂。
郊外的某處療養院內陽光綿暖、靜謐安寧,院門前一顆高高的榕樹,枝椏繁密,樹葉微黃,印證著時光的痕跡。這里看似是一間療養院,其實是一家精神病醫院。因為是午休時間,沒有醫生走動,看診的人也告一段落,從外表看上去格外安寧。
平時也少有患者送來,內部走廊亦是靜悄悄的,由于擔心患者之間會相互影響,這里的房間幾乎都是單間式。因為家屬自行需要,或病人情況特殊,也會有幾個非常不錯的房間供予入住,算是VIP室。在這種特殊房間,連護士也是一對一輔助,并進行針對性的生活指導。
時間流逝飛速,很快令人悸動的午休時間就結束了。按規矩,午休之后醫生都會做一次例行巡查,一般就是看一看患者午休后的精神狀態,對于某些特殊房間,大致就是走個過場。
這天如往常一般,幾名醫生檢查完其他房間后來到頂層的VIP房間,帶頭的醫生敲了敲門,喚了幾聲,接著就安靜地等待里頭的人來開門,然而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來開門,醫生又敲了敲......等到敲過第三遍里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時,終于由實習醫生從護士長那里拿來備用鑰匙,打算強行進去看看,因為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站在房門口的每一個人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預感是往常的習慣被打破,是人類對獸類動物撕咬聲的聽覺本能,是醫學生對傳來的血腥味的敏感度中得來的。
所以盡管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們已經做足心里準備,可依舊被現實擺在眼前的場景嚇得癱倒在地。
原本窗明幾凈、寬敞透亮的房間里,白色的墻壁和地板都被沾染上抹不開的鮮紅,一張方形的雙人大床上更是血跡斑斑,白色的床單和被褥幾乎都被侵染成紅。一個正常人的血液大約占體重的百分之七,全部流光大約就是眼前這個樣子吧。
床上一個光著膀子,赤著胳膊的大漢正在床上蠕動。
頃刻間所有人心中涌出一個驚悚的答案來,雖然這個揣測像天方夜譚,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有實習醫生意識到不對,當場嘔吐出來,更有受不了打擊的,堂堂一名心理醫生,當場有了心理陰影,奔潰的奔逃大喊:“吃人了!405的患者吃人了.......”
一間安靜的療養院,頃刻沸騰如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