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個時候你倒是信他~”,我勾了勾嘴角,看著一臉天真的野丫頭,反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前兩天做了什么嗎?”
對方很果斷的搖搖頭。
“你果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扶額嘆息,我頓了頓,又只好耐著性子幫她喚醒記憶:“前兩日你把你吃飯用的家伙什全部拿出來曬了。”
對方愣住了,想是有些茫然。
良久,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由小六才突然像炸開鍋一般,發(fā)出一聲“嗷”的高呼。
我忍不住默默感嘆:她的任督二脈終于通了......
再度從包里摸出一把泛白的符咒來,看著上面消退的朱砂,一道凄慘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樓層:“媽呀!我都干了什么呀!”
要不說談戀愛容易影響大腦發(fā)育,嘖嘖~
秋冬時節(jié),晚霞保存不了太久,不一會兒就日落西山,只留下一條橘紅的邊際線來。夜幕終要降臨,估計(jì)用不了太長的時間,那只女鬼就會卷土重來。
“好了,快些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不過普通的厲鬼,就算符咒沒用,也不至于你降不住它。本姑奶奶可不是黃鼠狼,知道我的規(guī)矩吧,只要你不開口相求,我可是不會幫忙你的喲。”
聽我這般說,野丫頭還是有些志氣在身上的,傲嬌的哼了哼,轉(zhuǎn)頭就悶不吭聲地將銅錢劍緊緊握在了手中。
銅錢劍出非死即傷,由小六也是沒了別得法子。希望那女鬼能聰明一些,不要一上來就被我們手上再無其他玩意傍身的由老板打個魂飛魄散,那就不好玩了。
隨著最后一絲天光落幕,周遭徹底暗沉下來,那兩位帶路的經(jīng)理人臨走前也沒說一聲燈在哪,搞得整個走道漆黑無比,唯有長廊左側(cè)的陽臺稍稍能瞧見在黑夜中搖擺的榕樹樹葉,冷風(fēng)掠過,沙沙作響。
忽而,長廊吊頂上個方形格子燈,白光驟然閃了一下。
察覺到陰氣涌動,泛著綠銹的銅錢劍被由小六握得愈發(fā)緊了些。甚至還用上了雙手,重心下移,氣沉丹田,儼然一副擺開架勢打網(wǎng)球的派頭。
“打不過記得求救~”,撂下一句話,我便獨(dú)自走開,想去看看這層樓還有沒有其他特別,比起抓鬼,對于它們生前所遭受的或經(jīng)歷的事情,反而更能引起姑奶奶的興趣。
這層樓屋子不多,一共三間。每一間都是大門緊閉,唯有一扇門不同,門口竟貼著某某公安局的封條,里面一股塵埃味夾雜著一絲絲陳舊的血腥味。
阿司說這里的療養(yǎng)院出事,大概就是這間屋子里發(fā)生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那個穿白大褂的女鬼,雖然狠厲不過怨氣卻不是很重,大約是因?yàn)閯偝蔀殪`體不久,估摸著應(yīng)該就是這間屋子事發(fā)后的產(chǎn)物。
區(qū)區(qū)封條焉能困住姑奶奶我,一個翻身就從走廊的陽臺處爬上屋頂,踩著磚瓦就挪至小洋樓的背面處。身體懸空,單手扒在屋頂?shù)拈芡呱希硪皇秩ヌ轿鍢堑拇皯簦⑽⒁苿樱粵]有上鎖,頓時心頭大喜,運(yùn)氣不錯。
方才在出租車上時我就注意到了,只有這棟洋房是五樓才有窗戶,還是沒護(hù)欄的。推開玻璃窗,我順利的翻身躍入。
出事不過才幾日的功夫,這間屋子竟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潮濕感和腐塵味。
屋子很大,設(shè)施齊全,連毛巾都是好幾條整整齊齊擺放在洗手臺的支架上,看得出來這里出事前應(yīng)該是十分干凈簡潔的,幾乎等同于酒店一般的地方。
其他也就罷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這間屋內(nèi)的床單和被褥。整個房間腥臭味主要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整張大床幾乎都被侵染成了紅色,留給白色的余地并不多,也就一些角落和邊沿,尚且依靠這些分辨出床單原本的顏色。
不知道這張床上發(fā)生過什么令人刺目的事件,單從血流量來看,足以讓人瞠目,受害者不出意外應(yīng)當(dāng)是必死無疑,看來解開事情的真相還得去問一問那個女鬼才能知道。
這樣想著,我從屋內(nèi)打開房門,從封條底下徑直鉆出,趕忙來到小由與女鬼打斗的走廊。生怕一個不小心去晚了,那女鬼就去見佛祖了。
還好等我瞧見由小六時,她正被女鬼按倒在地上,也許是被銅錢劍打急眼了,也不管掌心已經(jīng)被灼燒得不成樣子,那女鬼偏偏死不松手,中間抵著那把劍,二人就這樣一上一下陷入了僵持之中。
姑奶奶可不像由小六有那般好的耐心,還浪費(fèi)時間同它扭打,一把冰涼的彎刀迅速就抵上了對方的脖子。鬼魂的肌膚寒涼,不知與同樣冰冷的物體相觸,究竟哪一方會更涼一些。
大約是我的彎刀更涼一些,女鬼脖頸上的紅色血絲明顯有了微微顫動,于是我只好發(fā)出善意的提醒:“勸你最好不要動,我的刀可比她的劍快多了,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guī)讉€問題,姑奶奶自會送你去好的去處。”
每個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壓是不一樣的,這一點(diǎn)在妖精和鬼怪之間尤其敏感,只要不傻,這個女鬼就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話不是危言聳聽,但凡姑奶奶動動手指,它今天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雖未開口答上一個“好”字,對方卻也瞬間一動不動了。見它乖順,我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由小六的腳踝,示意她趕緊爬起來。
小由爬起身來后,我也及時松開了彎刀,妖與鬼之間還是要留些信任的,畢竟我也是好心想幫它。誰知刀口不過剛剛偏移了兩公分,對方就當(dāng)場給姑奶奶上演了一出遠(yuǎn)遁。
嘴角一抽,頓覺有些心塞,順著陣陣的陰風(fēng)我攜由小六迅速追下樓去,直至閃過一樓大廳,我們從那一男一女的身后路過,拐過一個拐角,一個下樓的臺階展露眼前,我才曉得原來這只女鬼并不是打算溜走。
這里藏著一個地下樓層,樓梯的半截臺階處拉著一道厚厚的鐵鎖門,非得穿過這道鐵鎖門,才能知道地下樓層內(nèi)究竟是個什么境況。
女鬼停留在鐵門這頭不敢再入一步,兩顆突出的布滿紅血絲的眼球中滑落兩道血淚來,看上去既恐怖又凄怨。它用顫抖如篩的身體明確的告訴我們里面有她害怕的東西,真相就在此地。
在別人的地盤也不好直接砍掉這道鐵鎖門,想來想去,還是得把希望寄托于由小六的身上,于是我和小由商量一番,還得是由她出面去找那兩個一男一女。
而后不多時,由小六手持銅錢劍,一個鷂子翻身,實(shí)現(xiàn)了一次華麗麗入場。
在大廳內(nèi),當(dāng)著那一男一女經(jīng)理人的面,追逐著空氣一陣亂砍,最后飛出一張黃符。就見那黃符竟然懸空停留,彷佛貼在某種透明物體之上,隨即銅錢劍一個刺入,穿透黃符,周遭明明沒有旁人,卻聽半空中忽而傳來一聲女子的凄厲尖叫。
然而就在這時由小六突然一個臉色大變,人與劍同時向后飛去,似是被什么看不見的靈體打退,緊接著就見她捂著胸口向著地下室那道被鎖的臺階處沖去。
沒錯,這場戲的策劃正是姑奶奶我,道具、編劇、統(tǒng)籌、導(dǎo)演也全部都是我,由小六擔(dān)任的就是一個演員的角色。至于演這場戲的目的呢,一是為了證實(shí)由小六的實(shí)力,二也是為了有個正經(jīng)的由頭,好讓我們正大光明進(jìn)入地下室。
比如現(xiàn)下,眼瞅著由小六向地下室的方向奔去,站在大廳看得心驚肉跳的男女也趕忙追上前去。
這不,不一會兒所有人就都在地下室入口處的臺階上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