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污濁，如醉到了極致的迷幻感覺……
這一夜如此漫長，整夜張小凡都在這種痛苦詭異的感覺中度過。
當他清晨朦朦朧朧睜開眼睛，耳畔又是那熟悉的呼嚕聲，震耳欲聾。
張小凡艱難地醒來，感覺身體非常的僵硬，腦袋也像是塞滿了漿糊一樣。
好半天才緩過來后，張小凡感覺自己腦袋還是有些不太清醒，昨晚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甚至無法分辨其中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夢境。
張小凡看了看床上大軍，發現他睡得很死，身上有些干涸的血污，衣服也破了。
那個從老頭那里偷來的錢包還放在床頭，臺燈滾落在地，房間里充斥著那股奇怪的臭雞蛋味。
種種跡象表明，昨夜發生的事情似乎不是一場噩夢。
不過讓張小凡很快發現，大軍的狀態似乎很差。
他的黑眼圈很重，像是被人給封了兩拳一樣，眼睛周圍又青又紫，臉色枯萎如同干癟的黃菜葉。
張小凡本來以為吵醒自己的是大軍的呼嚕聲，現在仔細觀察才發現，那聲音竟然是大軍痛苦的嘶吼，他的身體正在有節奏的痙攣，每一次痙攣都讓他的頭不住往后仰，腳卻不斷地向前伸，胸部卻愈加向前挺起，將整個身子彎成了一張弓。
如此循環反復，大軍極為痛苦，以至于從胸腔里迸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家伙是怎么了？看他的樣子，像是中毒了一樣，生命垂危。
張小凡連忙掏出手機，找到小雅的微信，然后給她發去了語音。
語音通話的鈴聲響起，是一首凄清悲傷的歌曲，歌詞的內容也是荒誕怪異：
那些沉浸在絕望之水中的女孩們是誰……
她們被禁錮在黑暗月堡的影落之湖……
這十二位少女們徒勞地散發著明亮的光輝……
宛如數年只開一次的花朵般盡情地枯萎……
她們如同幽蝠般怯怯輕盈地起舞……
終究在夢魘的輪回中化為虛無……
現在是清晨，晴日當空，可是張小凡在聽這首歌的時候，還是感覺寒毛卓豎，這首歌有些很強的誘導性。
能夠給聽者營造出極強的代入感，張小凡聽著這首歌的時候，感覺好像自己置身在一個未知的空間里，眼前充滿詭譎變幻的迷霧，迷霧中有個恐怖的女巫在低聲吟唱這詭異的歌曲。
這首歌簡直比那首曾經嚇哭無數小朋友的《嫁衣》更令人膽寒，比《黑色星期五》更令人不適。
更可氣的是，小雅遲遲沒有接語音，就好像是讓張小凡故意聽完這首歌一樣。
張小凡索性將手機靜音，又撥了兩次。
兩段鈴聲結束，小雅那邊還是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張小凡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放棄了。
他打開手機的世安清潔APP，進入世安云，他想問問里面的人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
可是他剛點進去，就發現世安云的聊天界面上顯示著一條灰色的提示：
管理員已開啟全員禁言。
可惡，這該怎么辦？
現在的張小凡有些惶恐，昨晚他只將大軍救了出來，沒有管那個被縫尸鬼附身的斷臂少女，他現在還不清楚那邊的情況到底怎么樣，自己又會不會跟這碎尸案牽扯上關系。
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進宮了，倒不在乎喝茶看天燈，他擔心的是如果自己因此耽誤了時間，恐怕會錯過完成清潔公司的訂單時限。
他現在已經加入了世安清潔公司，按照員工守則的要求，他每月必須至少完成一次訂單，但今天已經是26號，11月只有三十天，留給自己完成訂單的時間只有四天了。
所以他暫時還不能送大軍去醫院，但也不能看著他不管不救，實在有點為難。
更糟糕的是，張小凡想要獲得竊靈寶匣的幫助，但他昨晚并沒有等到那所謂的獸靈降臨，反倒是等來了一個詭異的巨男。
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巨男將手指分裂成無數血肉手腳，牙齒分裂成滾動的白色人頭，將自己的房間塞得滿滿的，自己也因此窒息失去了意識。
現在自己雖然手里有著一個錢包，但卻完全不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又怎么能夠完成公司的派單呢？
不過，張小凡還是打開了世安清潔APP，查看了一下訂單列表界面：
此時，列表上的【待接受】一欄中，只有三個訂單：
【訂單編號：995364，任務目標：排查隱患，任務地點：野市恒陽飯店】
【訂單編號：995372，任務目標：清掃臟東西，任務地點：慶市百麗金娛樂城】
【訂單編號：999031，任務目標：協助清掃，任務地點：鹿市頌香府邸3號地下車庫】
張小凡剛打開這個界面的時候，原本是有五個訂單的，另外兩個訂單的編號分別是995381，995382。
可是這兩個新訂單出現后，立刻就被那個昵稱是雷少的家伙搶走一個，另一個則被少白搶走了。
張小凡發現軟件上顯示【空閑中】的人還有很多，可是其他人手速沒有這兩人快，沒有搶到。
但這些人對這三個訂單似乎全都不感興趣，也沒有去搶。
張小凡推測，這些訂單的編號應該是按順序派發的，最近的995開頭的訂單中，995382是最新的訂單，也就是說，這一直沒有人接單的995364和995372應該是比較困難或是路途比較遙遠的訂單，所以才沒被人接。
這讓張小凡不禁想要吐槽，這個APP的派單機制明顯缺少了一個重要的內容，那就是訂單難度的劃分。
如果將這些訂單做好難度劃分，或許對自己這樣的新手就能友好一點。
否則要是不小心接錯了一個超高難度的訂單，那豈不是要倒大霉了？
畢竟按照員工守則的要求，任何訂單一旦接取，中途就不可以取消了。
張小凡看著這三個訂單，又想起昨晚世安云里群聊的內容，發現這世安清潔公司比自己想象中要復雜得多，自己想要轉正，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算了，還是先別研究接訂單了，還是先想想辦法把大軍弄醒吧。
張小凡給大軍加了層被子，開始上網搜索著受了驚嚇需要服用什么藥物。
就在他從一條條廣告中搜索能夠用的上的信息時，卻突然聽到了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張小凡耳朵立了起來，放下手機望向門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房間轟然一聲巨震。
張小凡的房門竟然被一腳踹開，一個黑臉壯漢和一個染著紅毛的尖臉男闖了進來。
見到這兩個人進來，張小凡立刻放下手機，微笑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