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對方的視頻后，張小凡立刻打開了世安清潔APP。

在訂單列表界面，那三個沒人接的訂單依然處于閑置的狀態。

張小凡點進去查看一遍詳細的內容，發現這里面的介紹與超凡魔術師視頻中的內容幾乎沒有什么出入，甚至讓人感覺這超凡魔術師的視頻文就是完全照扒的這訂單中的詳細信息。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張小凡又重新看了一遍超凡魔術師的置頂視頻，仔細地看了一遍那三個詭異事件的介紹。

野市恒陽大飯店，兇宅鬧鬼，神像莫名其妙被替換。

慶市百麗金娛樂城，賭徒頻繁撞鬼，輸得傾家蕩產。

鹿市頌香府邸，殺人車庫，公司多名執行任務的清潔工已罹難。

這三個詭異事件都似乎跟惡靈有著明顯的關系，甚至很多人已經目擊到了惡靈的存在，但與主播卻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

除此之外，張小凡誤接的這個訂單，其實從表面上來看，跟惡靈的關系并不大，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單純的找人的任務。

雖然目前為止一切還算安全輕松，但張小凡卻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與恐懼感。

這種感覺比自己此前直面縫尸鬼時更可怕，就好像有種莫名其妙的目光在時刻注視著自己，讓自己置身于一種不可名狀的怪異氛圍之中。

很多人或許都有過類似的經歷，當你身體比較虛弱或者剛剛看完一部很可怕的恐怖片時，往往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會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感時刻籠罩在自己周圍，這種感覺如影隨形，讓你感到不寒而栗，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到一個熱鬧一點的地方，總感覺感覺再晚一會兒，自己就很可能被這散發著恐懼的黑暗給吞噬。

張小凡現在就籠罩在這樣的感覺里，可是他無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重看視頻的過程中，張小凡努力觀察著每一處細節，并沒有從中得到任何關于主播本身的信息，也沒有得到任何關于他藏身之處的線索。

而用來佐證這三個事件的照片和視頻，基本都是在描述事件本身的內容，沒有提到主播本人，也沒有什么可以的畫面。

張小凡感到毫無頭緒，腦海中浮現出剛才主播所說的提示：

最初的虛假通往最終的真實！

這句話是主播在張小凡的追問下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

這或許是臨時編出來的一句沒什么實際意義的內容，也可能真的能夠提示出主播真實所在的位置。

最初的虛假？

難道是指視頻的開頭么？

難道視頻開頭的內容是假的？

還是指的是第一個詭異事件，表示排除了第一個詭異事件的地點？

如果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那么最終的真實，就意味著主播所在的地點是最后一個事件中提到的鹿市頌香府邸的殺人車庫！

不會這么簡單吧……

張小凡皺了皺眉，繼續思考著。

如果這句話指代的是別的事物呢？

有沒有可能是別的意思呢？

最初的虛假，最終的真實，主播最開始是戴著面具的，這與最初的虛假是對應的，最終的真實，會不會是指他摘掉了面具？

可是這也沒什么用，如果最終的真實是說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本尊，那么這又能證明什么呢？

難道看他的臉還能夠猜出他在哪里嗎？

還有一種可能，剛才在直播的時候，主播表演了三個魔術，如果說最初的虛假指代的是第一個祝由術表演，最終的真實會不會指代著將那個連麥者嚇得驚聲尖叫的能力。

最初的虛假通往最終的真實。

這句話張小凡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他的思緒也開始變得天馬行空，越想越亂，甚至開始變得不切實際。

張小凡感覺自己被誤導了，或許這句話可能真的就是主播隨口說出來的，故意就是為了讓自己找不到他。

自己說不定是在過度解讀！

三個地點……

24小時的任務時限……

雖然從目前的剩余時間來看，張小凡想要趕往這三個地點中的任何一個都是能夠來得及的。

慶市和野市比較近，按照世安清潔公司的區域劃分，同在朱雀區，但如果將這兩個地點都走遍，也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

但最后一個詭異事件中鹿市的殺人車庫最遠，慶市去鹿市沒有飛機也沒有動車，單程至少需要10小時，往返就要20小時，如果選擇了這里，一旦選錯了，就沒有去其他地方尋找的時間了。

偏偏按照對方的提示，這鹿市殺人車庫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對方正好抓住了張小凡的心理，賭他不會來，那張小凡也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張小凡一籌莫展之際，張小凡突然想到了主播曾說過的另外一句關鍵的話：

好好看看你手機里的訂單吧！

這句話是在張小凡向其詢問提示之前，對方所說的提示，也就是說，這句話很可能比后面的那句編出來的提示更靠譜。

訂單？

訂單有什么問題呢？

想到這里，張小凡又認真重看了一遍那三個任務訂單：

995364，995372，999031……

每個訂單上面對任務內容的描述都比較短，張小凡很快就讀完了，但還是一遍遍反復看著，看了足足十分鐘左右。

就在這時，張小凡想到了一件自己一直忽略的重要線索，瞬間精神大振。

最初的虛假通往最終的真實……

難道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

張小凡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禁會心一笑。

原來，這個精神病耍了這樣一個伎倆！

這個精神病提供的線索，竟然并不是臨時胡口亂編的，而確實是一條很有用的提示！

張小凡想到這里，他已經可以確定對方的位置了。

于是，張小凡立刻按下了屏幕上的電話圖標，找到了最近一條通話。

他不想被這個精神病人牽著鼻子走，他要先將訂單完成，如果自己猜對了，那么就可以直接完成任務，沒必要親自以身犯險，這件事也將畫上圓滿的句號。

于是，張小凡再次撥通了陳院長的電話。

“嘟……嘟……”

對方不再提示空號。

一陣忙音過后，張小凡這次成功接通了電話。

陳院長接起電話后，既驚恐又無奈地說道：

“天啊，看到了吧！你剛才看到那個瘋子的直播了吧！

這個家伙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們找到線索了嗎？你們可一定要找到他啊！”

張小凡本還想再跟陳院長確認一下，但覺得已經沒必要了，說道：

“我已經找到2號病人了，我是不是將他的位置告訴你就可以了？”

陳院長聽到后沉默片刻，隨后焦急道：

“不行，這可不行??！你不可以只告訴我位置，你現在告訴我他的位置，他還是會到處亂跑的。

你們收費那么貴，怎么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可是任務要求……”

“我不管什么任務要求，我們雇主的要求就是最重要的要求！

你可以不用將他抓回來，但你們必須要見到他本人，或者至少拍下他在現場的照片給我才算數！否則我們院方豈不是成了冤大頭了？”

張小凡早有心理準備，對陳院長的反應并不意外，于是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這就是去見他?！?/p>

“那你們一定要抓緊啊，這家伙太危險了，讓他繼續在外面胡作非為，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呢！”

“嗯，好的?！?/p>

張小凡掛斷了電話，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向陳院長問更多的信息了，而是立刻給小雅發去了語音通話。

詭異的音樂聲持續了五秒鐘左右，小雅才接聽了語音通話，還未等張小凡開口，小雅接起通話后的第一句話就是：

“大哥，這次你出多少錢，我都不可能跟你去的，你就別坑我了……”

“一口價！三十萬！”張小凡打斷了她的話。

“大哥你饒了我吧，我真沒跟你開玩笑，我絕對不會去的，你找別人吧！”

“那好，如果你不去的話，以后別想在我這里買到任何靈幣！”

張小凡威脅道。

他倒不是非要逼小雅幫自己，而是除了小雅外，他也確實沒有辦法聯系到群里的其他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小雅裝著哭腔道：

“絕絕子……你怎么忍心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嗚嗚嗚……”

“你到底來不來？”

小雅那邊又是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無奈道：

“真是服了你了……行吧，不過咱們講好，這三十萬只能保證我陪你一起去，只能起到背景墻的作用，如果發生危險了，我肯定是要第一時間逃跑的，你倒時候可別怪我咯?！?/p>

“行，你快來吧?！?/p>

“這……你至少得告訴我咱們要去哪吧？”小雅委屈巴巴道。

“我在我家等你，微信給你發位置！”

說完，張小凡掛斷了語音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