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能力暫且不談。
至少單論臉皮厚度的話，藍玉廠供銷科長的寶座，那當真可謂舍孫衛國其誰。
反正再見楊軍。
孫衛國是半點沒之前幾天曾絲毫不留情面將人給轟出廠子的尷尬，又是勾肩又是搭背，言必稱弟……
要不知道的，怕即便不誤會二人同性相吸，起碼也得懷疑二人是不是有什么連襟之誼。
只可惜無論孫衛國如何示好，楊軍的態度都極其強硬，表示自己很忙，讓孫衛國別拐彎抹角，有話直說。
眼見攀交情無效，孫衛國不得不在擺手趕走傳達室老頭，然后開門見山。
表示想知道楊軍他們到底是如何將自家廠里這肥皂洗衣粉給賣出去的。
“如果老弟你愿意把這法子告訴我！”
孫衛國道：“以后你們拿貨，我一律給你們成本價，同時再給你五千塊作為補償——如何？”
說到五千這個數目的時候，孫衛國的下巴是情不自禁的上揚。
很明顯在他看來，如楊軍這種沒見過錢的鄉巴佬。
給他五千怕是連親爹娘都肯出賣，更何況是區區一銷售法子。
但楊軍聽到這話，卻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畢竟他在王翠等職工手里拿高價貨一天都能賺到四千多……
區區五千塊，他又豈會放在眼里？
“一出手就五千——孫主任你可真夠大方的！”
“不過你要以為區區五千塊，就能從我手里買到銷售的法子，那我怕你就想多了！”
“所以要沒別的事，那我可就先走了！”
說完這話，楊軍起身欲走。
孫衛國趕緊一把拉住道：“小兄弟，生意是談出來的，五千你要嫌少你可以開個價——咱們好說好商量對不對？”
“不是我不開價！”
“實在是我怕我要開了價，那么大的數目，孫主任你做不了主啊！”楊軍道。
【要以前也就罷了，畢竟以前廠里想改制，廠長他們怕都巴不得產品賣不出去！】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市里把咱們廠想改制的提案給否了！】
【并且已經放出了狠話，要產品銷售繼續上不去，從廠長到辦公室，那可就得全都換人！】
【只要我有辦法把銷售搞上去，到時候別說是區區一點錢，便是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廠長位子，那現在都未必沒有機會！】
孫衛國一邊冷笑一邊對楊軍死皮賴臉，心說大不了就是你漫天要價，自己坐地還錢。
卻不成想他的這些心聲，早已被楊軍聽了個清清楚楚。
【沒想到這家伙前兩天還混吃等死，幾個眨巴眼居然都想利用我覬覦廠長的位子了！】
清楚了孫衛國到底為啥這么急著想要自己銷售肥皂洗衣粉法子的楊軍嘿嘿一笑，同時將原本都已經豎起來了的兩根指頭直接變成了一個巴掌。
本以為楊軍即便再獅子大開口，那也不過就是要個一萬兩萬的。
沒想到楊軍居然直接加了個零……
看到楊軍伸出的巴掌，孫衛國給嚇的差點跳了起來道：“咱們廠現在的現金流加一塊兒怕都沒有五萬，老弟你這要價，是不是太狠了點兒啊？要不你給少點，就當哥求你了如何？”
“要就五萬，不要就算！”
“到底要不要，孫主任你自己考慮，想好了再給我答復！”
說罷，楊軍就直接起身。
走到到門口卻又如想起了什么般的停下……
以為還有商量余地的孫衛國正要大喜。
卻沒想到楊軍不但不是表示要價有商量。
反倒是變本加利，以自己幫藍玉廠銷售了這么多滯銷產品為借口，想向他要個比出廠價更優惠的價格。
同時更表示希望能和之前在王翠等人手里拿貨一樣，先拿貨。
等賣完了再回來給錢。
“這小王八犢子！”
“跟他討價還價，他跟個咬卵匠一樣咬死就不松口！”
“結果自己要起好處來，那簡直就跟恨不得一個人將好處全占完了似的——你特么還真以為這天底下就你自己聰明，別人都是傻逼啊？”
聽完楊軍要求的孫衛國簡直恨不得當場讓楊軍撒泡尿照照鏡子。
但最終，他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了楊軍的要求。
畢竟要不答應，他怕楊軍那要價的五萬，可就真沒商量的余地。
剛做兩天的廠長美夢，便也得就此泡湯。
看到楊軍過來，正在繳費窗口的楊艷立即小跑過來，一臉驚異的道：“剛剛我繳費，出納那邊居然說咱們的貨也可以跟在王翠姐她們那邊一樣先拿貨，后交錢——這事咋回事啊這？”
“還能咋回事？”
楊軍道：“當然是我跟孫主任打了招呼，他給倉庫這邊打電話了唄！”
“真的啊！”
聽到這話，原本還著急就六百多塊錢的貨根本不夠買的楊民楊艷喜道：“要這樣的話，那不是咱們又能再多拿些貨，到時候一塊兒回來算錢？”
“那當然了！”
楊軍笑笑，讓二人估算一下最多能賣掉多少。
差多少就拿再補充多少。
寧可有剩，也不要少了。
雖說這么一番折騰耽擱了不少功夫。
但因為今兒出來的時間相比前一天稍早，所以張松平雖有不悅，卻也到底沒多說什么。
裝完貨，一番馳騁。
便又到了一個恰逢趕集的鄉鎮。
稍事休整，待到集市之上人滿為患之時，楊軍豎起招牌，擺上電視機箱子以及電風扇水壺等，便再次開啟了新一輪的抽獎買賣。
與此同時，病床上的李月花再楊援朝的伺候之下吃完早飯，洗漱完畢。
正想由楊援朝推著在醫院草坪溜達幾圈的時候。
余護士等卻已經推著各種設備過來檢測，表示手術一切已經準備妥當，馬上就要開始手術。
“馬上開始手術？”
聽到這話的楊援朝李月花大眼瞪小眼，半晌才道：“我們這手術費都沒交，怎么就直接安排手術了？”
“手術費小楊昨天就交齊了！”
“沒提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兩口子擔心！”
說到此處，羅醫生由衷的道：“二位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又有本事又孝順——有他在，你們二位下半輩子怕是有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