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張煌緩緩睜開眼睛。
瓊波仙子沒在身旁。
昨夜說好的半個時辰,結(jié)果二人聊著聊著睡著了。
一覺醒來也不知仙子去哪了。
腦子陡然清醒,張煌迅速爬起來整理衣物。
古銅小鏡還在。
她是個好人。
是我多想了......
咦,我衣服中怎么多了一塊金磚?
巴掌大的金磚,沉甸甸的。
“張公子不必驚訝,這金磚是我家仙子送的。”
貌美的侍女端著水盆,笑靨如花。
送的?
“為什么送我金磚?”張煌一臉問號。
侍女沒回答,笑著捂嘴走了。
下了樓,張煌越發(fā)覺得哪里不對勁。
瓊波仙子讓我來吹簫閣一敘,結(jié)果莫名其妙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還給了塊金磚。
“我怎么感覺自己被包養(yǎng)了?”
張煌終于緩過神來。
瓊波仙子這波反向操作玩的溜啊!
是因為我過于英俊的原因嗎?
張煌發(fā)出曖昧的笑聲下了樓。
他精神煥發(fā),帥出了新高度。
天宮仙境大門外,幾位好兄弟還在。
只是精神有點萎靡。
“才出來?”
夏劍率先吐槽。
接著陸仁義和李庚也開始抱怨。
“你說去去就來,去了一夜才下來?”
“你有想過我們的感受嗎?”
他們在二樓看了一夜的演出,都熬出了熊貓眼。
張煌輕咳一聲:“實在抱歉,瓊波仙子盛情難卻。”
“你真了不起,她們都愛你!”
夏劍的話帶著酸味,更多的是嫉妒。
最受傷的是陸仁義,他是瓊波仙子的老粉。
他帶著哭腔道:“你是真該死啊,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氣氛有些尷尬。
張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于是轉(zhuǎn)移話題:“為何這么多人?”
天宮仙境外,前前后后有著幾十名金衣衛(wèi),這陣仗如同來查場子。
遠(yuǎn)處還有幾十名便衣高手,看樣子修為不低。
說到正事,幾人停止了抱怨。
夏劍說道:“金衣衛(wèi)是李兄調(diào)來的,其他人是我搖來的,有半數(shù)是鎮(zhèn)北侯府上的家將。”
昨夜,張煌把事情鬧得很大。
一下得罪八大世家中的兩家,數(shù)百年來還沒人這么囂張。
趁著張煌上三樓,幾個勛貴子弟沒閑著,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回各自府上。
為防止魏家報復(fù),李庚從情報司調(diào)來兩隊金衣衛(wèi)。
各勛貴府上也派出了高手,保護自家兒子。
“明明是魏津挑釁我們在先,我們何必怕他?”
張煌仍是一副嘴硬模式。
夏劍提醒道:“張老弟你悠著點吧,這事連宮里都驚動了。”
其實他說的還算含蓄了。
天宮仙境事件,整個皇都都知道了,各家連夜派人打聽張煌的身份。
甚至連魏丞相都親自詢問:“是哪個說我們魏家想要造反的?”
張煌的大名,響動皇都!
他這么一鬧,讓丞相魏德非常被動。
“早上魏相就進(jìn)宮了。”
李庚說道:“聽說他本來請旨要殺你的,是首尊段大人出面,還在御前和魏相吵起來了。”
段沖,金衣衛(wèi)首尊,宗師塔七大宗師之一。
法器震天錘,人稱“大照錘王”!
姓黃的左都御史因為兒子被打,連夜寫奏本彈劾金衣衛(wèi)首座段沖馭下無方。
那廝還糾結(jié)了一大批嘴炮,共同討伐金衣衛(wèi)。
段沖一介武夫,壓根不怕他們彈劾。
他一個大宗師,怕什么?
即便不擔(dān)任金衣衛(wèi)首尊,也能在宗師塔內(nèi)養(yǎng)老,享受親王待遇。
“首尊段大人居然為了保我,和魏相爭吵?”
張煌凌亂了。
雖然很感激,但完全沒必要啊!
大不了一死嘛!
死了我還能借機跑路。
兩位大佬何必為了我鬧得急赤白臉呢?
張煌忽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綠茶,引得各方極力爭奪。
“張老弟,你如今也算是個人物了。”
李庚拍著張煌的肩膀,既無奈又欣慰。
“他何止是個人物。”
檸檬精陸仁義哼哼道:“若是他留宿吹簫閣的事情傳出去,只怕引起的動蕩不比毆打魏大公子小!”
提到這事,幾人頓時拉沉著臉。
真氣人啊!
天宮仙境事件,徹底挑起了帝黨與世家的矛盾。
皇都暗流涌動,不是張煌操心的。
他也不想操心。
不服就來殺我!
我日日坐等!
皇帝若是也看我不爽,亦可加入。
我來者不拒!
張煌不想當(dāng)英雄。
英雄在權(quán)力面前是什么?
工具!
有多少懷揣夢想的強者來到皇都,想要一展身手,結(jié)果淪為世家的打手。
成了一個沒得感情的殺手。
他們沒有夢想嗎?
他們沒有血性嗎?
曾經(jīng)有。
但如今。
血已冷。
他們?yōu)榱私疱X名利,可以叫別人主子,吃別人的剩飯,甚至獻(xiàn)上小命。
無論哪個世道,只有變得更強,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
張煌不僅沒事,反而成了“網(wǎng)紅”。
斬妖司,包括整個金衣衛(wèi)兩衙十司,都聽說了他的故事。
有人贊嘆張煌不懼生死,英雄本色,大漲我金衣衛(wèi)威風(fēng),是真正的國之棟梁!
也有人罵他年輕不知好歹,惹禍上身,實乃取死之道。
這天,張煌再次偶遇上司吳戍。
自從上次倆人險些大打出手后,就再沒說過話,互相避開。
張煌就當(dāng)沒這號人。
可今天吳戍居然主動說話了。
“年輕人,像你這樣的出身,這般做人,只會干活不會拉關(guān)系做人情的,老老實實躺平最好。”
吳戍繼續(xù)道:“不要心存幻想,放過自己比什么都強。”
說完,背著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張煌一頭霧水。
他吃醋了?
以為我故意惹事博眼球?靠攀附領(lǐng)導(dǎo)上位?
張煌凌亂了。
老子不過就是想找個合理的死法而已!
“哎,真沒意思。”
有那么一瞬間,張煌忽然想到。
夏劍、李庚他們會不會因我受到牽連?
他們都是勛貴子弟,是鐵桿帝黨。
而乾圣帝不是個善茬,總想著搞事情。
八大世家也想換個皇帝。
然而乾圣帝籠絡(luò)了七大宗師,又有勛貴支持,八大世家不好硬來。
所以他們養(yǎng)寇自重,想要扶植新的皇帝。
聽李庚上次說。
如今大照各地造反蜂擁而起。
南方洛州的反賊都打到定州了,距離皇都不過兩千里。
鬧的最兇的一次,是十年前。
號稱鴻天王的賊首,率百萬叛軍兵峰直指皇都,距離只有二百里。
百官驚懼,國朝不穩(wěn)。
好在乾圣帝果斷前往宗師塔,請出七大宗師,將鴻天王斬于亂軍之中。
百萬賊兵大潰,數(shù)年一蹶不振。
沒想到這幾年,南方又竄出一個撞天王。
這廝振臂一呼,從者如云,短短數(shù)月便聚起了五十萬大軍,嚴(yán)重威脅皇都安全。
乾圣帝用得著魏相和世家的資源,才不愿與他們撕破臉。
這次的事情,只怕加劇了帝黨和世家的矛盾。
“夏劍他們?nèi)绱舜遥刹荒芎α怂麄儭!?/p>
張煌心中想著:“有時間得多請他們?nèi)ヌ鞂m仙境瀟灑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