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些看似非戰斗的神識，真正發揮出來，都會有許多戰斗之內的加成，而且這種比葉雨晴的那種紫影更加強大，是直接能將對面從肉身到精神給鎖死的強大招式。

雖然何煜還沒有真正用過共識之后發動超級觀測，把對面的腦子打爆這種事情。

或許是時候了。

何煜通過自己的終端，輕輕一點，給涂瑞發送了一條消息。

很簡單的消息，讓她把人準備好。

沒錯，自己要開始用共識吃腦子了。

現在的共識，完全是對自己的消耗，能量總是得補充了。

而這個補充的力量，還要做到盡量不要傷害這些可憐的人肉電池的大腦，何煜只能求涂瑞是多叫了一些人來。

如果人數實在是不夠……

何煜知道，自己也會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能讓管理局的人發揮優勢死得其所了。

“不要掙扎了，何煜，我和你的愿望，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禪在對何煜的內心動手之后，語氣反而是變得溫柔了，那被揍了一拳的表情，也是變得緩和了許多。

“你的愿望，先讓我聽聽。”

“當然是毀滅這個腐朽的世界，還能是什么別的嗎？”禪輕笑了一聲，“上城和分區這種東西，你認為是應該存在的嗎？”

“不該，但這種秩序或許是現在情況下的最優解，你沒有想過嗎？”

“最優解？難道不是一種‘來都來了’，所以才將就下去茍活的心態？”

何煜無法反駁，畢竟禪說得其實十分有道理。

自己想在這個世界做的事情，其實都是基于這個世界存續本身再考慮的，他未來的發展，成功和所有的榮譽，全部都沒有任何的保障，或許也只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后得到一個差強人意的結局而已。

何煜累了。

畢竟禪之后，還有螳螂，螳螂之后，還有黃雀，自己在神識不斷提高，最后成為真正的神明之后所享受的東西，或許是現在本身就能夠得到的樂趣呢？

這個世界本身，就有問題。

“毀滅了世界，你想干什么，禪？你想重建這里的秩序嗎？！”

“哈哈哈哈，重建這里的秩序？不不不，你覺得我是這么偉大的人嗎，這個世界并沒有那么多值得歌頌或者書寫的東西，誰愿意再來把這個世界變成怎么樣，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

“那就是現在這樣不對。”

禪說著，將何煜心中的鎖，收得更緊了。

“痛苦嗎？這就是世界給你的桎梏，你逃脫不了，除非毀滅這個世界，不然你永遠都是我們共同愿望的奴隸。”

何煜捂著自己的心臟，看了一眼在旁邊伺機的葉雨晴，看了一眼還在和神子熬斗的小傘，看了一眼在后面已經走了上來，正在窺視著面前一切的羅婕斯和秦莊。

對不起……

“有一個很有趣的話題，想找你分析一下，禪……如果毀滅了世界，你也死在了這個世界，你會滿意這個結果嗎？”

禪出現了片刻的猶豫，但作為一個老道的騙子，他馬上就想好了自己的回答。

“不滿意。”

“為何不能滿意？”

“我需要親眼見證這場終焉，不然我是不會承認的。”

何煜笑了。

雖然禪可能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但他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如你所說，這個世界的確沒有任何意義，無論是這種無聊的設定，還是這種讓人看不清楚的能力，還是那沒有任何條件就突如其來的鍵政，這個世界根本就不配存在……”

“什么？”

“你也是，禪，你和吉斯本來是一對想象得很好的搭配，但看看現在落得一個什么田地了吧？你還有任何逼格了嗎？你不過是一個不斷挑事再不斷失敗的小丑罷了，就連你的顏值都是如此的隨意，我都為你感到可悲。”

何煜說著，全身的信息流，已經變成了一個無比耀眼的形態。

“我決定終結這個世界了。”

他從來沒有把信息流擴大到一個如此的范圍。

他直接是解構了面前的一切，全部變成了那白色的光忙。

禪想后退，但已經無路可退，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得輕柔，他也終于是讀到了自己的終焉。

“你知道了自己的錯誤……”

“我知道了，我受夠這種始亂終棄的感覺了。”

在光芒下，所有人無論是驚異，還是無奈，還是惋惜，他們都無法再給出自己的看法，對何煜的表情，無論是怎么樣的，最后只會歸于最為簡單的線條。

這是一場還未開始做，就已經成空的夢，和很多類似卻又不似的世界一樣，最終只能落得這個結局。

何煜終究是看到自己的線條，也變得急促了起來，甚至容不下幾個多余的字的描寫。

自己因為對一本爛書開噴而進入了這個世界，最終自己的表演也是十分拙劣；那么，噴著這本書的人，會不會也和自己一樣，進入他自身的幻想之中，然后最后發現這些幻想其實都是十分難以達成的烏托邦呢？

何煜最后的感覺，就是和這全世界的一切，都共識了一遍。

而全部體驗完之后，他又坐回了自己的電腦前。

噴別人的貼子已經被刪除了，而他的賬號，也已經被禁言。

網絡上，對他噴的那本書的褒獎和夸贊，仍然是主流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輸得很徹底，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未來。

如果躺下睡一覺明天再起來的話，他知道。

或許希望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