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嫣然疑惑的看向蕭炎,雖然同樣認可這個同齡人的修行天賦,但是兩人走的路子完全就是不一樣啊?
那家伙戰斗只信奉自己的一雙拳頭,打起架來一副不要命的狠勁兒,怎么看都不想是要去學御劍的脾氣啊。
似乎是猜到了納蘭嫣然心中所想,葉玄瞇起眼睛笑著說道:
“一力降十會,一劍破萬法,以后你會明白的,而且你倆這緣分……嘖嘖。”
葉玄神色古怪的搖了搖頭,納蘭嫣然不明所以,也懶得多問。
而此時的蕭炎渾身氣力已經快要到達了極限,外界的聲音他聽不到分毫,只能聽到自己的耳邊心跳如神人擂鼓一般,神識深處還飽受劍氣摧殘。
此時的他可謂是苦不堪言,而且神魂深處的痛苦更甚于頭頂瀑布對自己體魄的沖擊,逐漸佝僂的脊梁預示著蕭炎的體力就快要到達極限。
意識恍惚之間,蕭炎的心頭燃起一股無名之火,就在身軀搖搖欲墜之時,蕭炎強提一口心氣,硬生生止住搖晃的身形,猛然怒喝道:
“給我開!”
鬼使神差之中,蕭炎一招得心應手的八極崩對著頭頂湍急的水流就是迅猛一拳。
多日苦修之中悟得拳法真意的蕭炎酣暢淋漓的出拳,一拳之威,竟然使得頭頂水幕倒退幾尺。
雖然不過瞬息之間,瀑布繼續倒掛而下,但是這也足以證明蕭炎在瀕臨崩潰之際完成了自我的突破。
葉玄滿意的點了點頭,剛剛蕭炎不僅在搖搖欲墜的邊緣悟得了八極崩的斗技真諦,更是一舉破開了境界桎梏,向著更高層次邁出一步。
神魂體魄皆得到滋補的蕭炎通體舒泰,一個箭步跨出小溪,站定之后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但是眉心處的那個小祖宗仍然不肯安靜片刻,源源不斷的劍氣逸散,頓時疼的蕭炎齜牙咧嘴。
不過別的事不敢說,吃苦這件事蕭炎已經是熟門熟路,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葉玄這個“罪魁禍首”則笑瞇瞇的說道:
“呦!蕭少爺又破鏡了啊?真是可喜可賀!”
蕭炎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想罵人,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忍住吧。
葉玄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看著大眼兒瞪小眼兒的納蘭嫣然和蕭炎,葉玄當即就沒好氣的說道:
“秦亦瑤和云宗主暫時算是病號,得休養生息,你倆身強力壯的,想在這兒吃白飯啊?歷練歷練,來魔獸山脈養老來了。”
葉玄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擺了擺手說道:
“哎去去去,晚飯的問題你們包了,必須是肉質鮮嫩有營養的,這里的病號都需要養身體,完不成任務別回來!”
蕭炎和納蘭嫣然心領神會,告辭一聲便輕車熟路的結伴離去,反正二人之前已經并肩作戰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在生死中磨礪出來的默契,無需多言。
蕭炎和納蘭嫣然小心翼翼的離開山谷數里之后,仍然沒有忘記把沿路的痕跡清理干凈,就是怕有心人尋到蛛絲馬跡找到那個山谷。
蕭炎懷著深仇大恨,更是有魂族的虎視眈眈,但是納蘭嫣然同樣強敵環伺,雖然云嵐宗名聲在外,但是樹敵同樣不少,若是被那些敵對勢力知曉,當代云嵐宗宗主修為盡失,豈不是欲除之而后快?
雖然倆人心知肚明,有葉玄在山谷內,除非有斗皇強者親臨,不然只能是找死。
確保沒有后顧之憂的倆人長出一口氣,在山谷內的這段日子快要被憋死了。
蕭炎純粹是因為這幾日的修行實在是太辛苦了,早加上神魂內的那個“不速之客”,雖然沒什么怨氣,知道是為了自己好,但是還是有些憋屈。
至于納蘭嫣然,就更簡單了,自己的師父云韻每天在自己身邊,搞得自己扭扭捏捏,很多話都不是暢所欲言,生怕師父一紙禁令就把自己打回去閉關。
于是蕭炎和納蘭嫣然相視一笑,只是蕭炎忽然扭頭看向山林的某處方向,納蘭嫣然同樣握緊手中長劍,皺了皺眉頭。
“是敵是友?鬼鬼祟祟……”
蕭炎伸了伸手,示意納蘭嫣然不要輕舉妄動。
片刻后,山林中閃動著人影綽綽,原來是一大隊進山得雇傭兵。
看起來訓練有素,久經沙場,其中還有人扛著一桿大旗,旗幟上畫著一顆猙獰的狼頭。
每個雇傭兵的臉上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傷痕,在這片魔獸山脈想要混的下去,就要夠狠,也要夠聰明,受傷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身上不帶著點觸目驚心的傷疤,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在魔獸山脈混過。
但是這一大隊雇傭兵的為首之人,卻是一個身穿藍色長衫,錦衣玉袍,輕輕搖動著折扇的年輕人。
臉上時常掛著笑瞇瞇的表情,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除了幾個領頭的雇傭兵,沒人敢輕易接近這個遍布書生氣的年輕人。
納蘭嫣然和蕭炎要去的方向正好和這對雇傭兵相錯而過,倆人神色淡然,并不想橫生枝節。
就在雙方即將擦肩而過之時,那個輕輕搖著折扇的年輕人忽然轉頭說道:
“魔獸山脈兇險異常,兩位是和自己的隊伍走丟了嗎?只有兩個人的話,還是很危險的。”
雖然聽起來是對兩個人說的,但是那個年輕人的視線就沒離開過納蘭嫣然的臉。
見這倆人不說話,那年輕人也不惱,只是略微走近一步說道:
“如果不嫌棄,不妨結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
蕭炎扯了扯嘴角,淡然的開口說道:
“多謝好意,不必了。”
但是那年輕人似乎是置若罔聞,根本沒有聽到蕭炎說的什么,而是看著納蘭嫣然繼續說道: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乃是魔獸山脈狼頭傭兵團的少團長,肯定能保護姑娘的周全。”
蕭炎不動聲色,眼神里卻滿是譏諷,自己作為一個在烏坦城長大的蕭家少爺,什么人沒見過?
在市井中混慣了的蕭炎一眼就看出這個裝模作樣的偽君子,就是那種眼睛長到屁股上的蠢貨。
別的本事不大,就是作死的本事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