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巖來到一個房間外面,透過玻璃她看到一個婦人的背影,那個背影跟她想象中的,和夢里無數次夢到的媽媽的背影一模一樣。
她的腳步驟然停住,呆呆地望著那個背影,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她還是很難平靜下來。
帶她過來的人站在房間門口,對著她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韓冰巖穩了穩心神,又繼續走過去。
帶路的人推開門,再一次站在了門外。
韓冰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走進去。
背對著門口的婦人聽見有人進來,便轉過身來,她微笑地看向韓冰巖。
看清婦人面孔的那一刻,韓冰巖有些恍惚,這個女人與自己的母親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樣,連嘴角的痣都完全一樣。雖然堅信她不可能是自己的母親,但韓冰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是誰?”
婦人溫柔又慈祥地說:“冰冰,我是媽媽呀!”
“我媽媽二十年前就已經犧牲了,你如果是我媽媽,你說……你是怎么死而復生的?”韓冰巖有些激動,眼淚已經噙在眼圈里。
“現在科技這么發達,想要重生并不難呀!”
“那你說說,你是怎么重生的?”
女人微笑著,“只需要一根頭發就行了!”
“一根頭發?……”韓冰巖依然震驚并疑惑。
“或者任何一個組織細胞都可以!”
韓冰巖突然恍然大悟,“難道……難道你是克隆人?你是用我媽媽的基因克隆出來的?”
“沒錯!”
韓冰巖的心瞬間涼了下來,眼淚也終于奪眶而出,她內心深處那一點點像火星一樣微弱的希望徹底破滅了,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母親,她的母親依然長眠于二十年前。
韓冰巖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你不是我的母親!我們之間沒什么關系!”
婦人微笑著,“怎么能沒關系呢?我跟你媽媽有完全一樣的基因,就算去做親子鑒定,也會證明我們是母女關系的!”
“母女關系不是僅僅通過一份醫學鑒定就能確認的,你沒有我媽媽的記憶,更沒有孕育過我,你跟她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不管把你造出來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你的出現是不符合人倫的!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思想,甘心地做個異類嗎?”
婦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她有些茫然地看著韓冰巖,“人倫?異類?……我不懂你說的這些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是你媽媽,接下來就由我來照顧你!”
韓冰巖對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立刻反感起來,她已經死心了,對她也不再好奇,更不想再與她多聊下去。于是,她走向門口,對門外的人說:“我要回去找秀璟!”
“韓小姐,接下來秀博士會很忙,所以你不能去打擾他,你放心,我們會和你的母親一起照顧好你的!”
韓冰巖心里一頓,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她和秀璟被分開看管了,秀璟不會功夫,又很有利用價值,如果他不配合的話,會不會被他們用各種手段折磨呢?
“你們要對他怎樣?”
“放心,秀博士是我們請來的貴賓,我們會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韓冰巖當然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她攥緊了拳頭,打定主意,決定找個看守最松懈的時候,拼死一搏,去找到秀璟,帶著他拼殺出去。雖然成功的幾率幾乎為零,除非出現奇跡,但她清楚,這個地方實在太隱蔽了,基地的人短時間內絕對找不到這里來。在無法確定秀璟是否安全的情況下,她不想再等下去,不管什么結果,總比在這里任人魚肉要好。
韓冰巖接下來被安置在一個起居、休息都很方便的房間,門外有人把守,只有那位婦人一直陪著她。
韓冰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假裝在睡覺,心里卻一直在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她把了解到的這棟建筑的結構仔細回憶了一遍,猜測了幾個秀璟可能被關的地方,以及找到秀璟后的撤離路線。然后又在考慮,要不要想辦法把那位boss劫持了,雖然這樣做風險極大,但一旦成功了,她和秀璟的逃生幾率也就大了。
到了吃飯時間,婦人見韓冰巖一直睡著,就把飯放到床邊的桌子上,又扣上保溫罩,然后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坐著。
幾個小時之后,已經到了晚上,房間里沒有開燈,光線很暗。韓冰巖偷偷地睜開眼睛,見婦人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于是,她輕輕地下了床。
走到婦人身邊時,韓冰巖攥緊了拳頭,如果將她打暈肯定能更保險一些,但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下得去手,最后,她稍稍地向門口走過去。
“你是擔心那個小伙子吧?”
突然,婦人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韓冰巖停住腳步,她本來已經放棄對這婦人動手,但此情此景,她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只能先解決掉她!
韓冰巖慢慢轉回身,向婦人走過去。
“你放心,秀博士很安全!”婦人似乎并沒有感覺到韓冰巖的敵意,繼續說道:“你自己一個人,門外的人肯定不會放你出去的!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可以帶你去見他!”
韓冰巖攥緊拳頭,已經舉在半空的手突然停住了,她半信半疑地問:“你真的能帶我去見秀璟?”
婦人沒說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她對兩個看守說:“boss要見她!”
這個婦人在基地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說的話沒人敢質疑。
韓冰巖跟著婦人來到走廊盡頭拐角處的一個房間。婦人開門進去看了一眼,然后回過頭說:“你只有一分鐘!”
韓冰巖趕緊沖進去,可卻發現房間是空的,她剛要回頭質問婦人,突然一低頭,通過透明的玻璃地板,看到了正在樓下實驗室里認真工作的秀璟。
韓冰巖趕緊趴在地上,“秀才,秀才!”她小聲叫了兩聲,又用力敲了敲地板,可是,這種玻璃既隔音又防震,秀璟根本不可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