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云才想起今早尚有一場比試,便跟著洛九真往五行峰的方向飛去,在經(jīng)過一處山脈時,卻被一道紫色身影攔住了去路。
這道紫色身影顯出容貌來,蘇云一眼便認(rèn)出來者的身份,混元峰真?zhèn)鞯茏樱貚埂?/p>
秦嵐出身秦嶺秦家,同樣是五大世家之一,在陰陽閣內(nèi)算得上一個風(fēng)云人物。
與蘇云恰恰相反,他是因為一身極高的修為而被廣為傳揚的,年紀(jì)尚輕,修為就已經(jīng)達(dá)到了煉神境界。
除此之外,秦嵐身上的背景更引人注意。
三十年前,南方數(shù)百個蠻族部落聯(lián)合叛亂,意圖脫離朝廷的控制。
秦嶺秦家奉旨討賊,時年五歲的秦嵐,孤身一人一戟闖入南蠻一個萬人部落。
等到秦家軍找到他時,整個部落的人都已死在了他的戟下,據(jù)當(dāng)事人的描述,秦嵐的腳下血流成河,而他的戟,早已被數(shù)萬生靈的鮮血涂成了血色……
自那以后,秦嵐性情大變,極度兇殘。但是由于他天賦過人,依然被接納入了陰陽閣中。
“蘇師弟,你的身上有洛九真洛師妹的味道?”秦嵐雙眼血紅,像極了野獸的雙目,他盯著蘇云,一字一頓的說道。
“秦師兄,你多慮了,我和洛師妹并沒有什么。”蘇云略帶恭敬的說道。
秦嵐輕蔑一笑,經(jīng)過多年殺伐,他的嗅覺敏銳到了一種無法想象的地步。蘇云的身上,的的確確殘留著一絲洛九真的氣息,他可以很肯定這一點。
就在剛才,洛九真也同樣經(jīng)過了這里,并且是從和蘇云一樣的方向飛過來的。。
“蘇師弟,你覺得我錯怪你?”秦嵐厲聲說道。
“正是秦師兄錯怪在下了。”
這樣子和秦嵐糾纏下去無益,對方渾身充滿血氣,可以清楚的在他身上聞到細(xì)微的血腥味,這股氣味,任憑誰都不會喜歡。
“我已經(jīng)托族中向洛師妹求親了,洛師妹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秦家的媳婦。”秦嵐緩緩說道。
“在下預(yù)先恭喜師兄了。”蘇云拱手賀道。
“而你,卻妄想染指九真師妹!罪不可恕。”秦嵐見蘇云依然這樣一幅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頓時就爆發(fā)了。
頃刻間,血氣蔓延了過來,一柄血戟在這血海之中若隱若現(xiàn)。
蘇云皺起了眉頭,他剛進階靈魄不久,狀態(tài)不穩(wěn)定不說,境界也比秦嵐低了太多,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蘇云只有三成的把握。
“秦師兄,我對洛師妹并無他想,如果師兄還是不信,就請便吧。”
蘇云將手放在了腰間的芥子袋上,儼然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劍拔弩張,現(xiàn)場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哈哈哈哈……”
秦嵐突然大笑起來,樣子十分可怖。
“蘇云,你想的太容易了。我要讓你在大比之上,在所有陰陽閣弟子面前敗給我,這樣的話,你才會長記性!”
秦嵐收起滔天血海,那柄血戟也已消失不見。血氣散去,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龐,在戾氣的環(huán)繞下,顯得十分妖冶。
蘇云松了口氣,再看向秦嵐,說道:“秦師兄,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哼,你倒是和他們說的不一樣,你很有種……。”
語罷,秦嵐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向遠(yuǎn)處遁走了。
蘇云搖了搖頭,拿出了一張神行符,催動之下,飛離此處,往五行峰去了。
五行峰演武臺熱鬧依舊,分組晉級賽已然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蘇云再贏過一場比賽,從木字組晉級的話,便能挺進前百名了。
木字區(qū),七號比武臺上已經(jīng)站了一名青衫弟子,卻是蘇奇。
眼看比試就要開始了,對手依然沒有出現(xiàn),蘇奇內(nèi)心竊喜,如果對手再不出現(xiàn),便會做棄權(quán)處理,而到時,他就會順利晉級前百。
負(fù)責(zé)這場比試裁判的執(zhí)事長老見時間差不多了,木十三選手卻依然沒有出現(xiàn),他便再一次祭出一張傳音符,向全場傳音。
“木十三選手速到七號比武臺,再過一炷香時間,便按棄權(quán)處理。”
依然是無人回應(yīng),比武臺前點上了一根細(xì)長的計時香,計時香緩緩燃燒,時間也一時一刻飛逝。
終于,計時香燒到了最底部的位置。蘇奇輕松一笑,他萬萬沒想到會這般容易便晉級了,若是能躋身于前百行列,日后所享有的資源將是此前自己所無法想象的。
在計時香冒出最后一股煙時,一道紫色流光迅速飛至七號比武臺。蘇奇見此,當(dāng)即臉色一沉,紫色是真?zhèn)鞯茏臃椀念伾唤{紫道袍,假如對手真的是一名真?zhèn)鞯茏樱膭偎銓⒉粫^一成。除非,這名真?zhèn)魇翘K云。
待蘇奇看清紫色流光的真實面目后,神色先是一緩,隨后露出大喜之色。
他的對手是真?zhèn)鞯茏硬患伲@名真?zhèn)鞯茏訁s是他的廢材族胞,蘇云。
“蘇云師兄,別來無恙?”蘇奇嗤笑道。
“原來是蘇奇師弟,在下太均峰蘇云,請多指教。”蘇云也不廢話,按照流程開始自報家門。
“哼,在下朝云峰蘇奇,請真?zhèn)鲙熜侄喽嗍窒铝羟椤!碧K奇說道。
“既然如此,我宣布,七號場比試開始!”執(zhí)事長老宣布道。
蘇奇輕蔑地一笑,以他靈魄境中期的實力,對付蘇云這樣尚在聚靈境的修士將是碾壓型的勝利。
他不慌不忙地從腰間取出一張碧色符篆,口中念念有詞,頃刻,他手中符篆暴漲二十倍不止,在他的上空漂浮起來。
“東阿之水,瀑布之術(shù),破!”蘇奇喝道。
隨著蘇奇令下,這張巨型符篆發(fā)出一聲低沉的爆炸聲,緊接著,一個大瀑布自符篆內(nèi)傾盆而下,欲將蘇云淹沒。
蘇云拿出一道金身符,朝胸前一拍,緊接著他通體金光一閃,肌肉暴漲,竟不去躲,反而迎上了這道瀑布。
大瀑布轉(zhuǎn)眼就將蘇云淹沒了,蘇奇見狀,輕蔑一笑,冷聲道:“不自量力。”
話音剛落,大瀑布由內(nèi)部爆裂開來,化作漫天的水花,這些水花搖身一變,成了一張張泛黃的紙張,漂浮在空中。
蘇云從其中沖了出來,一只拳頭先他一步擊了過來。
蘇奇牙一咬,伸出一只手掌來試圖接住這只拳頭,碰撞發(fā)生在下一刻,不敵拳頭的猛烈罡風(fēng),蘇奇倒飛出去,他甚至沒能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怔然地擦去嘴角的血沫,回想碰撞發(fā)生的那一剎那。
隨后,蘇奇驚恐地意識到,蘇云的法力雄厚已在他之上了!
蘇奇驚呼道:“蘇云,你進階靈魄境了!”
“多謝師弟關(guān)心,在下不久前才進階的。”蘇云淡淡道。
蘇奇吞咽了一口口水,對方明明是剛進入靈魄境不久,法力卻已經(jīng)在他之上了,如此一來,或許只有靠嫻熟的技巧了。
想到這節(jié),蘇奇神色一凝,一張青色符篆浮在了他的身前,旋即大喝一聲,一根大腿粗的藤蔓自符篆內(nèi)伸了出來,徑直纏住了蘇云。
這株藤蔓來的飛快,蘇云尚還沒有反應(yīng),便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纏住了,剛要運轉(zhuǎn)法力,卻發(fā)現(xiàn)這株藤蔓竟然有壓制住法力流動的功效。
但這株藤蔓畢竟不是什么高深的法術(shù),蘇云稍一用力,藤蔓便有了要裂開的跡象。
眼看蘇云就要掙脫而出,蘇奇臉色一沉,一道赤色流光朝蘇云激射而去。
“南明之火,爆!”
蘇奇的臉色猙獰起來,陰陽閣弟子們深諳陰陽五行之道,相生相克之理自然不再話下。此時蘇云被木氣纏繞,若是再被一道火系法術(shù)擊中,其中所造成的傷害便不是簡單的相加關(guān)系,看似普通的相生相克,卻暗藏了深刻殺機。
蘇云自然清楚蘇奇下一步的所作為,臉色一變,幾道符篆便護在了身前,阻礙了南明之火與藤蔓的接觸速度,僅在一息之間,這些符篆便在南明之火下化作一抷灰燼,四下散開了。
趁此機會,蘇云大喝一聲,徹底從藤蔓中逃脫了出來,與此同時,南明之火撞在了藤蔓之上,木生火,這兩道法術(shù)糾纏在一起,威力已不亞于煉神境強者的全力一擊。
蘇云眼見無法躲閃,神情一凝,當(dāng)下催動了一張歸元真水符。
歸元真水,是和三味真火同階的存在,南明之火在它面前不過如燭光罷了。
僅在瞬息之間,南明之火化為了一絲青煙。真水之強勢,催動起來代價不可謂不大,此刻蘇云身體里的法力已經(jīng)嚴(yán)重透支,好在天靈脈在身,才不至于這般狼狽。
蘇奇苦笑地?fù)u搖頭,現(xiàn)下蘇云已不是他影響當(dāng)中的那個廢材了,如今的蘇云,已經(jīng)比他強出了太多太多。
利用肉身破解東阿之水不提,隨后祭出一張歸元真水符的舉動則足以令人咋舌,諸如歸元真水此類的符篆,是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繪制的。
就在蘇奇沉吟之際,蘇云再次將一張金身符拍在了身上,頓時金光大盛,他再次舉起一只拳頭,瞄準(zhǔn)了蘇奇的面門……
蘇奇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開始的時候就應(yīng)該和這個族弟交好的,他原本對蘇云也無太大的惡意,都是蘇浩在背后挑撥罷了。
他的確有點嫉妒蘇云真?zhèn)鞯茏拥纳矸荩牵刀视钟惺裁从茫?/p>
凡人和天才的距離,是怎樣也無法彌補的,靠嫉妒就又能改變什么,倒不如腳踏實地修煉,以此來拉近和天才之間的距離。
蘇奇的心中百般思緒飛轉(zhuǎn),得罪了一名真?zhèn)鞯茏樱院笤陂w中的日子估計不會太好過。
意料之中的拳頭并沒有落下來,蘇奇睜開眼睛,摸了摸還完好如初的鼻子,他看向蘇云的時候,蘇云也正看向他,面露微笑。
“蘇奇師弟,你輸了。”蘇云微笑道。
“是啊,蘇云師兄你贏了。”蘇奇無奈地笑了出聲,他對蘇云再敬了一禮,跳下擂臺直接遁入到了人群之中。
裁判判勝,宣布蘇云晉級前一百。并通知下一回合的試煉方案在出來以后才會通知他,蘇云眼見再也沒事了,遂離開了五行峰。
如此容易就晉級了前百,蘇云并沒有太大的興奮,但這一切在一天前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或許是境界提升了,心境也有所不同了吧。
人群之中,蘇浩將蘇奇攔了下來。
蘇浩一臉狠色道:“奇弟,方才的比試我看了,蘇云欺人太甚,下回,我替你討回公道。”
“你是打不過他的,永遠(yuǎn)也打不過。”蘇奇頭也不回,懶散地說道。
“哼,蘇奇,你這個懦夫,你輸給蘇云,無非是修為太低了罷,換做我,定打得他跪地求饒!”蘇浩聲音愈來愈大,臉也漲的通紅。
蘇奇沒有搭話,徑直一人朝遠(yuǎn)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