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巽立刻站了出來：“小女年紀尚輕不諳世事，眼下暫無婚配的打算……”

梁侍郎再次開口，打斷了晏巽：“晏相大女兒嫁與珂王成了皇上的皇嫂，小女兒再入宮為妃，豈不是親上加親的好事？”

晏巽回頭看了一眼梁侍郎，轉而面向上首的皇帝，“晏家多得恩寵，全靠皇上垂青，不敢再奢望。”

承明殿上，皇帝南珩謨終于開了口：“朕當下還未有納妃打算，此事不必多言，至少擱置到……來年開春吧。”

往日提出，南珩謨可是直接不搭話，或是明確表示沒有這個打算，如今提出來年開春已是退了一大步，那些御史以及梁侍郎不再步步緊逼，這話題便被暫時翻了過去。

散朝后，晏巽被皇帝留了下來。

“老師，今日在朝堂之上，委屈你了。”

晏巽拱手做禮，“臣不敢當。”

“他們閑的很，不用理會就是。”

“是，只是御史們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

南珩謨擱下手中的筆，站起身踱步至晏巽面前。

晏巽便將頭壓得更低了些。

南珩謨伸手將他扶起，“老師，朕有個不情之請。”

晏巽終于抬起了頭，和南珩謨兩兩對視：“皇上請講。”

“若終究無法推脫，朕希望，可以將老師的女兒迎進宮。”

晏巽當即跪了下來，腦子里霎那間閃過了無數種結局，然而良久之后，還是應了下來。

……

一月后，除夕宮宴。

晏菁一大早便起了床，十幾歲的姑娘終究還是愛熱鬧的，采蕓也早早起身來到她房中為她梳妝。

“小姐，今兒的衣裳亮麗，便化個明艷一點的妝容吧。”

晏菁看了看一旁絳紅色的衣裙，嘴角略微勾起，“今日我心情好，便就照你說的做。”

采蕓笑著應下，一邊拿起脂粉往自家小姐臉上涂抹，一邊說著：“小姐模樣出眾，平日里不喜裝扮已然十分出眾，今日費了心思，更是無人能比了。”

晏菁瞥了采蕓一眼，“就你話多。”

“奴婢這是實話實說。”

晏菁笑著，任由采蕓擺弄，最后選了一個最為鮮艷的口脂顏色，抹上之后更是明艷照人。

晏菁換好衣裳，大紅色更是襯得她氣場全開。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再次肯定以后要少打扮的這么艷麗。

母親去世早，可她的美名卻是至今仍在流傳，她有得天獨厚的遺傳條件，不過不僅僅遺傳了母親的傾城之貌，還多添了點自己的媚氣，若是再化了高挑的眉型或飛揚的眼尾，便成了話本里禍國殃民的絕世妖姬長相。

是以她從小便很少參加宴席，且以淡妝活了這么些年。

不過今日是及笄之后的第一個除夕，父親許了她自由出府的權利，反正也沒有多少人認識她，也就不是特別在意了。

她將眼睛從銅鏡上挪開，不再去看鏡中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準備去找晏巽。

然而剛出門，就見到府里的掌事林四娘往她這邊來了。

“林媽媽，這是……”

林四娘看著她的打扮，有些難為地開口：“三小姐，宮里來了旨意，說是要迎您和相爺去宮里參加宮宴，奴家這便來找您來了。”

晏菁皺眉：“宮宴？”

“是啊，還請三小姐快跟奴家去前堂吧，相爺已經在等著您了。”

晏菁咬唇，此刻要換妝面已經來不及了，她用手抹了一把嘴唇，手指上蹭上了一些口脂，如此一來，唇上的顏色應該是淡了些。

她搖搖頭，只得這樣前往了。

“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