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客廳里,身體不住的發抖。
我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緊緊的握在手里。
我不知道過去多久,我只知道,度秒如年,忽然,外面傳來了劇烈的打斗聲。
有人的悶哼,似乎是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撞擊聲那么的明顯。
落在我的耳朵了,恐懼更多。
我深吸口氣,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正準備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的聲音停止了。
我遲疑著,開了門,悄悄的把頭伸出去,只看到走廊里有一灘血水,血紅色,陰暗的光線下,它像是一個詭異的笑臉。
在對著我發笑,像是來索命的,朝著我爬過來,一步一個印子。
冷汗密密麻麻的遍布我全身。
我愣愣的看著那灘血,身體發抖,呼吸都不自覺的放緩了。
我感覺到自己身體發軟,下意識的一手扶著墻,腳下無力,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癱坐在地上。
手上的刀也掉了。
在寂靜的走廊里發出沉悶的一聲。
我心臟劇烈跳動,像是有人用手緊緊的攥著,眼前的景象都飄忽起來。
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蒼白的像鬼。
忽然,我眼前出現了一雙腳,可我整個人已經虛脫,甚至無法分辨這人是誰。
我只知道我在怕,我在顫抖。
“沈沫。”
他在叫我的名字,而我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我睡的并不安穩,夢里有很多場景,有很多血,有惡鬼在向我招手。
他們對我說,地獄需要我。
我猝然驚醒,呼吸沉重。
我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房間,剛剛發生的一切好似都是一場夢一般,我甚至有點分不清。
這時,我的房門被人打開,我警惕的看過去。
薛宸推開門,站在門口,他沒有進來,很紳士的問我:“可以進來嗎?”
看到是她,我沒來由的松了口氣,緩緩點頭。
他走進,我才發現他手里端著一個碗,還冒著熱氣。
我愣愣的看著他。
他回答:“這是姜茶,我看你暈倒在門外,身體有些發燒。”
“喝一點吧,暖暖身子。”他遞過來。
我捧過碗,冰涼的手這才溫熱起來,心里似乎都涌進了一股暖意。
我問他:“我怎么會來我家?外面的血是……”
“我不放心你,就想過來看看,剛好看到有人趴在你的門口,鬼鬼祟祟,只可惜,那人跑的挺快。”
“謝謝。”
我很客氣,低頭慢慢的喝著姜茶,和以往一樣,再也沒了話說。
我看到薛宸抬了抬手,我抬頭目光有些冷冷的看著他,男人似乎懂我的防備,他很溫和的笑了笑。
他似乎在糾結什么,隔了好一會,我才看到他抬起手,他把手放在了我的頭上,揉了揉,聲音很輕:“你放心,我會一直在。”
我喝完姜茶后,他就離開了,我一點睡意都沒有,心里驚濤駭浪。
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覺得以后的生活,似乎有了點期盼。
我拿出了薛可的照片,笑得淚如大雨滂沱。
“可可,你有一個很好的哥哥。”
“如果你活著,肯定是最幸福的妹妹。”
-
翌日,等到鈴聲響起,我才有些麻木的起身,洗漱上班,家里,依舊一絲不茍,一如往常。
可能是一夜未睡,我哪怕是化了妝,也掩蓋不了眼角下的烏青,鏡子里的我,臉色蒼白,雙目無神。
像個孤魂野鬼,在人世間飄著。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
到了公司,我才知道,周漾死在我家的事,不知道為什么已經被傳開了。
是啊,就算捂得在嚴實,有些事情,也會從指縫里透出來。
大家看我的眼神,不是帶著打量,就是帶著嫌棄,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其實,這和以前,沒什么不一樣的,我本就不受人喜歡,只不過,這一次,連唯一一個愿意和我打交道的錢曉月,也開始對我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
她憤怒地看著我,聲聲都是指責:“沈沫,你怎么還有臉來公司上班!”
“如果那天周漾是送我回家,他就不會因為你被害了!”她在懊惱。
“你就是一個害人精,只要靠近你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早就習慣了流言蜚語,比她說的更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以至于我無動于衷,落在別人的眼里,可能這就是麻木不仁。
這樣,好像更加激怒了錢曉月。
她朝著我吼:“沈沫,我在和你說話,你聽不到嗎,你當什么啞巴。”
錢曉月聲音太大,不僅是工作人員,就連前來辦事的普通人,也都聽到了。
我坐在工位上,瞬間能感覺到有無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審視的,鄙夷的。
他們好像就能代表法律,對我進行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