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依舊沒有說任何話,薛宸存了錢,很快就離開了。
我忙碌了一早上,中午可以休息一會,可錢曉月一直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問著關于薛宸的事情。
她對薛宸很感興趣,也是從薛宸開始,她對我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我就算反應再慢,也懂了她的意思。
錢曉月想要把薛宸變成自己的客戶。
我無所謂的開口:“有本事,你就自己去跟他說。”
錢曉月忿忿,可她拿我沒辦法。
下了班,我例行公事一般去了趟超市,出來時,已經晚上了,外面霓虹閃爍,走在街頭的,有情侶,有朋友,說說笑笑,好不快哉。
我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沒有人和我說話,也習慣了沒有人愿意真心和我交朋友。
我走在自己走了很多年的小路上,周圍沒有人煙,連僅存的一額路燈都因為經年不修,而忽暗忽明的。
忽然風起,咣當一聲,路燈不堪重負的掉了下來,微薄的光徹底熄滅,我心頭一顫,正打算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身后,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噠噠噠——
不緊不慢,就像噩夢里拿著刀追著我跑的人,他總是游刃有余,像是在戲弄我,看著我逃跑,然后欣賞著我跑不了的狼狽感。
與噩夢無限重合的場景讓我呼吸狠狠一滯,下意識的回過頭,身后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影。
我呼吸急促,拔腿就要跑,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雙大手,驚的我尖叫一聲,下一秒,我被推了一下,后背撞在了墻上,疼的我悶哼一聲。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我感覺我的骨頭要碎掉,我戰戰兢兢的抬起頭,看清了男人的臉。
我不認識他,我開始劇烈掙扎。
可他死死的摁著我,我的力氣很快耗盡,他手在我的肩膀上游走,甚至很輕挑的勾起了我的衣服。
他聲音格外張狂:“沈沫,你可能不認識我,我叫王柳洋,喜歡你很久了,每天都看著你,看的我心癢癢。”
他手不安分,目光也不安分,像是看物品一樣的看著我,目光里的骯臟哪怕在黑夜里都清清楚楚的。
我隱隱約約的想起,這一帶有些混混,而王柳洋就是其中之一。
我心里厭惡又害怕,卻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我警告他:“你若是還不收手,我現在就要報警了。”
王柳洋很輕蔑:“報警?警察都管不著我!”
“你放開我!”
我衣服的領口被他解開了,我掙扎過,他將我的手摁在頭頂,我拼盡了全力,因為劇烈掙扎,指甲狠狠扣著墻壁,似乎這樣就能把身上的人趕跑。
我心里一片悲涼,我甚至不知道為什么是我遇到這樣的事。
千鈞一發之際,我看到王柳洋被人一腳踹開,鉗制松開,我急急忙忙的扣好自己的衣領,我呼吸都亂了。
我顧不得手上的血,也感覺不到疼,這一刻,委屈又憤怒。
“人渣。”我罵了一聲。
王柳洋被打跑了,我這才注意到救我的人,竟然是早上才在銀行里見過的薛宸。
我感激道:“謝謝。”
薛宸聲音溫潤:“小事而已。”
對他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不是,我感覺自己仿佛鬼門關走了一遭,我看著眼前的人,身高挺拔,很是正派。
我心里很糾結,我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打交道的人,可薛宸畢竟救了我。
最簡單的道謝,也是應該有的。
就在薛宸準備轉身離開時,我一咬牙,聲音都發著顫:“要不,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薛宸沒有拒絕,我帶著他,去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館,叫了兩杯咖啡,溫熱的咖啡雖然苦澀,卻讓我冰涼的身體有了點溫度。
我垂著頭,捧著咖啡杯,任由指尖上的血跡滴落,一言不發,又恢復了冷漠至極的模樣。
我已經習慣這樣偽裝自己,改不了。
薛宸問了我很多問題:“你住在附近?”
“在b棟。”
“房租貴嗎?”
“還可以。”
他問,我答,沒有什么不能說的,無非就是一些好像是朋友之間的寒暄,好像沒有任何一點的突兀,卻又冷漠生疏至極。
喝完了咖啡,我去結了賬,借著手受傷要回家治療的緣由,與薛宸道了別。
我知道薛宸跟在我身后,等我上了樓,開了燈,我站在窗前,才看到樓底下的男人轉身離開。
我抿了抿嘴,去找了醫藥箱,給自己手上上了藥,把食材全部擺放進冰箱里,才去洗漱。
洗到一半,我的動作忽然頓住——
我僵硬似的轉過頭,看著馬桶,我早上離開時,專門把馬桶蓋蓋上了,物業中午給我打電話說,他們專業修馬桶的人請假了,過幾天再來修……
所以今天,不會有人來我家,可是,馬桶的蓋子……為什么是打開的?
我捏著牙缸的手猝然收緊,指尖泛白,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速,像是無形中有一個人,監視我的生活一般。
他知道我的一切,甚至可以隨便進入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