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
牧奴嬌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這可關(guān)系著我們?nèi)胫餍^(qū)的成績，怎么能說取消就取消？”
繼而，她又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情緒，“抱歉，我剛剛……好像是有點激動。”
“沒什么。”林北搖搖頭，“這一次是意外。不會影響的。”
“意外？”
“嗯。我剛剛在市中區(qū)那邊，發(fā)現(xiàn)了一只統(tǒng)領(lǐng)級的巨蜥偽龍。”
“統(tǒng)領(lǐng)級？”牧奴嬌有些訝然。
“那你沒事吧？”
“還好。”林北沒有說出自己先前與其交手的事，“我只是遠遠望見它在捕食，而且在市中區(qū)有一群忠實的小弟，估計我們的隊伍就是能撐到勘測完成也會死傷慘重。”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去了。”
可沒想到。一向謹慎的牧奴嬌，此刻竟是反駁起了林北的話，“能繞過去的話我們應(yīng)該試試的。”
“就這樣回去的話，我們肯定拿不到好成績的。”
林北感覺有點奇怪，“你以前應(yīng)該不是這種性格的。”
“抱、抱歉……”牧奴嬌也察覺到了什么，“我的情緒似乎的確有些不對。”
“沒事，可以理解。”林北點了點頭，“這陣子我太擺爛了，隊伍里的壓力都給到你頭上了。”
“沒有，我是自愿的。”牧奴嬌道。
兩人之間一時陷入了沉默，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過了許久，林北再次開口，“能問你件事嗎？”
“你說。”
“以你的家境，應(yīng)該沒必要在意學校發(fā)的這些獎勵吧？”
林北試探著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次試煉的成績？”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牧奴嬌咬了咬唇，猶豫再三，還是緩緩道出了原因。
“你知道的，我在牧家……嗯，算是有一點地位的。”
“別這么謙虛啦，雖然平時你一直偽裝的很親民，不過你富家大小姐的這個人設(shè)我還沒忘呢。”
林北笑道。
牧奴嬌緊皺的眉頭舒緩了許多，焦慮的臉上也擠出了一些笑容。
“是啊，我是富家大小姐。”
“可富家大小姐的生活其實也是身不由己的。”
“怎么說？”
“像我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分兩種，一種就是游手好閑、作威作福的，這種人在世家其實是很被看不起的，但凡關(guān)系到家族利益。他們就是犧牲對象，家族要求他們做什么，要求他們?nèi)⒄l，要求他們呆在哪里，他們不敢違抗……”
“說白了，你吃家族的，喝家族的，那你一切都得聽家族的，一切！”
牧奴嬌把“一切”這兩個字加重了很多。
“另一種，那就是憑借著家族給的資源而不斷提升的。像是貸款，你為了超越、卓越。從家族獲取走了多少貸款，這確實可以讓你嬴在起跑線上，但相應(yīng)的。你在將來就要拿出足夠的成績來償還這個貸款，否則你的一切仍會由他們來支配……安排你做什么。”
“這大部分人會勉強接受，但最常見。也最身不由己的支配，就是聯(lián)姻咯。家族與家族之間總會有合作，可這個合作相互之間不信任，便需要兩家聯(lián)姻來做保障。這也是為什么那么小說、電影里總會出現(xiàn)豪門所謂逼婚橋段了。”
牧奴嬌今天的情緒的確有些不對，往日里的她絕不會用這樣一番偏激的話來詮釋世家。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林北點了點頭，“我想我可能理解你想變強的理由了。”
“其實我有時候也蠻羨慕圖圖的。”牧奴嬌輕嘆口氣，“她算是世家里極少數(shù)的例外了，全家上下都特別寵她。如果不是她太胡來的話，也許婚姻的事也不會干涉的。”
“但這對于你們來說，就是一種奢求了。”林北順著牧奴嬌的話揣摩著，“你們必須不斷地鞭策著自己，讓自己不斷前進，否則，就會淪為家族中聯(lián)姻的犧牲品。”
“說犧牲品其實有點極端了。”牧奴嬌搖搖頭，“隨著我們在家族里地位的提升，家族也會逐漸開始參考我們個人的意見。”
“以我現(xiàn)在的成績，家族暫時還不會對我做些什么。”
“但我們進入主校區(qū)之后，就要開始準備學府之爭選拔賽了。”
“如果沒辦法入選，恐怕家里就要開始為我安排相親了。”
“這么早？”林北有些意外，“你現(xiàn)在最多也就20吧，你們家里到底是有多怕你嫁不出去啊。”
牧奴嬌搖搖頭，“其實我這已經(jīng)算是晚的了。像我妹妹，已經(jīng)陸續(xù)有意地去結(jié)識年輕俊杰了。”
“咦？那怎么還沒人來結(jié)識我？”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不算牧家的女孩子？”牧奴嬌幽幽地問道。
“哦，哦……”林北有些尷尬，“我下意識地忽略了你的牧家身份。”
“我一點也不介意，或者說，我更喜歡你這樣對我。”
牧奴嬌搖搖頭，“其實這樣就挺好的。”
“能讓我意識到我是以‘牧奴嬌’的身份被你認可，而不是‘牧家大小姐’或者其他的身份。”
“不過可不要多想，雖然家族里有問過我的意見，但我是以自己的意志結(jié)識你的。”
牧奴嬌補充道，“我可不是那種功利的女人。”
“哦哦，沒關(guān)系，我是。”林北道，“請問能給我錢嗎？”
牧奴嬌被林北這一出直接給逗笑了，“以你現(xiàn)在展露出來的天賦，隨便加入一個大勢力都有的是錢。”
“更何況，你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不不不，我超喜歡錢的。”林北道，“艾圖圖不是天天跟你們吐槽我嗎？你們怎么會對我產(chǎn)生這么錯誤的認知？”
牧奴嬌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艾圖圖那個小笨蛋的確是天天跟他們聊起林北不錯，但她到底是什么想法，以她這么久與艾圖圖相處的時間，早就將她的心理摸了個七七八八。
“對了，說到這里。”
牧奴嬌想起了什么一般，“你對圖圖就沒什么想法嗎？我感覺她挺喜歡你的呀。”
伴隨著這話出口，牧奴嬌原本已經(jīng)平淡下來的心情，卻也因此而有些忐忑。
“你們怎么一個個都這么八卦。”林北有些無奈。
“我說過了，黑教廷未滅，無以家為。”
“黑教廷是除不盡的。”牧奴嬌那雙眼含秋水的眸子望著林北，“你的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只要這世界上還有人作惡，那‘黑教廷’的存在便永遠不可能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