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要隨隨便便就曠課,你也剛轉來不久,原先學校怎樣我不管,但是到了我班上,就得服從學校的校規校紀的。”秦恒語重心長的說,“高考在即,我希望你以學業為重,再苦再累,也就這么幾個月了。”
臨走時夏瑞安突然問道:“秦老師,上大學之后真的會變好嗎?”
這一問,還真把秦恒問住了,夏瑞安也沒打算讓秦恒回答這個問題。回到教室,白水水被許優優幾人圍著,也不知道在說什么,白水水抿唇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樣子,夏瑞安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在走廊站了一會,等上課鈴聲響了才慢悠悠的回到座位上。被許優優等人踩過椅子,夏瑞安擦都沒有擦一下,就一屁股坐下去了。反正不管擦不擦,褲子還是會被弄臟的,她就不費力去做這無意義的事情了。
高三是要晚自習的,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的學習,為了上一個好大學,已經耗費十幾年,不能在這關鍵時候掉鏈子。學習委員又發了一套化學卷子,夏瑞安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做題,增大壓強,對已達到平衡的反應3X(g)+Y(g)U2Z(g)+2Q(g)產生的影響是()。盯著試卷好一會,夏瑞安放棄了。學習什么的確實不太適合她,扭了扭脖子,看到許優優已經做完了一大半。
不得不說,許優優在學習這一方面確實是厲害的,這也就是許優優一直受老師青睞,不管她怎么欺負同學,最后都會不了了之的原因吧。
成績不好的學生,不配。
宋魚從餐館出來已經十點了,餐館位于離學校不遠的拐角處,下晚自習的學生會進來吃夜宵,所以餐館里的價格都不是太貴。
他今天并沒有別的什么事,想著早點回去睡個懶覺,就走了一條比較近的小道。這路什么都好,就是沒有路燈,今天星光漫天,也不至于太黑。
才走了不到一半,就聽到一些雜吵的謾罵聲,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宋魚也沒在意,這一帶總是有那么幾個學生聚在一起找樂子。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心態,一腳在象牙塔里,一腳踩在淤泥里,樂此不疲。
走進來,才看到有十幾號人,圍著一團,手里還拿著手機,像是在錄像,推推搡搡的。宋魚考慮著,是不是得退回去,走大路。
“趕緊的,把她衣服扒了,拍個照就得了。”一個女生喊道:“真妍,拉住她的左手。小敏去拉住她右手。”
被叫小敏的人唯唯諾諾的過去拉住右手,但是她可能沒什么力氣,或者害怕,剛碰上就被甩開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率先看到了宋魚,高喊一聲:“有人來了。”
原本雜亂的聲音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女生抽泣的聲音。停止刁難的學生,開始把目光都轉向了巷子口的宋魚。昏暗光線下,看不清來的人是誰,但是沒關系,他們并不關心這些。
也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喊了一句:“把他抓過來,一起啊。”
他們不由分說把宋魚拉過去,和被欺負女生面對面站著。那女生的衣服已經被扒拉得破破爛爛的,勉勉強強的掛在身上,臉色蒼白,還有抓傷的痕跡,應該是掙扎時留下的。
“白水水,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吧,現在送你一個,來,先接個吻。”為首的女生說著就要指揮著幾個人把他們壓著接吻。
一灘哄笑。
本來想看他們能玩什么花樣的宋魚,也覺得無聊。掙脫了抓著他的兩個男生,一腳把人踹在地上,說:“都是我玩剩下的,有什么得意的。一群智障!”
在場的人都驚了,大概是沒有碰到什么硬茬,這是第一次。宋魚才不管他們什么反應,抓著女生就往前跑了,他們追了好一會,到了大路上,也就不敢了。
宋魚看著沒人再追上來,也就放心了,問女生,“你知道怎么回去吧?”
白水水點了點頭,沒說話。宋魚也再多說,兩人就此分別。
這個冬天還是真的冷,屋外的水龍頭都結冰了,水出不來,還好昨天下午儲蓄了一桶水在屋內。
上面裹著一層薄冰,夏瑞安勺了一杯水到屋外刷牙。
“早啊,瑞安。”房東阿姨坐在屋外曬著太陽,摘菜。
“早,阿姨。”
夏瑞安已經到多天沒有看見媽媽了,看見房東阿姨的時間都比看見媽媽的時間長。夏瑞安不清楚媽媽到底在忙什么。
不過這個也不是很重要。在她印象里媽媽一直都很忙,很忙。自從搬來這里,她看見媽媽的次數屈指可數,房東阿姨說她在小店上班,什么樣班要夜不歸宿呢?
課間,聽到許優優和劉真妍談論昨天白水水和一個男生跑了的事情,今早白水水沒來,她們就說肯定是下不來床了,然后就哈哈大笑,夸張的很。
夏瑞安沒在意,不過白水水第一節課沒來,確實是反常。
宋魚答應了葉菲菲女士要去催債,也就是去嚇唬嚇唬那些人趕緊還錢。私下的小賭場,也就這附近閑來無事的混子,想一夜暴富的老賴喜歡來堵上一把。大都是要輸的褲衩都不剩的。
沒有看不起人家的意思,畢竟沒有他們存在,體現不出自己優秀。宋魚如是想到。
“阿公,什么時候把錢還上唄?”
破舊的門一副搖搖欲墜的架勢,搞得宋魚都不敢踹,氣勢上就少了一大半。不過手里鋼管,還算趁手。
屋里老頭也不害怕,被催多了,也就習慣了,反正眼前的這個人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樣。
“就1000塊錢,你還錢,我走人。”宋魚把鋼管在地上摩擦出赤耳的聲音,“我可聽說了,你兒子給寄錢了。你要不愿意還,那我只好打你一頓,然后錢我也不要了,你自個去醫院花去。怎樣?”
宋魚倚在墻壁上,一副好商量模樣。也不知道葉菲菲女士咋想的,還要給這個些人放貸,一分都要不回來的。
老頭把腿一伸,說“朝這打。”這個是被打多了,學會自己選擇地方了,宋魚有些無奈的看著他稀稀疏疏的頭發,一棍子打在他腿上,這錢是要不回來,打是必須的,每次都要他掏腰包墊錢,不給點教訓說不過去。還會助長他們的氣焰,大家都借錢不還,那不如去搶。
門一關,屋里慘叫聲也就與他無關了,不過宋魚還是好心的給他叫了救護車。
按著葉菲菲女士給的地址,繼續挨個上門催債,倒是讓他看到了昨夜被他踹了一腳的男生,那男生看到宋魚也是吃了一驚。
宋魚翻了翻賬本,例行說道:“溫良,欠葉菲菲女士,兩千。你是溫良?”
這是一個新面孔啊,看著年紀不大。
溫良很沒底氣的說:“我現在沒錢,再緩緩幾天吧。”
他不確定宋魚手里的鋼管會不會打在他身上,按照昨夜宋魚踹他架勢,溫良認為自己打不過他,這時外面響起了呼嘯而過的救護車聲音。溫良瑟縮了一下。
宋魚站在門口,思考了一下,問:“你是學生嗎?”
“不是。”
“那昨天為什么混在一群學生里?”
溫良雖然不知道宋魚問這個干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許優優叫了好些人,都不是學生,就是要給那個女生難堪的。他只是拿了錢,替人辦事,撐個場面。
聚眾斗毆,不在于斗毆,在于聚眾。人多了,氣勢上就能壓倒對方,就省去了斗這個環節了。但是溫良也不知道自己一大群人特么的只是為了欺負一個女孩子。所以昨夜寧愿去拉扯宋魚,也不想過去對付一個小女孩。
宋魚點了點頭,隨即道:“雖然你沒錢,也表示說緩幾天還錢,但規矩還是要有的。”
說著就用鋼管給他來了幾下,倒是沒一下重手,疼是真的疼。看著溫良齜牙咧嘴的樣子,宋魚道:“我下次還會來的。奉勸你一句,少參合那些學生的事情。弄出什么事,你可要進局子的。”
白水水不只是早上沒來,下午也沒有去。夏瑞安從抽屜里拿書的時候,掉出了一只蛇,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