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腳下，車就只能停在路邊了。從后背箱里取出行李，一人拎著一個進山了。男生領的包自然是大一點的，里面有帳篷，食物，和一些應急物品。

他們從人走的多的路，到被圍起來寫著禁止的靠近的地方。那是連當地人都很少涉足的地方。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在里面，外面還是太陽照射下干裂的土地，進到里面就明顯不一樣了，越往里面，土壤越濕潤。

此時已經下午三點了，大家身上衣服濕透了又干了。太陽透過茂密枝葉照射下來，已經沒有那么種炎炎夏日的感覺了。大家甚至感覺到了涼意，特別是不知從哪吹來的風，讓一哆嗦。

程佳怡看了一眼電子手表上顯示的溫度，24度。大家像是從烈日之下突然進入溫度過低空調房，深感不適。

“大家把外套拿出來穿在身上，別感冒了。”程佳怡提醒道。

山里出現身體不適是很麻煩的，特別是感冒這種。持續時間長，整個人會變得軟綿綿的，吃藥也不怎么管用的小病。

等到了五點，山里已經很黑了，沈時抬頭沒有看見天空，只有繁茂的樹枝，交錯在一起。現在不能再走了，得找個寬敞的地方扎營，最好是靠近水源。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圈，終于看到了溪流，清澈見底的，底下的石頭都光滑的，有苔蘚依附著，不宜踩踏，容易摔倒。

男生們開始搭帳篷，女生就在附近撿一些樹枝，樹枝倒是不少，但是這邊濕度太高了，很潮，要找到干的不容易。找著找著就走遠了，等王甜甜回過神的時候，身后已經看不見帳篷了。

還好她膽子大，方向感也不錯。順著來時的路，很快就聽到了宋宇和程佳怡喊她聲音，不過回聲太大了，導致王甜甜有些分辨不出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

“甜甜，曉麗，你們在哪兒，快點回來。”程佳怡喊著，“天黑了，不安全。不要走太遠了。”

“這邊方向不好辨認，我們先做記號，等會自己走丟了就不好了。”宋宇拿出一個野外求生刀，在樹干上刻了一個箭頭，指向來時的路。

等她們回合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了，還是王甜甜等在他們刻過箭頭的地方，回合的。找曉麗的時候倒是輕松了點，她根本沒有走遠，就在帳篷附近，只不過和她們走的不是一個區域。所以程佳怡喊的時候，她也沒有聽見。

這一小插曲過后，他們開始生火做飯。帶的米其實不是很多，主要是重，宋宇說山里會有大自然饋贈的。不過他們走了那么久也沒有遇上什么認識且能吃野果子。晚飯還得靠白米飯，和咸菜。

咸菜是安福送的，聽他們說要去山里露營，就給他們整了一大包咸菜。

方便且不容易壞。

他們帶的帳篷很大，第三個女生睡一個帳篷，兩個男生睡一個帳篷，輪流守夜。上半夜是沈時，他熬不了夜，到了十二點準睡著，所以他先守，然后再換另外兩個。

一切都很順利，第二天早上大家吃過飯之后，就往山的更深處走去。等到了第五天，程佳怡看著天氣，覺得是要下雨樣子，陰沉沉的不見日光。電子設備沒有信號，手機電量也很微弱了，太陽能充電寶并不管用，因為白天都在趕路，沒時間讓它嗮嗮太陽，所以它也是一副要罷工的樣子。

“別擔心。”沈時把粥遞給她說，“今天我們先休息，來都來了也不急于這幾天。”

留在營地其實也是很無聊的，他們吃了四天的咸菜，其實是有點扛不住了。特別是曉麗做夢都想吃大餐，喝奶茶的。宋宇說要給他們弄點魚，但是這條河里，似乎是沒有魚的，反正這么多天，他們是一只也沒看見的。

宋宇用樹枝做了一個十分粗糙的魚竿，和劉波在比較潮濕的落葉底下挖出些蚯蚓，就開始釣起了魚。有沒有魚程佳怡不知道，但這拋竿的姿勢倒是像那么一回事的。

魚是沒有的，雨倒是先落下來了，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豆大的雨落下來，他們全部進入帳篷，等待這場雨過去。

大雨讓溪里的水上漲了，很快就淹到帳篷了，他們只好冒雨挪了帳篷，大家都濕漉漉的，還好電子設備沒有進水。等雨過天晴，溪流寬了一倍，沈時沿河流走了一小段，跟宋宇說，“這溪流應該有魚的，你在這個位置再試試。”

雨水沖刷下，溪水有些渾濁。宋宇和劉波在沈時說的位置拋了桿，蚯蚓是活的，在水折騰一會，就不動了，繩子往下沉了下，是有東西的。

宋宇激動的拉一下鉤，連鉤子都不見了，繩子斷了。宋宇拿著魚竿給沈時看，總覺得這河里有點不一樣的東西。這咬合力太強了。

“會不會是王八。”沈時猜測的道，“有一種龜，它牙口特別好。”

劉波說：“你說的是鱷龜吧。”

“對。”

“那也有可能是魚，食人鯧。”劉波說，“得提醒她們別靠水源太近。萬一被咬了不好，這山里很潮濕，霉菌很多，有傷口容易被感染，這里醫療有限，會很麻煩的。”

“我去。”宋宇說。

現在的溪水沈時看不出深淺來，從劉波手里拿過魚竿，拋了一桿，然后快速收回，什么都沒有，再拋，收回。等拋了六七次之后，終于有東西咬鉤了，沈時趁著它還沒反應過來，馴順收回來。

吊起來的是一條魚，巴掌大的魚。從鉤里取下來，嘴巴里有一口鋒利牙齒。劉波一眼辨認出來了，是食人鯧。但是這個地方怎么會這種魚，他實在想不通，分布于南美洲亞馬遜河中的一種魚，為什么這深山里會有。

沈時問，“能吃不。”

劉波點頭，“這種能吃，就是味道不怎么樣。”

“能吃就行。你看她們幾天沒吃肉了，這總比咸菜能入口些吧。”

“嗯，對。”劉波抓起那條魚，“我去處理一下。”

“等下，別靠近河邊殺魚。血水引來更多的食人鯧的。”沈時提醒的道。

劉波拿了折疊盆裝了水，弄到遠離溪流的地方處理。然后把內臟扔到沈時垂釣的地方，果然又引來不少食人鯧。難怪這一帶溪流這么干凈，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