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蠱”堯澤一點兒都不了解，也沒有見過，他對這玩意停留在故事傳說中。

“對于山里的那條大蛇，你怎么看？”堯澤這些年養成的習慣，不懂沒關系，遇事先問問時易，雖然初見時是個孩童樣，但堯澤知道時易活的時間比他長多了。

“那只腦子還在。”時易斟酌了一下。

“……”

指望不了一點兒。堯澤換了一個問法，“你打的過它嗎？”

時易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哥哥，我們走吧。”

堯澤象征性的拍了拍它的頭，“走是要走的，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走。”

“為什么？”

時易不明白，明知道有危險，還要留下來。他解決方式一般都比較直接且粗暴，打得過，打，打不過，跑。這個村子明明就很不對勁，這個山也是。

“我們大概是走不了的。”堯澤解釋道，“那些村民騙我們上山，應該和那條蛇有關。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大概率是要拿我們喂蛇的。我想他們口中的孩子，應該也是被他們弄上山的。通往懸崖的路，地面比較平整，沒有碎石塊，過道里也沒有長草，他們應該經常上山來的。”

“嗯，甜的？”堯澤往嘴里塞了果子，繼續分析道，“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樣，那些孩子必定是兇多吉少了。”

時易并不關心這些，他擔心的堯澤身體能不能扛住。這里氣候太過于潮濕了，容易讓人生病。妖妖說，堯澤的身體很嬌貴的，隨便一點氣候變化都是致命的。

還有一點，是時易最害怕的，上次和木木打架的時候，木木同他講過，“堯澤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引起蝴蝶效應，導致這個時空秩序紊亂。有可能是戰爭，有可能瘟疫，將這個時空重新洗牌。他的身體情況，你應該也很了解了，他只有回到自己時空才能恢復。我們目前知道的他必須親手殺死你才能回到他自己世界。對他來說，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如果他在這里死了，那么他在原先的世界也會死去。到時候怎么選，不用我教你吧？”

“哦，忘記說了，你這個小傻子不懂蝴蝶效應，這么說吧，澤龍山的一只蝴蝶震一下翅膀，可能導致萬里之外的海域卷起一場風暴。”

的確是不用教的，它和堯澤如果只能選一個，那么必然是選堯澤的。而且它相信，他們會重逢的。

“發什么呆呢？”堯澤敲了一下他腦袋，“村民語言不通，但他們能控制蛇蟲，應該是通過某種手段。昨日我們進村的時候，那些村民一早就知道有我們來，我當時還納悶，怎么還有人迎接呢？”

“和動物交流是你強項，要不你去試試。”

“哥哥，它們沒腦子了，交流不了。”時易弱弱的回道，看哥哥有些失望，立馬找補，“那個山里的大蛇腦子還在。”

堯澤來了精神，問，“那個大蛇，好交流嗎？”

“它情緒不太好，感覺很暴躁。”時易沒有隱瞞，“我在涯那邊聞到血腥味，可能是村民口中的孩子，如果所想的那樣，兇多吉少了。”

時易話的讓堯澤心里有些著急，在他認知里人命是很金貴的，小孩兒是應該被保護的，但這個世界一直在顛覆他認知。堯澤陷入了沉思，不能生氣，不能著急，送入蛇口的孩子是救不回來了，但這吃人的村子，他必須端了。

夜里寒涼，起了大風，樹葉沙沙作響，堯澤是被一陣恐怖的叫喚聲給驚醒的。時易手放在他腰間，環抱著他，他一動時易微微轉醒，略帶沙啞聲音問，“怎么了？”

“外面有東西。”堯澤沒動，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好似有腳步聲，又用什么拖著摩擦草地的聲音，有些混亂。又過了一會兒，所有聲音都歸于平靜，只剩下樹葉在沙沙作響了。

兩人躺在黑漆漆的石洞里，誰也沒有再次入睡，也不說話，睜著眼睛直到天微微涼，堯澤才堪堪睡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樹梢頭了。

“哥哥，你醒了。要吃東西嗎？”這不是一個問句，時易已經將水遞到了的嘴邊，“漱口。”

“你出去過了？”堯澤打量著他拿過來的食物，是一只烤熟的兔子，但這山里應該沒有，昨天他們在山里逛了這么久都沒有遇見一只動物，比如山里很常見的松鼠都沒有遇見一只，“你去哪弄來的？”

時易撕了一塊腿肉給他，然后解釋道，“我去了山下，從他們兔籠取的。”

“不問自取是偷。”堯澤批評了一句，也沒有再多說，畢竟這個時候還是填飽肚子最重要，道德這種東西，能活著再去遵守吧，“有什么發現嗎？”

“有，我進村子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我以為他們是還沒起來，偷偷趴在窗戶上看，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看了好幾家，確定是個空村。我才自己逮了一只兔子回來的。哥哥，我不是不問自取，是沒有可問的人。”

這倒是堯澤沒想到的。看來昨晚的腳步聲不是他們錯覺，那些村民上山了，并且在他們山洞附近徘徊過。

“一會兒，我們再去涯邊看看，然后去村里。”對于堯澤的安排，時易一向沒意見。將東西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挪了一塊大石頭在洞口上，防止別人進入。不管在哪兒，時易領地意識都是很重的。

他們沿著昨天走過的路去涯邊，果然這一路上都有新痕跡，很多人在這里走過的痕跡。時易說村里沒有人，大概是那些村民都上來了。

離很遠的地方，他們就聽到了類似于祭祀的吟唱，他們不懂此地方言，無從辨別說的是什么。但看到涯底竄上來比人還粗的蛇，頭上有角，張開嘴露出鋒利牙齒，毒液從牙間滴落下來，場面照實是讓堯澤頭皮發麻，動物園的巨蟒也沒它么大，它吃人，大概是一口一個吞，都不帶適應的。

堯澤拉著時易蹲在茂密草叢里，不敢靠太近。雖說蛇的視力不好，但這蛇明顯成精了，不一樣，還是小心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