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什么也沒有說。

夜戈卻止不住顫抖，他極力保持冷靜。

素云濤有些奇怪，他們在說什么，這孩子怎么在發抖？

陳風過來打圓場，道：“估摸著這些孩子到那個時期了，應該是中二，不過他們兩個關系看著真好。”

聽到“關系真好”這四個字，夜戈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原來如此，”素云濤恍然大悟，然后拍拍陳風的肩膀，“讓孩子們先一邊玩去吧，我有些事要問你，給我準備紙筆，信鴿還在吧。”

陳風點頭哈腰地說道：“還在，對了，我還存著一些美酒，大人陪我喝喝，高興一下，我們星森孤兒院，好久沒出這樣的喜事了。”

素云濤心想，也不是不可以，雖然他酒量不好，但他好歹有大魂師實力，酒醒也比一般人要快一些，不礙事。

沒等素云濤同意，夜戈忍不住小聲開口道：“還要喝酒嗎……”

“你這孩子，大人說話別插嘴。”陳風有些不耐，今天夜戈也太反常了，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太慣著他了，真是欠收拾，不過，這孩子怕是以后的境遇怕是會不一樣了，他馬上改了態度，“小夜，別鬧，我們就小酌一杯。”

湯姆挑眉道：“你是怕他喝醉了？耽誤你不成？”

這話帶著刺，夜戈聽出了湯姆對他的不滿，他趕緊捂住嘴巴，用行動表示自己不會再亂說什么了。

夜戈垂下眼眸，此事已定，他無法改變任何事……剩下的問題是，他應該站哪一邊？若是“背叛”了湯姆，他懷疑湯姆會在殺素云濤之前先弄死他。

“好了好了，你們這小娃娃出去玩玩吧，我和素云濤大人有話要談。”陳風揮揮手，“別胡鬧，再胡鬧我可是要罰你們的。”

幾個孩子一哄而散。

夜戈耷拉著腦袋，腳步沉重地跟著，前面一個與他熟識的男孩頻頻回頭，然后走慢了幾步，到他身邊說道：“怎么了，夜哥，你有魂力可以修煉誒，為什么看起來不太高興。”

“滾開，別煩我。”夜戈瞪了他一眼。

“哼，我懂了，不就是我沒有魂力，你看不起我就是的，行行，夜哥以后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了是吧。”男孩有些怨惱的說道，“我就看著不對，你和那個新來的關系好，肯定是看出他有魂力了。”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自己這個曾經的朋友貼過來的時候，夜戈感覺到背后一涼，不由得想到了湯姆說他厭惡麻瓜，也就是沒有魂力的人……他會此遷怒自己嗎？

不用猶豫，夜戈趕走了這個曾經的朋友。

“你現在做了一個明知的選擇。”湯姆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夜戈身子顫抖一下，差點腳一軟摔倒，然后聽到湯姆繼續說道，“可剛剛為什么會做出愚蠢的選擇呢？”

“我……”夜戈猛得轉身，眼睛去尋找大人的身影，卻見他們已經離開了，應該是走了小禮堂的后門，去院長的房間，他有點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對不起，我……只是有些不理解麻瓜的意思。”

“麻瓜就是一些低賤的人，他們沒有魔力……或則說魂力，他們的存在就是玷污這個世界。”湯姆說道。

夜戈敏銳地聽出湯姆語氣與之前不一樣，聲線微微有點沙啞，卻更加恐怖，更加陰森，他能從湯姆的黑色瞳孔中，看出猩紅的死亡之氣。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了肅殺的氣息，為了活下去，夜戈腦子轉了飛快，最后他試探著開口道：“……麻瓜玷污了世界的話，那您想清洗他們嗎？但是素云濤大人他……”

湯姆不爽：“不要在我面前稱呼其他人為大人。”

“我知道了，湯姆。”

湯姆輕嘖了一聲：“你好像還沒有認清現實，如果想要讓我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最好換個最合適的稱呼。”

“……大人？”夜戈試探著叫了一句，但見湯姆眉頭微皺，明顯他對這個稱呼不滿意。

湯姆要對素云濤動手的話，夜戈想著既然不能阻止，那么自己盡量不要摻和進去，為了在湯姆失敗之后完美的把自己摘出去。

不過，這也是他多慮了，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懷疑幾個年幼的孩子。

但湯姆要是真有那個能力的話，能夠以“弱”勝強殺掉素云濤，夜戈覺得自己為了活下去也該放低姿態。

夜戈朝湯姆屈膝跪下，低下頭顱彎下身子將腦袋盡量貼近膝蓋，擺出了最高的臣服姿態，他誠懇地說道：“主人……我的主人。”

“很好，這是你的榮幸。”湯姆點點頭，他過去的下屬哪個不比這個小鬼要好，現在只是迫于無人可用，才勉強收下這小鬼，“繼續說吧。”

“是……您要殺素云濤嗎？可是，他有魂力，是魂師呀……如果您想要清洗世界的話，魂師也需要殺嗎？”

“你錯了，對于我來說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我的仆人，另一種就是死人了……噢，或許可以留下一些用來取樂的玩物。”

夜戈聽了，只覺得膽寒發豎，這哪里是想要清除麻瓜凈化世界，他分明是想建立起自己的王國，坐上唯我獨尊的地位。

……

另一邊，圣魂村。

老杰克在武魂殿門口張望半天，都沒有等到那位戰魂大人。

“怎么回事？”老杰克不解，他們已經在這等了一個多小時，連人影都沒看到，甚至懷疑那位大人是不屑于來他們這個落后的小村子，畢竟連村子中的武魂殿，都只是大一點的木屋而已。

“杰克爺爺，如果那位大人不來的話，我們能不能去鎮上覺醒武魂呢？”一個男孩說道。

“小三？”老杰克有些奇怪，向來懂事的唐三，怎么會忽然提出這個要求，他們這去鎮上要很久，而且需要魂幣做路費，唐昊那個酒鬼，自然不能指望他出錢。

唐三卻很堅定，雖然他臉上還帶著些許“被爽約”的憤恨，現在偽裝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有些激動的小孩子而已，他道：“杰克爺爺，我們去鎮子上的武魂殿覺醒武魂吧，我絕對能成為魂師的！”

昨天，唐三做了一個夢，夢的具體內容已經記不清了，但依稀記得是一個預言夢，夢中他成為魂師，最后還獲得了神位，而現在為他覺醒武魂的魂師缺席，無疑讓事情偏離了正軌，這種觸犯到他利益的事情，唐三絕對是不允許的，而且他也認為，自己可是村子里最懂事的“孩子”，提這么一個很合理的小要求理應得到滿足吧。

唐三看著用理所當然的目光看著老杰克，這樣“熱烈”的目光，讓老杰克很別扭。

而唐三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預言夢被人動了手腳，種種超乎他預料的事情，讓他感到格外焦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