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拿著珠寶和現金，回到了油麻地自己的住處。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有廚房和單獨的衛生間。
屋里打掃的很整潔，看來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他將現金塞進床底下，拿著珠寶出門了。
剛從樓上下來，迎頭碰到個女人：“call你為什么不回？”
魏武抬頭一看，阿紅，高秋的女朋友。
一身藍色裙裝，黑色絲襪，腳踩高跟鞋，看起來確實正點。
“我又不是你老公，要賺錢混飯吃啊。”
“高秋呢？他去哪了？”
當初高秋死了，他和光叔商量過，暫時不告訴這個女人。
可是到如今，再瞞也沒必要了。
還是讓她死了這條心，省的白白浪費大好年華。
“本來不想說的，但想了想，你有權利知道。”魏武沉默了一會兒。
阿紅似乎看出不對，加高了聲音：“你說啊，高秋到底怎么了？”
“高秋死了。”
“不可能的，不會的……”
魏武拿出個錢包遞給她：“作為好兄弟，你以為我想，我用這種事和你開玩笑？”魏武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答應過秋哥，會照顧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說完，魏武轉身離開。
他早就發過誓，為了不讓秋哥女朋友守活寡，他會加倍努力的。
半個小時后，魏武回到了虎哥那群人的住處。
有人敲門，阿虎很機警：“誰？”
“虎哥，是我，小武。”
阿虎打開門，一臉震驚，將小武拉進屋中關上門。
阿JOE和大喪從屋里出來，同樣的滿臉震驚。
“虎哥，出事了，南哥他……”
阿虎沉重的臉上閃過一絲悲痛：“我們看到新聞，已經知道了，只是你，怎么會……”
“虎哥，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南哥，所以才……”
虎哥搖頭：“小武，不怪你，被沈泰擺了一道，那家伙竟然找了大圈黑吃黑。大圈那些人你也知道，為了錢什么都干得出來，你能跑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魏武拿出那個手提包：“我拼死殺出來，那些貨都在這，一件不少。”
大喪打開提包，幾人都看見了，確實是那些貨。
大喪當即道：“小武，辛苦了，兄弟。”
阿JOE也說：“南哥死了，一般人早拿著這貨跑了，小武，你夠兄弟。”、
阿虎滿臉的感激和信賴：“我沒看錯人。”
大喪又問：“虎哥，那下一步……”
阿虎沉默了，以前南哥是主心骨，他怎么說，他就怎么干。
現在南哥不在，他也不知道怎么辦？
看到沒人說話，魏武想了想說：“事情已經越鬧越大了，再搶一次，拿著東西離開港島，不然虧得慌。”
“我們四個？”大喪一臉的難以置信。
阿虎也沒想到魏武能說出這話。
魏武沒有在意兩人的表情：“四個足夠了，老話說，兵不在多，在精。”魏武說完又道：“不過，得想辦法搞點槍。”
這事大喪有門路，他當即道：“當初南哥吩咐過，路子有，今天晚上可以見面，就是……我們這批貨沒出手，沒錢買。武器那玩意兒，不是一般的貴。”
阿虎一個勁的吸煙沒說話。
“難道只有大圈會黑吃黑，我們不會嗎？”
三人同時看向魏武，這是個比南哥還狠的角色。
黑吃黑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想了想的大喪點頭認同：“干一票就離開，怕個鬼。”
虎哥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吐出一個字：“干。”
事情商量完了，阿虎拿出南哥，阿標、排骨三人的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前放著香爐，他們四個人人手一枝香，點燃之后拿在手中，三鞠躬完畢，香插在香爐里。
沒有多余的話，四人默默的站了一會兒。
出來混的，他們清楚，大多數都這是這種歸宿。
慘一點的，尸骨無存。
有緣下輩子再做兄弟。
簡單的儀式過后，魏武要出去一趟。
“虎哥，我出去一下，晚上之前回來”
“去吧，小心大圈那伙人。”
“我會的。”魏武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往里看了一眼，三人正在清點那些珠寶。
加油，都是好兄弟，必須做大做強，不然怎么顯示自己的價值，回去之后怎么升職？
魏武在街上走了好一會兒，確認沒人跟蹤，虎哥那些人把他當成自己人，不會輕易懷疑什么。
他攔了輛出租車，趕去一家公園。
光叔已經等在那里，手中拿著一張報紙。
魏武走過去坐下，和光叔背靠背。
“南哥死了，當時你在現場嗎？”光叔小聲問。
“在，兩幫人火拼，好不容易才殺出來的。”
“那四個大圈仔，都是大陸來的，什么來路知道嗎？”
“何耀東現身了，他的人。”
光叔動了動眼皮：“現場沒有發現何耀東，他呢？”
“他找到的人死了，估計繼續回去找人。”
“南哥死了，虎哥難成氣候，將他們一網打盡，只是時間問題。何耀東很重要，有沒有辦法接上頭。你是移民二代出身，你老豆當年在偷渡過來的那群人中很有威望，這事有戲。”
“還有別的事要交代嗎？”
“你注意安全，爛命華和高秋都走了，我不會讓高秋的悲劇在你身上重演。這次案子結束永遠不要當臥底了，站在陽光下當警察，我看好你。”
光叔一直在自責爛命華和高秋的死，本來他的臥底生涯還有一兩年，是光叔頂著上司的巨大壓力，不管如何，這次的案子結束就讓他回歸警隊。
魏武從長椅上站起身：“光叔，我明白。”
……
晚上八點鐘，西貢一處海邊破爛木屋。
阿虎和魏武，走進其中一間木屋。
開門的是個瘸子，帶著兩人走了進去。
屋中一共四人，魏武一眼認出來了，坐在那里的是黑鬼唐，另外三人是他的手下。
“坐。”黑鬼唐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阿虎走過去坐下，魏武站在他背后。
“不錯，還算有誠意，真的帶一個人來了，錢帶了嗎？”
阿虎直白的說：“還沒看到貨呢，畢竟我們第一次做生意。”
黑鬼唐揮了揮手，旁邊一個手下，拿來一個小包，打開扔在桌子上。
“四支航空曲，四支ak，按你要求一件不少。”
“價格呢？”
“航空曲一支五千，ak一支一萬，每支額外贈送十發子彈。單買子彈，兩種子彈打包，兩百發六萬塊。”
虎哥拿起一支手槍，檢查了一遍。
放下之后，又看了看ak。
“貨不錯。”阿虎從兜里拿出鈔票。
黑鬼唐拿過鈔票數了數，只有六萬。“你耍我？”
“子彈到手，剩下的一半自然給你。”
黑鬼唐同意了：“行，槍放在這里，誰去拿子彈誰留下？”
“我去拿子彈，我兄弟留下。”阿虎站起身怕了拍魏武肩膀。
魏武走過去坐下，一言不發。
黑鬼唐多看了幾眼魏武，他算是道上混的老江湖了，這么帥的匪徒，還是第一次見。
“當小白臉多好，當什么劫匪。”黑鬼唐笑著道。
“沒辦法，混口飯吃。”魏武不冷不熱道。
黑鬼唐不再說話，等著外邊的消息。
大概五分鐘之后，接到了瘸子打來的電話，說子彈已經取走了。
黑鬼唐看向魏武：“付錢吧。”
這個時候，魏武的傳呼機響了。
這是當初約定好的，是阿虎傳來的已經拿到子彈的信號。
魏武從兜里掏出六萬塊，扔在桌子上。
黑鬼唐拿起桌上的錢，正準備清點一遍，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