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中，摩托車很快消失。
獨留鞏偉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到地上的甫光動了動，鞏偉這才走過去扶起甫光。
甫光緩過來很多，看清楚了鞏偉那張臉：“人呢，黃金呢？”
“人跑了，黃金……被拿走了……“
甫光一把推開鞏偉，大聲罵道：“廢物……看清楚長什么樣沒有？”
“那人戴著頭盔……”
甫光一巴掌打在鞏偉腦袋上：“他媽的……”甫光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
“老大……”路邊草叢里，小黑喊了一聲。
鞏偉走過去，扶起小黑：“你怎么樣？”
“還行，死不了。”
“走啦，留在這里等著警察來抓嗎？”今天帶出來的兄弟就剩下兩個了，甫光猛地踢了一腳汽車：“把他找出來，整個港島還沒人敢搶我的貨，混蛋。”
鞏偉扶著小黑，三人離開了現場。
……
西貢，葉繼歡臨時落腳點。
人都回來了，不好的表情寫在臉上，誰也不敢說話。
一個個一言不發，站在那里，等著葉繼歡開口。
沒有了啟動資金，后邊的行動，計劃全都無從談起。
這是葉繼歡職業生涯以來，一個不大不小的挫折，說出去丟人啊。
還是阿虎打破了沉默：“歡哥，用不著愁眉苦臉的，小武馬上回來，我敢肯定，東西他會原封不動的帶回來的。”
葉繼歡早就聽說過，上次何耀東黑吃黑的事。
魏武那時候，殺了四人，拿著東西回來。
這次……也會嗎？
阿虎的堅決讓葉繼歡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愿不會讓人失望。
有摩托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葉繼歡和阿虎全都站了起來。
走到門外，看到魏武摘下頭盔，手中提著的正是那包黃金。
葉繼歡大喜，親自迎了過去：“小武，沒想到啊，你拿著東西回來了。”
魏武將那包黃金遞給葉繼歡：“歡哥，檢查一下，一件不少。”
葉繼歡接過黃金，直接扔給陳聰，摟著魏武的肩膀往屋里走：“兄弟，喝一杯。”
這一夜，不大的屋里，推杯換盞的聲音不絕于耳。
葉繼歡對魏武除了贊不絕口之外，也變成了阿虎一樣的復讀機。
什么兄弟厲害，夠義氣，龍潭虎穴，如入無人之境……之類的話，說了無數。
魏武酒量還行，沒怎么醉，沒有回住處，太晚了，今天住在這里。
第二天早上，陳聰一大早回來了，他好不容易又找了一個中間人。
這次很順利，魏武跟著一起去的，黃金以市價三成出手。
黃金不比珠寶，價格更高，平時能四成出手，但眼下葉繼歡別無選擇。
到手九十多萬現金，葉繼歡的謀劃終于有了實現的可能。
當天中午，買來了一桌子菜，席間，葉繼歡高談闊論：“小武，諸位兄弟，有了錢，很快就會有大把武器。有了武器，多少鈔票都不難。”
魏武放下酒杯，問道：“歡哥，有什么計劃？”
“對了，阿虎說過，你在這一行很有天賦，我的計劃說出來，你給參謀參謀。”
“歡哥，承蒙你看瞧得起，紙上談兵我還是可以的。”
葉繼歡哈哈一笑：“我就喜歡你這種，又狂又謙虛的人，有趣。”葉繼歡拿起杯子，一口酒下肚：“我想來想去，金店，珠寶店，來錢太慢了。強哥曾經一次搞了一億六千萬。強哥能干，我們也能干啊。”
陳聰當即附和：“老大，太好了，這回要發財了。”
阿虎挺淡定的道：“干什么都是干，當然選擇搞錢多的活兒。”
葉繼歡拍了拍阿虎肩膀，看向魏武：“小武，怎么樣？”
“不怎么樣？”魏武很直白的道。
阿虎還好，他無條件相信這個兄弟，陳聰直接炸毛：“小武，你什么意思，我老大的計劃不行嗎？”
“確實不行。”
陳聰直接站起來：“當年老大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葉繼歡攔下了陳聰，對魏武道：“有什么想法說來聽聽。”
“搶劫金店，珠寶店之類的，來錢太慢，風險也大，確實該淘汰了，完全就是夕陽產業。搶運鈔車，搶銀行，來錢快，但現在不合適。最近這段時間，港島一團亂麻，不僅是各個銀行、運鈔公司加強了安保，警方也在重點打擊這方面的犯罪。現在動手，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你怕了？”陳聰冷聲道。
“我怕搞到錢，沒命花。”
葉繼歡并不在意魏武的話：“小武，這次我們準備充分，陳聰這一個多月來，在匯豐銀行那邊做了很多工作，押款車的行車路線和時間，全都弄到了，這一次萬無一失。”
“歡哥，既然你這么堅決，那我也不能檔你的財路。”魏武站起身：“為了避嫌，在歡哥行動成功之前，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也不聯系了。”
魏武說完，轉身便走。
“你什么態度……”陳聰只能對著魏武的背影吐槽一句。
葉繼歡看向阿虎：“阿虎，沒辦法了？”
“歡哥，沒辦法，我這兄弟性格向來如此，你就是槍頂著他的腦袋，他也不會回頭的。”
葉繼歡攤開雙手：“好吧，本想帶著小武發財，他執意如此，那也沒辦法，只能等下次了。”
陳聰一臉不服氣：“老大，不用管他，我們自己干。”
……
魏武從西貢回到住處，找到了在街上溜達的萬大：“大大哥，帶你發財，去不去。”
萬大一聽笑了：“發個屁的財，都是差佬怎么發財？”
魏武收斂笑容：“大大哥，說正事，葉繼歡準備單干了。”
“干什么？”
“搶押款車。“
“這倒是符合葉繼歡的風格，那你……”萬大看向魏武，一臉深思：“他不帶你玩兒？”
“我拒絕了。”
萬大皺著眉頭，更疑惑了：“搞什么飛機？”
魏武若有所思的點上一根煙抽著：“他這次肯定失敗！”
“你會算命啊，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萬大沒有繼續抬杠，砸吧了一下嘴唇，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押款車，最多一個多億，太少了。”
萬大一驚，煙灰掉在地上，差點燙到了，心思轉念間，似乎明白了：“葉繼歡這次失敗了，必然會去找你的，那時候，你就是他的指路明燈。到時候，你再帶著他干一票大的？”
“當然，只有做大做強，葉繼歡的價值才會更大，小打小鬧對不起我出來陪他玩這么久貓捉老鼠的游戲。”
萬大扔掉煙屁股，手指魏武，賊賊的一笑：“算是見識了，這一輩子哪見過你這種臥底。不過，你能保證葉繼歡這回會失敗嗎？”
“能啊，不過，大大哥，需要你的幫忙。”
“干什么？”
“當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