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醫館和這里只有幾條街區的距離，李季他們很快就回來了。

安頓好了麗貝卡和他哥哥皮拉后，李季囑咐三指照顧好他們。

他知道是因為曼恩對自己還不放心，所以才叫麗貝卡也一起跟過來，不過這不是問題，最起碼他已經讓皮拉躲過了原劇情中被爆頭的命運。

巴克老爹的通訊仍然無法接通，李季不知道這名中年男子現在到底要做什么。

他現在對對方幾乎一無所知。

小貨車開在垃圾堆中間崎嶇的路上，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那處小院子了。

李季看見巴克站在院子中的樹下，揮舞著鐵鍬。

旁邊是擺放整齊的數壇好酒。

“這是為她做的新家，她從小就喜歡在這顆樹下玩。”

沒有棺材，無人送行，李季只是輕輕地將莉莉絲放在了剛剛挖好的土坑里，看著巴克一點點往里填土。

“再陪我喝一杯吧。”

半晌，巴克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鐵鍬，與李季席地而坐。

“還是女兒紅？”

看著巴克拍開了泥封，李季問道。

“現在它叫花雕。”

花雕，花凋。

在少女出生時埋下的酒，若是茁壯成長后取出，就叫做女兒紅，但如果中途夭折，明明是同一壇酒，卻被稱為花凋。

“接下來你要做什么？”李季飲下了一大碗酒后問道。

“來，幫我把這個接上。”

順著巴克手指的方向望去，李季發現了箱盛滿水的冰箱，里面還有大量的冰塊。

“你是一名黑客？不對，你是……”

剎那間，李季想起了很多，終于明白了第一次見面時那莫名的熟悉感來自何方，也明白了為何自己在數據庫中找不到關于這個男人的絲毫信息。

巴克，就是巴克莫斯，數十年前毀滅了初代賽博空間的傳奇強者。

沒想到他竟然沒死，并在這片垃圾場中活了數十年。

“……你是傳奇黑客，巴克莫斯！”

“我只是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了的普通老頭，本以為偏安一隅就可贖清年少輕狂犯下的過錯，但罪孽并沒找上我，反而連累的莉莉絲。”

巴克莫斯緩緩將自己的身體沉入冷水中，掀開了覆蓋在后腦上的仿造人皮，露出了黑黝黝的深潛裝置。

那是連通賽博網絡世界的橋梁，黑客們憑借它，以意識體的形態在網絡中暢通無阻。

“幫我把蓋子關上，我要去為莉莉絲做最后一件事。”

老人躺在冰箱里，對李季如是說。

現在已經不是五十年前，當年他可以在網絡中成神，現在卻不可能抵擋住公司的進攻性AI。

這便是，傳奇黑客，巴克莫斯所能抵達的最后終點，在這城市的殘骸中與公司們決一死戰。

李季親手將蓋子合上，沉默的離開。

身后的院落傳來爆炸的轟鳴，原來在這之前，巴克莫斯就已經在這里埋好了炸藥，數量剛好可以將他這幾十年留下的痕跡消滅殆盡。

路上，李季點開的車載新聞，里面果不其然，都在播放關于昨夜的動亂。

夜之城城主在到處宣揚荒坂的暴力，同時斥責他們的安保人員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

軍用科技也給出了一連串的參數，證明賽博精神病的成因正是因為使用了荒坂公司的植入體。

巧合的是，無論是先前在城中肆虐的賽博瘋子，還是城外的數起暴力鎮壓工人的事件，似乎都能與荒坂公司扯上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昨夜工廠中的事件，只是眾多攻擊荒坂的證據中，微不足道的一條。

“軍用科技！夜之城城主！”

李季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一場來自夜之城高層的骯臟博弈，為了那些大人物的一己之私，無數平民在昨夜黯然枉死。

回到了醫館后，曼恩已經托人將李季需要的血袋送來了。他先是檢查了皮拉的傷勢，確認沒有大礙后安撫了一下麗貝卡的情緒，之后便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小莎，‘賽博坦計劃’中的外附系統完成多少了？”

“因為同時在研究計劃的升級部分，所以關于外附系統的安裝進度只有20%。”

李季推開小門，來到了自己的小型車間，這里面一排排的流水線正在全力運轉，不時有完成了零件被安裝到一臺巨大的機甲上。

這臺機甲的骨架已經完成，高達五米的身軀上只有零星的數個組件。

“倉庫中的剩余資源全部給你，全力完成外附裝備的話，要多長時間？”

“預計3-4天左右。”

“那就完成它吧。”

“好的。”

這件機甲就是李季這半個月以來最大的心血，由兩部分組成。

首先是貼合身體的外骨骼，只需要鏈接進個人神經網絡就可以使用，作為控制的中樞。

之后便是巨大的外附裝備，也就是車間中的鎧甲。

全身由高分子聚合的新型合金做成，如果不是經費緊張，打造的身軀的還可以更加堅硬和龐大。

動力方面則是李季自行打造的小型聚變發動機，這個東西費了他好大的心力才在蓋亞意識中成功找到設計圖。

這東西早在數十年前就被各大公司成功研發，是不過一直用于星際探索和地外殖民，一點也沒有將其日常商業化的意思。

至于火力，那高達五米的身軀內部，幾乎被李季塞滿了各種樣式的激光制導導彈，其中還有能直接利用聚變發動機傳導能量的炮口。

同時配備了可以搭載知性AI的輔助模塊，可以將99%的黑客攻擊消滅于無形。

而在這大家伙的另一邊，那里正停著三臺卡車，還是上次從猛虎幫那里順來的。

其內部早已被李季改裝成了火力可觀的炮彈發射平臺。

憑借這些，李季有把握能在城外的軍用科技營地那里，殺一個三進三出。

“小莎，幫我查一查這幾天城主那里和軍用科技有沒有人員往來，我需要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背后到底有多少人和勢力參與了。”

“已建立計劃，預計時間3小時。”

想了想后，李季又開口道：“分出小部分算力，幫我挖一個地道，入口在這里，出口就在今天的工廠那，同時將前些天做好的可以屏蔽信號的微波發射器也都安裝到賽博坦上。”

“這玩意應該可以屏蔽衛星監測吧。”

這次，他要為那一口女兒紅，展開瘋狂的報復。